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慘白的刀芒直接將天際撕裂成兩片,刀芒之下照映的卻是呂圭仙尊蒼白的臉色。
“饒命……”
絕望之下,緊緊閉上雙目的呂圭仙尊顧不得所謂仙人尊嚴,下意識的呼喊饒命。
那刀芒果真也仿佛如有靈性一般忽然橫翻,從豎斬變成了平拍。
呂圭仙尊整個人就仿佛撞上了一張平滑的鐵板,整個人從半空當中狠狠的墜下,在地面砸出一個深達兩丈的人形深坑。
刀芒收斂,楊君秀從長河靈舟之上跳了下來,直接站在了人形深坑邊上向下看了兩眼,感知到那個九天本土金仙并未身死,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從楊君山那里得知九天界主在九天化界之前培養(yǎng)了三位金仙,楊君山曾經(jīng)說過,九天界主培養(yǎng)這三個本土金仙絕對有陰謀,因此,她這才在最后時刻手下留情,便是想要從此人口中得到所謂的秘密。
楊君秀身后,楊立釗和安二一左一右扶著重傷的寧斌趕了過來與楊君秀相見。
“怎么回事,你們怎得也來到了天庭大陸,還招惹到了一位金仙?”
楊君秀回頭看了眾人一眼,見到寧斌傷勢極重,不由皺著眉頭問道。
楊立釗面帶愧色,道:“秀姑奶奶,都侄孫的過錯,是侄孫太貪心了,原本我們應(yīng)該待在黃壤大陸的,可在穩(wěn)固了修為之后,侄孫便想著來天庭大陸碰碰機緣,寧先生拗不過侄孫,只得跟隨前來,卻不曾想剛剛來到這里便被此人襲殺,寧先生更是被此人重傷。”
“寧兄傷勢如何?小兒輩莽撞無知,卻是累得寧兄受累,可先到靈舟之上歇息,上面還備有幾顆療傷道丹。”楊君秀連忙向?qū)幈髥柕馈?br />
寧斌勉強笑了笑,道:“無妨,只是內(nèi)腑震蕩,休養(yǎng)三兩個月便能好轉(zhuǎn),不是什么嚴重傷勢。”
楊君秀聞言面色一松,可隨機便狠狠的瞪了旁邊的楊立釗一眼,手指狠狠在楊立釗額頭上點了點,道:“等著,回去看你爺爺怎么收拾你!”
說罷,楊君秀面上卻是浮現(xiàn)寒霜,冷哼一聲,道:“無故出手殺我西山楊氏的人,剛剛不曾殺了此人果真是對的,姑奶奶我接下來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楊君秀話音剛落,就聽得“噗通”一聲,聞聲望去時,卻見之前與楊立釗扶著寧斌的那個華蓋境小修跪在了地上,道:“啟稟大仙,不關(guān)釗少爺?shù)氖拢菂喂缦勺鹬猿鍪滞狄u,是因為小的的緣故,大仙若要懲罰就懲罰小的好了。”
楊君秀有些疑惑的看了楊立釗一眼,眼前這個小修看上去并非是西山楊氏的子弟,倒像是九天世界的本土修士。
楊立釗見狀連忙道:“秀姑奶奶,他叫安二,是安大樸的胞弟,這一次侄孫來天庭特意帶上他便是要他帶路的。”
說罷,楊立釗看向安二,道:“老安,你先起來說,咱們西山楊氏可不興這一套。”
安二非但沒有起來,反而將頭伏得更低,道:“好叫大仙、釗少,還有寧先生知曉,這呂圭仙尊在天庭素來與家兄不睦,更是仗著與天帝親近而數(shù)次與家兄為難,還曾暗中慫恿其他仙尊聯(lián)手覆滅我萬毒宗,此番此人之所以出手偷襲,想來便是因為認出了小的的緣故。”
安二剛剛說完,旁邊的深坑之中傳來了沉重的呼吸聲,一只手臂從坑下伸出地面,死死的扒住了邊緣的地面,然后一張幾乎已經(jīng)變成了平板的臉從坑下方探了出來。
“你……你們,果……果然與域外勢力勾結(jié),安氏兄……弟,你們就不怕成為眾矢之的,為整個九天修士所唾棄么?”
那呂圭仙尊一張口先吐出了滿口的碎牙,以至于說起來含糊不清。
楊君秀將腳在呂圭仙尊的那只手上輕輕一踏,隨著一連竄清脆的“咔嚓”聲響起,呂圭仙尊張口發(fā)出無聲的哀嚎,而后隨著楊君秀的腳輕輕一抬,呂圭仙尊整個人掉落在深坑,慘嚎聲終于從口中發(fā)了出來。
“啊哈哈……,你們不能殺我,你們不敢殺我……,我乃是天帝親選金仙,背負天帝使命,你們要是殺了我,天帝必殺爾等為呂某報仇!”
到底是金仙,哪怕全身上下的骨骼在楊君秀的打擊之下斷折了七七八八,卻仍舊能夠一邊慘嚎著還能斷斷續(xù)續(xù)的把話說完,甚至還敢出言威脅楊君秀。
然而這呂圭仙尊卻是不曾看清了形勢,且不說現(xiàn)在人為刀俎,那九天天帝雖然厲害卻不在此處,便是楊君秀這位白虎仙尊那就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況且她的背后還有一位向來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大羅仙尊,又怎么可能會害怕一個從界主寶座上跌落的天帝?
“原本還想留你一條性命詢問一二,既然你這么愿意找死,想來那天帝在你身上也肯定留下了追蹤印記之類,索性早點成全你便是!”
