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中存陽,乾坤化合。流十二辰,通地寶精……”空蕩蕩的石室內,回蕩著姬飛晨的聲音。
他盤膝坐在銅爐面前,雙手結出一個個法印,生十二元辰之相打入銅爐。
隨著靈光沒入八卦渾天爐,里面呈日月之瑞,合龍虎之氣,轉陰陽之理,漸漸凝成一團混元丹氣。
在凝丹的同時,姬飛晨心中若有所思。臍下三寸的龍珠在這套“凝丹手印”的施展中,也發生某種特殊變化。
“外則窮天地施化之理,內則明身心運用之機。”
這句話,闡述玄門丹道的質。
玄門有丹道修行之路。內修己身,參玄悟道,行金丹長生之術。外煉大藥,采天地精華凝飛仙之藥。
但按照玄門天人合一的道理。自身宛若天地,和外界別無二致。所謂服食丹藥,就是將外界精華補入自身,讓自身這個“天地”更加強大和完美。最終和外界“大天地”一般無二,渾然一體。
玄門的內外丹道,一個是修行己身,一個是取外界補充己身。二者缺一不可,來就可視作一體。
如今,姬飛晨在八卦爐中凝練外丹。但體內龍珠也開始向著“內丹”的方式在變化。
內丹,這是仙人修行之,號稱金丹道果。而對妖獸,則是體內精元之,內丹元珠。龍族自然也不例外,姬飛晨煉成的龍珠,正對應仙人金丹。
就連涂山也因為姬飛晨的動作,露出思索之色,研究體內的天狐無相內丹。
氣氛寧靜,一縷縷祥和彩云匯聚在八卦爐外,形成特有的成丹異象。
八卦渾天爐在此地已有千載,里面吸收天地日月之精華,化作無窮無盡的寶藥丹氣。隨著姬飛晨依照龍王傳授的丹術手印,丹爐之中的元氣自動凝成一枚枚丹丸。
霎時,紫瑞流華,浮光亂影,每一枚丹丸上皆有天地之理,大道玄紋。聞一聞,便讓丹氣流轉四肢百骸,百病不侵。吃一粒,即可增五百載道行,褪去凡體俗胎。
“誰在盜取貧道的丹氣!”忽然,渾天爐中傳出怒吼聲。接著姬飛晨凝練的丹藥一一破碎。重新化作丹氣匯入爐鼎,在烈火中生成一條條紫色神龍。
“有人?”涂山把饕餮幼生體遞給令狐七,他手中浮現萬妖金榜,一只只妖獸圍住眾人。
姬飛晨目光閃過金芒,以龍瞳觀察丹爐。在渾天爐深處的神火中似乎有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影。
“前輩,我三人見玄門至寶八卦渾天爐在此。以為是天降機緣,秘授靈丹,沒想到竟然是前輩修行之地。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姬飛晨一邊,一邊和龍王聯系。但此刻,已經聯系不上龍王。
顯然,這一切都是龍王故意的。
“龍王是故意讓我驚動此人么?”姬飛晨心中暗暗叫苦。他哪里曉得這些大佬們的心思。但火焰中的那道人,氣勢絕對不遜色自家師祖坎冥殿主。
“又是一個即將飛升的老怪物!”姬飛晨心中嘀咕,眼珠子亂轉,考量應對之策。
那道人所在的火焰中爆發一股強大的仙光。那光輝掃過三人一獸,隨后道人遲疑起來:“你們是玄門的人?你們為何在我派八卦爐畔?還有你凝練手法,分明是我們玉樸派的不傳之秘,這是從何處學來的?”
姬飛晨神色一頓,把龍王罵個半死:這不是擺明坑人么?用人家的不傳之秘,這還怎么跟他談?
“咦?不對!你身上有弱水之力和濁煞之氣,你是魔修?陰冥宗?”道人言語中透著一股厭惡感,殺機伴隨著仙光圍攏在姬飛晨身邊,只要他稍有動作,直接抹殺。
“咳咳咳……”姬飛晨連忙感應道果,身上氣息變化,腦后飛出兩條神龍幻化的剪刀。
“晚輩出身云霄閣,只因這次深入南疆,不敢以真身行走。于是,便用化身假扮魔門弟子,來南疆中探尋煉氣士傳承,以求光復我道。”他臉上做出正氣凜然的模樣,刻意收斂體內煞氣,努力裝出玄門清和的外相。
“云霄閣?”道人更加疑惑:“我在此地修行八百載。感應到仙魔第三次殺劫已經過去。距云霄閣滅門,已有三千載。現在還有云霄閣傳承?煉氣士哪里還有復興之機?”
道人身邊的火焰波動,展現他心中的不平靜:“魔門的子,還有兩個妖獸。你們妄圖染指我玄門重器?”
眼看他要對兩只狐貍精動手,姬飛晨馬上擋在涂山前方,他大聲道:“前輩,如果晚輩真是魔門弟子。這玄門重器八卦爐怎么會用?在下只是化身,絕非真身,這一點可以對天發誓!”姬飛晨馬上立下毒咒。來他的核心是先天真靈,在天穹之上的道果中。其他兩個身體,統統是在人間的載體。所以,這話自然不假。
“關于貴派不傳之秘,晚輩偶然習得,并不知道此手印和貴派有關。”
道人聽出姬飛晨話中真切,默默思量起來。
這時,姬飛晨又道:“天地妙化之根,無質而有氣也。乃玄妙真一之精,為天地之母,陰陽之根,日月之宗,水火之,五行之祖,三才之元。萬物賴之以生成,千靈稟之以舒慘。我云霄閣一脈持混元一氣,煉陰陽,成四象,化天地萬物。”
姬飛晨講述大道,道人一聽,馬上了然:果然是玄門真諦,云霄閣之理。
“前輩,這是我門中真意,還請您一觀!”姬飛晨遙遙稽首,腦后一縷玄氣沖頂,在他上空托起一枚灰蒙蒙的寶珠。
此乃云霄閣“混元龍珠”的道術,姬飛晨以魔門之身施展,多有不便。但所幸體內有龍珠一枚,勉強把混元意境展現出來。
混元如一,匯聚八方元氣朝拜,形成萬法歸元的氣象。
那道人見到此景,才總算有所放心。
“道無始終,物有生死,不恃其成;一虛一滿,不位乎其形。”姬飛晨完這句話后,笑容燦爛起來:“這是前些日子,晚輩在秋水真人處聽講時,他所講的南華之道。”
“咦?秋水還沒飛升?依著他道行,怎么可能還留在人間?”
