白氣蒙蒙,寒風慘慘。
當仙光離開鎮魔塔后,姬飛晨從屋子里走出。提著燈籠,在寂靜的甬道中行走。
兩側空無一人,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以及回聲。姬飛晨皺起眉頭:“太安靜了,總覺得有問題。會不會是那位地仙引蛇出洞之計?”
旱魃女仙意味深長道:“想太多,要知道這里是三山塔,而他是一位地仙。”
三山塔作為太霄宮的管理之地,一般沒人敢在這里搗亂。哪怕魔門動手,也都挑選在殺劫開始的時候,不會選在目前這個時期。
所以,平日里的三山塔雖然秩序條規嚴禁,但諸仙未必會老老實實遵守。畢竟他們是修仙者,而不是凡間的牢頭獄卒。
他們的首要任務肯定是修長生,悟大道。地仙出游,陽神出竅等行為時有發生,只要三山塔不出問題,太霄宮里的人不會什么。
鎮魔塔的這位地仙經常外出,采天清之菁煉法,因為三山還有其他地仙在,所以沒什么大礙。
子時,寒氣蠢蠢欲動,透過冰晶柱散入一層層囚牢。
姬飛晨和涂山定下的救人時間是午時一刻。但是在行動前,姬飛晨需要準備一些東西。他將這些日子凝練的癸水神雷和白線纏在一起,埋在冰晶柱和鎮魔塔各個角落。
“我用黑煞之氣凝練癸水神雷,絕對會讓人往陰冥宗的方向想,方便我救人。”
等姬飛晨忙活完,走到第三層囚牢。
這時,遠方站著馬世新。他在一間間牢房巡視,似乎在查找著什么。
“師弟怎么又出來了?”
“師兄不也在外頭?”姬飛晨提燈籠上前:“師兄給我什么七尾鳳翎草,弟心中癢癢,于是出來碰運氣。師兄呢?”
“查房。嗯……順帶也想碰碰運氣。”
七尾鳳翎草對太霄宮這種家大業大的圣地不算什么。但馬世新這種弟子,拿到鳳翎草,至少人仙道果是妥妥的。所以,他對姬飛晨來這里毫不意外。
“那到時候,如果師兄找到,千萬別忘提攜弟。”二人笑笑,在第三層尋覓。
“就在你左手邊第三根白絲的盡頭。”忽然,旱魃女仙悄然和姬飛晨對話。
姬飛晨眨眨眼,對馬世新:“看樣子,第三層好像沒有。不如去二層瞧瞧,不定趙紹明那家伙藏在第二層。”
“好。”馬世新走過來,二人持燭火并肩前行。
姬飛晨似乎沒看到暗處的白絲。等燭光靠近后,一根白絲差點碰到鼻梁。
啊——
姬飛晨嚇的趕緊往后退,一不心差點摔倒。手扶著墻壁,神色有些尷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白絲中的寒氣太重,讓師兄見笑。”
“沒事。我剛開始巡邏的時候也好幾次撞到白絲,被寒氣沾染。”
這白絲就是旱魃的尸毛發絲,從水火柱下延伸至各個囚牢。雖一般都從天花板走,但難免有一些脫落的絲線。
巡查牢房,某一個目的就是清掃斷開的白絲。
馬世新將他拉起,姬飛晨不著痕跡將右手收入袖子。他的手指上,因為扶墻而沾染一些苔蘚。
嘴里嘟囔兩句,姬飛晨皺著眉頭將右手隨便在衣服上抹了兩下。又在二層找了半天,最終二人“毫無所獲。”
回到屋子,姬飛晨靠著石門露出笑臉。
“完美到手!”伸出手,在他右手中指的指甲蓋里,正有一點色澤和旁者所不同的苔蘚。
“這就是七尾鳳翎草?”哪怕是鳳翎草的精氣散入苔蘚中,姬飛晨也能感覺到一股威脅。這點精氣如果被他吞下,必死無疑。
那點苔蘚盛放茶杯里,在琥珀色的茶水中漂浮散開,其中一點金碎最惹眼。仔細看,那點碎末上有七片微的綠藻葉,每片葉子的形狀都形似鳳翎。
“不錯,這就是七尾鳳翎草。你只要隨便找一棵草藥,將鳳翎草的精氣打入其中,自動形成真正的七葉鳳草。”
姬飛晨點頭,將鳳翎草心收好后,調息打坐,耐心等待時機。
今天輪不到他外出帶人放風,于是用閉關的名義躲在屋子里。
子時寒氣生,午時毒火起。
當毒火順著白絲燒入每一個囚牢時,姬飛晨留在白絲上的癸水神雷一個個開始發出色澤不一的紅光。
轟隆——隆隆隆——
鎮魔塔中一陣地動山搖,第二層、第三層的各個角落突然爆發一道道雷光。
有道是水火無情。
癸水神雷的陰氣和毒火相互沖撞。陰陽交擊,雷火共鳴,第二層開始,密密麻麻的白線在攻擊余波中悉數斷開,一股獨屬于陰冥宗的黑煞之氣蔓延在甬道。
“有同門在救人?”第二層和第三層,關著很多陰冥宗的魔人。這些魔人目前還有幾分余力,有兩人一咬牙,利用師長賜下的法寶破開身上的鎖鏈。
穿心鎖和禁神幻統統裂開,二人沖出囚牢救人。不過等二人從牢房沖出,自行出現在鎮魔塔的第二層。周遭雖然能看到其他同伴,但是根救不走人。
三山塔的囚犯統統都在地宮,三塔上面七層都是用來掩人耳目。囚犯自己從囚牢逃走可以,走出牢門的時候自動從鎮魔塔地宮出現在相應的層數,出現在對應的囚牢中。但是其他人,仍然被關在地宮。想要從上層提人,只有太霄宮能做到。
看到周邊牢門里面一位位同伴,但是他們的體都在地宮底下。兩人根沒辦法救人。
“是幻影?糟糕,我們中計了!”
