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沉非盯著門板看了好久，才緩緩道“你們好像很有把握！”
門板沒有回應(yīng)杜沉非的這句話，而是忽然一聲冷笑，然后就盯著自己手里的劍，道“我本人已在一二三殺人有限公司工作了十三年零四個月七天，經(jīng)歷過大小二百一十三次戰(zhàn)斗。我從事這種高風(fēng)險的工作，還能夠活到現(xiàn)在，也絕不是靠運氣。”
杜沉非“哦”了一聲，道“十三年的時間，的確已足夠長。看來，你們對于殺人的經(jīng)驗，想必也已經(jīng)相當(dāng)豐富。”
門板獰笑道“嗯！很少有人的經(jīng)驗?zāi)鼙任覀兏S富。我可以保證，在這個江湖中，如果論殺人的手段與經(jīng)驗，能勝過我們的，只有一百二十九個人。”
杜沉非輕嘆道“牛逼！果然牛逼啊！”
這時，門板忽然看了看身旁的二點零，接著道“我們四人，就連入職時間最晚的二點零，也已為一二三殺人公司效力了八年零兩個月三天。”
杜沉非隨隨便便地說道“你們既然已為一二三公司效力了這么長的時間，那么，我猜你們一定已殺了不少人吧！”
門板冷冷道“至今為止，我殺過的人，已有一百二十七人。這一百二十七人中，至少有八十三人的名氣，要比你大得多。”
杜沉非又隨隨便便地稱贊道“厲害！厲害！”
門板又道“我們四個人已聯(lián)手合作了三年零四個月八天。在這三年零四個月八天的時間里，死在我們手里的人，共有八十三人。”
杜沉非在聽，也在等著門板繼續(xù)說下去。
但這個時候，一點九忽然插話道“這八十三人當(dāng)中，也至少有五十一個人的名氣比你大得多。”
杜沉非緩緩點頭，長嘆道“那我們二人，這次是必死無疑？”
一點九“哼”了一聲，道“這一次，你們完完全全是死定了！因為對于每一個在江湖上成名的人物，無論是不是我們要殺的對象，我們都一定會對他調(diào)查研究很久。”
杜沉非皺眉道“你們調(diào)查這些人，只不過是在等著有人來請你們?nèi)⑦@些人？”
一點九道“是！只要有人背著他的劍、握著他的刀步入江湖，他就很可能會成為我們的獵物，于是，我們就會開始調(diào)查他，將他的一切都記錄在檔案中。”
門板又接著道“所以，當(dāng)你的名字出現(xiàn)在武林窗報紙上，我們就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你的底細，研究你的武功。”
杜沉非雙眉緊鎖，道“看來，你們老板為了這個組織，下的工夫可真不少。”
一點九冷冷道“實在不少。因為我們?yōu)榭蛻舴⻊?wù)的宗旨，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了他想殺的人。”
杜沉非又問道“在你們聯(lián)手的三年零四個月八天中，難道就沒有過一次失手？”
一點九立刻道“沒有！因為我們判斷得一向很準(zhǔn)確，人員安排得也一向都很合理。”
杜沉非輕輕嘆息，道“所以，我們這次真的已完全沒有再活下去的機會？”
一點九道“絕沒有！你今天雖然是一定會死在這里，但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會死得很痛苦，因為我們和你并沒有什么過節(jié)。所以，我們殺人，只追求效率。”
杜沉非苦笑道“這是一個好習(xí)慣，你們一定要將這么好的習(xí)慣傳承下去，發(fā)揚光大。”
一點九“哼”了一聲。
杜沉非停了停，又道“以你們四人之力，來對付我們兩個人，如此就是以二敵一，卻不知，你們是怎么安排的？你們打算用哪兩個人來對付我？又用哪兩個人來對付他？”
一點九并沒有將這種安排視為一個秘密，于是，他說道“這雖然是一個秘密，在很多時候，只有死人才會享有知道這個秘密的資格。但我卻可以告訴你。”
杜沉非道“哦？那你們究竟是怎么安排的？”
一點九道“我們并沒有打算以二敵一。”
杜沉非“哦”了一聲。
既然不是以二敵一，那么，杜沉非就認為，他們一定是想安排三個人來對付自己，剩下的一個對付衛(wèi)壯士。
但杜沉非并沒有說出來。他覺得這種事絕不應(yīng)該由自己說出來。
因為只要說出來，就很有些不給衛(wèi)壯士面子的意思。
