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有很多值得杜沉非去關(guān)心的問題,他都還沒有得到一個可靠的答案。
比如說,真正的第一翻墻,現(xiàn)在究竟是死是活?
假如第一翻墻還活著,那么他被關(guān)押在什么地方?
假如第一翻墻已經(jīng)死去,那他的尸骨又在何方?
忽然出現(xiàn)在這寺廟中的這些職業(yè)殺手,是不是茅老婦請來的?
這詭計百出的茅老婦,為了置自己于死地,下一步又會有什么樣的行動?
杜沉非認為,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也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
所以,杜沉非現(xiàn)在很需要找個人去問一問,他希望最好能夠從這個人的口中,得到這些問題的答案。
他覺得這個冒充第一翻墻的“假貨”,應(yīng)該是一個很不錯的人選。
于是他就用自己最拿手的本事,打倒了這個假貨。
現(xiàn)在,杜沉非也已學(xué)會了很多種讓人說實話的法子。
如果這個假冒第一翻墻的人表示不配合,他就打算在這個人的身上好好實習(xí)一回。
只要這個人不死,他就很有把握,自己一定可以從這個人的嘴里,問出很多事情來。
他已來到了這個假貨的身旁,然后他就蹲下來,盯著這個人的眼睛。
這個人雖然盡量將自己裝扮得看起來更像第一翻墻,甚至也已經(jīng)成功做到,讓杜沉非一度以為他就是真正的第一翻墻。
但他其實一點都不像第一翻墻。
這個人的臉比第一翻墻的臉起碼要長一寸。
他的額頭,也起碼要比第一翻墻窄半寸。
他的眼睛,甚至還是一個單眼皮,和第一翻墻的雙眼皮差距很大。
杜沉非盯著這個人看了很久,才忽然莫名其妙地問道“如果想讓一個人說實話,你有幾種法子?”
這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聽了這話,雖然還不明白杜沉非的意思,但還是回答道“要讓一個人說實話,我們公司總共教過我們十三種法子。”
杜沉非點了點頭,道“很好!我正好也已學(xué)會了十三種法子,讓一個人說實話。”
這個人沒有回應(yīng)杜沉非的話。但很顯然,他已明白了杜沉非的意思。
杜沉非看著這個人,說道“我從前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現(xiàn)在也并不打算問你。所以,無論過去還是將來,我都完全不認識你。是不是?”
這人沒有明白杜沉非這句話的意思,于是,他就莫名其妙地瞪著杜沉非看了很久,才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杜沉非道“我是說,我們之間,根本就是毫無關(guān)系的陌生人,所以,我并沒有要殺死你的必要。”
這人也還沒有完全明白杜沉非這句話的意思。
但無論如何,對于這樣的話題,他也很感興趣。
因為他并不打算立刻去死。
現(xiàn)實雖然殘酷,但對于很多人來說,去死也不是一件很樂意面對的事。
于是他就在等著杜沉非繼續(xù)說下去。
杜沉非道“我雖然并不太想殺死你,但我卻想聽幾句實話。”
這人忍不住問道“你想聽什么實話?”
杜沉非道“你是狩野的人?還是一二三殺人公司的人?”
這人的目光,也落在杜沉非的臉上。過了很久,才低聲說道“我也是一二三殺人有限公司的。”
杜沉非點了點頭,道“看來,在你們的這次刺殺行動中,你的這一把暗器,才是最關(guān)鍵也最致命的一著,是不是?”
這人道“我們也是這么想的!”
杜沉非道“是誰請你們來的?”
這人想了想,道“當(dāng)然是茅老婦。”
杜沉非道“他出多少錢請你們來殺我?”
這人道“五千兩銀子。”
杜沉非冷笑道“你們出動五個人,總共就收了五千兩銀子?看來,干你們這一個行當(dāng),好像也是越來越難做。”
這人道“現(xiàn)在干什么行業(yè)都不景氣。而且,我們這次行動,也只不過是我們幾人打算接點私活,偷偷賺點外快。”
杜沉非笑了笑,又問道“你知道不知道,第一翻墻是不是還活著?”
這人道“這一點,你應(yīng)該也很清楚,我根本就不知道第一翻墻在什么地方!因為我們從來都不會向雇主過問這些事。”
對于這句話,杜沉非也相信他說的是事實。
因為作為殺手,他們真的不必過問,也無權(quán)過問。
既然這人是一二三殺人公司的人,也不太可能會從他的嘴里問出很多事來。
于是,杜沉非就隨隨便便地問了一個問題,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沒有上你的當(dāng)?”