說罷,楊君秀微微搖了搖頭,手中那柄比門板也小不了多少的巨刃如同蝴蝶一般靈巧的翻動,一道刃芒已經(jīng)向著深坑底部斬了下去。
“不要……”
這一回呂圭仙尊終于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可惜卻是晚了。
楊立釗撓了撓腦袋,低聲道:“姑奶奶,祖父的意思似乎是想要搞清楚九天界主培養(yǎng)三個本土金仙的緣故……”
“殺了就殺了……”
楊君秀白了自家侄孫一眼,目光一瞥,看向了旁邊的安二,道:“那個什么什么小兒?你下去把他身上的東西有用的盡數(shù)扒了,我倒要看看這天帝究竟給他們準備些什么家當。”
“是,是……”
安二忙不迭的連滾帶爬來到深坑邊上跳了下去,不一會兒便聽得他的聲音從坑底傳了上來,道:“大仙,釗公子,您,您二位還是親自看一看吧!”
楊君秀自己就站在深坑邊上,聞言探頭向下一瞧,卻正見得安二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般,將坑底呂圭仙尊的尸體一翻,一道紫芒突然從其身下飛出便要遁走。
楊君秀幾乎是下意識的用手一撈,瞬間將那道紫氣攥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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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芒入體,原本因為修為一路蠻不講理的“拔高”,而使得陷入渾渾噩噩的安大樸一下子醒來。
“有人來襲!”
安大樸的聲音就像是干涸的沙地一般干澀。
包魚兒與鐘九如臨大敵,卻一時間無法察覺到來襲之人的方位。
“哪里有人?”
鐘九皺了皺眉頭,覺得這安大樸不會是因為秘法的沖擊而神智錯亂了吧?
可便在那話音剛落之際,天邊極遠之處忽然有一道光華在虛空之中大盛,而后那光華便如同一道流星一般劃破長空,向著三人所在之地飛遁而來。
“是金仙……”
包魚兒之來得及提醒半句,難怪他們二人剛剛沒有察覺到有人,因為來人所在的位置遠在他們的警戒范圍之外。
“我先上……”
鐘九咬了咬牙,身形一閃已經(jīng)向著那一團飛來的光華迎了上去。
鬼族修士并不擅長與人正面想拼,可二人此番的任務(wù)便是保護安大樸與楊君秀匯合,此時楊君秀未至,安大樸卻已經(jīng)先得了鴻蒙紫氣,二人也不得已之下,也只能硬著頭皮強行出手。
然而便在鐘九身形剛動,一團黑芒已然從他身旁略過,先一步撞上了那團飛來的光華。
轟然巨響當中,那團光華剛剛爆開,便被遮天蔽日的黑芒淹沒,而后黑芒滾滾而上,直至蔓延至剛剛那團光華出現(xiàn)的虛空,半邊天空都被這片黑芒所遮掩。
“哼,區(qū)區(qū)一個金仙,也想奪安某手中之物?”
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以安大樸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開去,波紋所過之處,虛空都為之扭曲。
五氣大成,金仙巔峰的威勢在安大樸身上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只有站在他身后的包魚兒才看得清楚,安大樸所施展的這兩道神通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在那黑芒所化的毒術(shù)神通渲染天際之時,安大樸背在身后的一條手臂已經(jīng)在潰爛。
而當他說出那一具威懾之言的時候,他的雙耳被震得向外滲出一股股的黑血。
安大樸并非是真正意義上的“金仙”,強行借助騰蛇注入他體內(nèi)的仙元施展神通,只能讓他的肉身更快走向崩潰。
似乎是安大樸的威勢果真嚇到了周圍一眾窺視的大神通者,給三人帶來了寶貴的喘息之機。
然而并未所有人都是傻瓜,很快便有大神通者察覺到了三人的貓膩。
“不要被他們嚇到了,那人真要到了五氣朝元的地步,現(xiàn)在得了鴻蒙紫氣早該跑了,留在這里等死嗎?這就是個樣子貨,不曉得用了什么秘術(shù),暫時將自身修為提升到了這般地步,騙過了鴻蒙紫氣的感應(yīng)。”
一道聲音在虛空之中回蕩,然而人卻不曾露面。
“閣下說的不錯,既然如此,閣下何不先上?”
當即便有大神通者出言回懟道。
安大樸的外強中干看出來的人不少,可關(guān)鍵是誰愿意做這第一個出頭鳥,誰曉得那人的手中還有沒有其他的底牌手段?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先行出手,那本巫便先行出手拋磚引玉了,吳兄,且為兄弟我護法一二!”
一道聲音在虛空響起的剎那,一條繩索已然從虛空之中落下,向著安大樸的頭上套去。
“捆仙索!”
虛空之中有識貨之人,見得那根繩索頓時發(fā)出驚呼:“原來是句芒部分的巫仙!”
那繩索很是奇異,在落下之際,任憑安大樸如何躲閃,包魚兒與鐘九如何劈斬,都無法多開那繩索的套捆,更無法傷及那繩索分毫。
“是仙器!”
包魚兒大叫一聲,手中已經(jīng)摸出了一張金邊符貼,這張符貼乃是閻羅天子生死簿的殘頁。
就當包魚兒正要將這張以生死簿殘頁練就的本命符貼貼在捆仙繩之上,助安大樸脫身的時候,天際傳來一陣陣由遠及近的“轟隆隆”的悶響。
“句肥,誰給你的膽子敢再三為難我楊氏之人?”
一聲怒喝從天際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劃破了天際虛空的璀璨刀芒。
“誅天斬靈,給姑奶奶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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