但一點九卻說道“短褲、二點零與門板，對付這個外國佬。而我則獨自一人來對付你。”
杜沉非很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一點九，道“你們覺得，這樣的人員部署，也非常合理？”
一點九淡淡地說道“合理得很。”
話音剛落，一點九忽然盯著衛(wèi)壯士，道“這位外國朋友，據(jù)說拔劍的速度很快，出手的速度也很快，在呼吸間，你便可刺出八劍。只可惜，你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完全不懂輕功。”
衛(wèi)壯士也在看著一點九，冷冷道“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那又怎么樣？”
一點九道“所以，我們就安排了呼吸間便可刺出十一劍的二點零、輕身功夫飄忽如幽靈的短褲，以及極善長近身格斗的門板三人來對付你。”
衛(wèi)壯士聽了這話，看了看二點零。
這個時候，二點零的手中，忽然間已多了一柄短劍。
這柄短劍，好亮！
二點零的目光，正落在衛(wèi)壯士的胸膛上。
然后，衛(wèi)壯士就又看了看門板與短褲。
門板面無表情，正用他唯一的一只手，緊握著手中的長劍。
他的目光，卻正在看著衛(wèi)壯士的雙腿。
短褲卻正低著頭，一言不發(fā)。他的身子搖搖晃晃飄飄忽忽，現(xiàn)在看起來，就正如一個吊死鬼，也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去。
一點九看著杜沉非，又接著道“一旦動手，出手比衛(wèi)壯士還快幾分的二點零，從正面發(fā)起猛攻。身法飄忽不定的短褲，直取他的上三路。這這種情況下，衛(wèi)壯士根本就無法招架得住，必然會后退閃避。而擅長防守與近身格斗的門板，卻完全可以做到讓他退無可退。”
一聽到這里，杜沉非的冷汗，立刻就開始在他的脊背流淌。
因為他覺得，一點九如果真這樣安排，那么，衛(wèi)壯士如果想活下去，簡直真的比登天還難三點四五倍。
過了很久，杜沉非才說道“對于衛(wèi)壯士的優(yōu)缺點，你們了解得很清楚，安排得也好像很不錯。只不過，在你看來，想殺死我，以你一人之力就已足夠？”
一點九道“不夠！”
杜沉非道“哦？”
一點九盯著杜沉非，道“你的確是一個很不好對付的人。我聽說，你從出道至今，都還從來沒有過敗績。是不是？”
杜沉非謙虛道“這只不過是因為我很少與人決斗，遇到的高手也很少。”
一點九道“你的缺點很少，但你的優(yōu)勢也并不太明顯。”
杜沉非點了點頭。
一點九道“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覺得你是一個很不好對付的人。而且，你手里的這把刀，據(jù)說很快，削鐵如泥，這就更加棘手。”
杜沉非不解地問道“既然你們覺得我很有點棘手，那你卻打算獨自一人來對付我，你這是什么意思？”
一點九沒有直接回答杜沉非的話，而是說道“以短褲、門板、二點零三人之力，合力攻擊衛(wèi)壯士。那么，這位鬼佬朋友，在三十招內(nèi)，我可以保證他一定得倒下去。”
杜沉非只有聽著。
一點九道“而你在三十招內(nèi)，卻休想能擊倒我。因為我很清楚，在這個江湖中，能夠在三十招內(nèi)擊倒我的人，只有四十三個人。但你卻絕不是這四十三人中的一個。”
一聽到這里，杜沉非已完全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短褲、門板、二點零三人，在三十招內(nèi)絕對可以打倒衛(wèi)壯士。
只要衛(wèi)壯士被擊倒，就必死在他們的手里。這個時候，短褲、門板與二點零，就會與一點九一道來合力對付自己。
在這樣四個人聯(lián)手的情況下，杜沉非覺得自己還能活下去的幾率，基本等于零。
所以，此刻的杜沉非，冷汗是流淌得更快，也很多。
他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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