這人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告訴我?”
杜沉非笑道“說實話,你裝得也很像。我也一直都以為,你就是真正的第一翻墻。”
這人道“那你是怎么認出來的?”
杜沉非笑道“直到衛(wèi)壯士要來掰開鐵籠救你出來的那一刻,我才忽然認了出來,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第一翻墻。”
這人“哦”了一聲。
杜沉非道“因為我記得,在第一翻墻左耳的耳垂上,長著一顆黑痣。但你的耳垂上,卻并沒有這樣的一棵黑痣。所以,我立刻斷定,你壓根就不是第一翻墻。于是,我就拉住了衛(wèi)壯士。”
這人想了想,道“你是一個很擅長觀察的人。”
杜沉非道“我的確是的。但你們雖然效力于號稱江湖最大殺手組織的一二三公司,卻好像還沒有學(xué)會觀察。”
這人想了想,道“這只因為,我們的這次行動太過于倉促,制定這個計劃,也只耗費了兩個時辰,根本就沒來得及好好去籌劃。”
杜沉非道“但你們能夠在兩個時辰內(nèi)做到這樣,也已經(jīng)很不錯!已經(jīng)很牛逼!連我也很佩服你們!因為,如果不是謝獨鷹忽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那么,我今天也許就會死在你們的手里。”
這人道“不錯!所以,你現(xiàn)在也很值得你得意,是不是?”
杜沉非聽了這話,又笑了,道“是啊!因為撿回一條性命,就是一件值得得意的事。你說是不是?”
這人盯著杜沉非,道“既然你這么得意,那你就去死吧!”
話音未落,他的人忽然一個翻身躍起。
不知何時,他的手里已多了一把短刀。
他用這把短刀,一刀就刺向了杜沉非的胸膛。
原來,他并沒有被杜沉非打中穴道。
他裝成已被打中穴道的樣子,也只不過是打算在這種令人防不勝防的情況下,把握住最好的機會,一刀就插入杜沉非的胸膛。
很快,這把刀就已出現(xiàn)在杜沉非的胸前。
杜沉非一看到這把銀光閃亮的短刀,他的頭皮就已開始發(fā)麻。
他的心也已完全收緊。
他的瞳孔也忽然變大了一點四三倍。
直到現(xiàn)在,他才真的體會到了這些殺手組織的厲害。
這些人,好像總是可以做到,將所有的不利條件轉(zhuǎn)變?yōu)闄C會。
現(xiàn)在,他們又有了一個刺殺杜沉非的機會。
這一刀,夠狠!夠準(zhǔn)!也夠快!
這一刀,絕對能夠殺死百分之八十三點二六的目標(biāo)。
但幸好杜沉非并沒有在這百分之八十三點二六當(dāng)中。
他幸好還不夠老,幸好他的反應(yīng)還很快。
所以,就在這間不容發(fā)的一瞬間,他的身體忽然后仰,他的雙腳也忽然在地上一瞪,然后身體微側(cè),向后滑出。
他并沒有滑出多遠,就已感覺到,自己的手臂忽然有一股寒意傳來。
這人一刀刺出,雖然沒有刺入杜沉非的胸膛,但卻在杜沉非的手臂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就在杜沉非后退的同時,這個人也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但幸好謝獨鷹和衛(wèi)壯士都還站在杜沉非的身后。
所以,這人才沒有再次出刀,而是一個翻身,直躍向距離他最近的那個窗口。
他剛才就打算從這個窗口躍出,但在他還沒有躍出的時候,就已被杜沉非用一顆佛珠打了下來。
這一次,杜沉非就絕不可能再用一顆佛珠就他打下來。
只要躍出這個窗口,謝獨鷹與衛(wèi)壯士二人,就休想還能追得上他。
這人相信自己,這一次一定能夠從這個窗口躍出去逃生。
只可惜,他又錯了。
這一次,他也沒有躍出這個窗口。
因為就在他的身體剛剛撞破這個窗子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腹部一陣冰涼。
然后,他就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慘呼。
這一聲慘呼,和短褲的慘呼也沒什么兩樣。
在這種慘呼聲中,飽含著痛苦,也飽含著絕望。
很少有發(fā)出這種慘呼的人,還能夠再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
杜沉非與謝獨鷹、衛(wèi)壯士三人,每個人都已看見,在這人的后背上,忽然現(xiàn)出來一截刀尖。
好亮的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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