這種空間投影的神通,是太霄宮不傳之秘。
很多囚犯,臨死都以為自己被關在鎮魔塔上層。
“該死,不能救人,怎么讓他們幫我分散注意力?”魔人罵罵咧咧,在這一層尋找脫困之策。魔人救同伴,可不是什么同門友愛,而是多一個人來分擔太霄宮的圍剿。
兩個陰冥宗的弟子匯合,二人都是青脈之人,擅長碧磷毒火。匯合后,其中一人急切:“既然救不了人,那我們先走!離開此地再。”
“走,往哪里走?”另一人打量鎮魔塔,這一層已經被眾多毒火點繞,陷入火海之中。
為迷惑他人,鎮魔塔大費周章,將旱魃女仙的火焰從地底抽出,然后通過鎮魔塔上層的絲發投入各個囚牢,然后出現在相應的地宮。所以,就算旱魃女仙有所異動,也沒辦法救出其他人,更不可能傷到其他人。
關押女仙和其他人,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方法。
二人看到鎮魔塔一個個囚牢封閉,上下對應的空間通道徹底鎖死,此刻地宮已經封閉。而一位位人仙從修煉中驚醒,紛紛出現在鎮魔塔上層,將兩個魔人團團圍住。
“又是陰冥宗!他們到底來了多少人?”幾位人仙含怒出手,將二人輕輕松松降服。
“外面的魔人在上層搗亂,明他們并不知道地宮的存在。才會刻意在上層制造麻煩。如今已經封閉鎮魔塔,諒他也逃不出去,我們慢慢搜——”
嘭——
突然,作為鎮魔塔中心的水火柱一陣晃動,接著寒氣在通紅的光柱上寸寸結冰。緊接著無數冰晶和烈火同在,伴隨著雷光席卷一層層鎮魔塔。
水火柱晝陽而夜寒,而今正是火氣蔓延的時候。姬飛晨匆匆進入水火柱,以玄陰冰魄雷法打亂水火柱的內部平衡。
寒冰和烈火交雜,無數火星在姬飛晨身上炸開。
咬牙忍著痛,姬飛晨頭頂噴出玄光,一條神龍威風凜凜現身,兩條龍須輕輕一甩,在姬飛晨手中化作一柄陰陽乾坤尺。
尺量天道,丈測山河,分日月,理乾坤。
隨著這一尺劃出,水火二氣以姬飛晨為核心,在水火柱中升起一道陰陽魚。
陰陽流轉,太極混一。姬飛晨腳下一空,從水火柱下方跌入地宮深處。
“不好,有人闖入旱魃境!”一位人仙頓時醒悟,逆闖入水火柱崩散的冰晶火海,緊追姬飛晨而下。
關押旱魃女仙和其他人的方法不同。地宮封鎖,能夠提防其他人逃離,但唯獨不能針對旱魃女仙。
姬飛晨墜落而下,看到一層層結構和上方寶塔類似的地宮。最終,地宮深處是一座靈柩。
“這分明是一個地下陵墓!將旱魃作為墓主,將其他人當做她的陪葬。”姬飛晨心中震撼,順著發絲的源頭,來到靈柩前。
玉棺中的麗人清晰可見,她頭頂、胸部以及腹部貼著三道符箓,而玉棺外更是密密麻麻刻著上萬道鎮魔符法。
“快,有人快進來了,你趕緊打破封印!”旱魃女仙操控絲發,層層白線如同蛛絲將姬飛晨以及地宮核心圍住。
后頭跟來的幾位人仙統統被蛛絲白幕擋住,不能寸進。不過很顯然,旱魃女仙的力量不足,難以抗拒諸位人仙聯手。
“時間不多了。”姬飛晨快速打量玉棺,玉棺的破解很麻煩,不過姬飛晨的目的并非破棺,而是和里面的女仙進行替換。
姬飛晨手指一點眉心,涂山的彌天符從眉心祖竅飛出。而玉棺中有一只甲蟲輕輕一動,背上同樣浮現一道彌天符。
“涂山這子的確厲害,居然能夠將彌天符送入玉棺內。”姬飛晨感慨不已,往后退了幾步。
兩道彌天符共鳴,赤金色光輝呼應,女仙自動從靈柩內,出現在靈柩外,而姬飛晨的彌天符則落入靈柩內部。
彌天斗轉,顛倒陰陽,正是彌天欺道的精髓所在。
女仙躺在靈柩上,只有身上三道靈符讓她無法行動。
“快……快幫我解開!”到這最后一步,旱魃女仙情緒激動,不斷催促姬飛晨:“速度,鎮魔塔雖然沒有地仙,但是其他兩塔還有。”
“失禮了。”姬飛晨上前揮動陰陽尺,兩道龍須再度幻化,形成一把寶劍。
刷刷刷三下,將三道符箓破開。
符箓一破,頓時一股獨屬于地仙的強大威勢從地宮深處爆發。
幾位人仙忽然色變:“不好,快走!旱魃女妖已經脫困,快去找師伯他們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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