聽到這句話,姬飛晨總算放下心。不怕你不話,只要你開口,我就有辦法拉關系。
“秋水前輩為助晚輩復興煉氣士道統,遲遲不肯飛升。”
道人聽罷,老氣橫秋:“他那一脈,講求萬物不沾道心,心中空寂無物,不假他求。他執著煉氣士復興,因果怎么了卻?怎么看破最后一步?”
但姬飛晨既然都把秋水真人搬出來,道人自然不會再有懷疑。
而聽到他的話,姬飛晨暗道:“果然賭對了!這人也是煉氣士一脈的同道!”
他心中欣喜,不由想起旱魃女仙的話。不錯,復興煉氣士,這一路上并不孤獨。
當年,若是太元宮和血海能真正將煉氣士門派統統滅殺也就罷了。但太元宮到底是仙道魁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所有門派統統剿滅。因此,他們借清濁大勢徐徐逼各大練氣門派退出玄正洲舞臺。有人遁入深山老林苦修,有人遠避海外臥薪嘗膽。更有諸多大能藏在暗處等待時機。
只要有人振臂一呼,到時四海三山之客前來相助,煉氣士何愁不興?
“再者,復興煉氣士一脈?腐朽不堪的道統,復興起來還有什么用?如今天數在彼,如何復興?”
“如果沒人去做,那么永遠沒有復興的可能。唯有去做,去拼過之后才能印證最終結果。”姬飛晨故作豪邁,以此博得對方好感。既然對方和煉氣士有關,那么比起煉氣士覆滅,相信更喜歡聽這種話?
“去做,去拼嗎?”道人喃喃自語,想到曾經的某些往事。
見火焰之中再無聲息,姬飛晨先問:“話,前輩您在這里作甚?我三人在仙府遺跡中搜索,發覺此地沒有主人,更無傳承。所以才想收走這尊寶爐來煉丹。”一句話,他把自己三人摘干凈。他們明明沒有看到銅爐有主,所以是無心之失。
道人輕聲吟道:“五行顛倒陰陽術,金爐坐火真性度。九重還丹紫青籍,玉京仙都入天池。你我在干什么?
紫青之氣,指的是天仙氣象。因此,紫青籍代指天仙所錄的名籍。在傳中的玉京仙都,道祖老君手中。
姬飛晨一聽,恍然大悟:“您在借助八卦渾天爐凝大道真性,不滅天人道果?”
“有點見識。貧道自千年前便坐入金爐之中,以天地之火鍛造體內真性,只求坐火飛升,超凡不朽。”
“噗嗤——”突然,旁邊傳來一陣笑聲。
姬飛晨扭頭看向涂山,只見涂山擺擺手:“沒,沒事,別管我。只是想到某件好玩的事情。”
“好玩的事?”
“能把自己被人暗算關入金爐,成是練功飛仙之法。嗯,的確這幅厚臉皮的手段,值得我們這些晚輩學習。”
“畜生!你什么!”那爐中傳出陣陣壓力涌向涂山。
涂山縱身一跳,抖動手中萬妖金幡護體。
“沒什么,就是想起千年前的一樁公案。丹霄門自詡玄門丹道正統,在千年前從玉樸派分裂而出。但因為其缺少某件至寶,因此不被視作玄門嫡傳。”
“丹霄門?是丹霄子那老賊建立的門派?”道人馬上反應過來:“這老賊還有徒子徒孫在人間?,他人呢!他在何處?”
“他自然老老實實在丹霄門做他的教祖。”涂山眨眨眼:“還能怎么樣,他可是天下第一的煉丹大宗師。號稱昔年在玉樸派中,也是冠絕滿門的存在。”
“大宗師?冠絕滿門?”那道人咬牙切齒:“若非他暗算貧道,這個名號他也配?”
道人心中升起無名火,對二人:“你這狐貍的不錯。一開始,貧道被這家伙暗算。被他打入八卦爐中。但貧道因禍得福,借門中重器參悟最后一重丹道真諦。將自身煉成丹藥,已有天仙之根。”
八卦渾天爐匯聚玉樸派數代人的心血,里面丹氣之渾厚,足以讓一個凡人拔地飛升。道人借丹氣凝練仙根,如今是不遜色秋水真人和風千里的另一尊玄門大能。
姬飛晨看向涂山,涂山連連對他遞眼色,于是他又問:“那前輩未來怎么自處?”
“這因果,肯定要跟老賊算算。不過——”道人話鋒一轉:“你這子想要復興煉氣士一脈?腐朽的道統,是那么容易復興的么!當年,我跟那老賊正是因為理念分歧,被他暗算,關入此地。嘿嘿,子,你居然在我面前什么復興煉氣士?簡直是找死!”
此人是反對煉氣士復興的一方古仙人?
姬飛晨心中詫異,還沒等他話,重重仙光將他鎮壓,逼得他連連后退。最終,斷絕三人所有退路。
姬飛晨、涂山以及令狐七,悉數淹沒在光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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