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易多一進門，就大聲喊道：“老爹，杜大哥和魚大哥來了。rg”

    曾祖殿見了杜沉非、魚哄仙二人，連忙站起身來相迎。

    杜沉非與魚哄仙慌忙行禮。

    曾祖殿客氣道：“杜兄弟，自從去年年末相別，不知不覺，倏忽已有一年。不想足下如今威風震于江湖，老朽在報紙上屢見足下事跡，常切云樹之思，日望降臨，天幸今日甚風吹得到此，大慰渴仰之念。多幸！多幸！”

    杜沉非道：“侄常蒙員外照顧，載德實深，久別員外尊顏，今天特來拜望。”

    曾祖殿看著魚哄仙，問道：“這位公子，又是何人？”

    曾易多搶先道：“這一位便是我姐常常提起的機靈鬼，叫作魚哄仙。”

    曾祖殿聽了，連忙握了握魚哄仙的手，道：“女多談足下大雅，巧捷聰明，今辱左顧，柴門有慶，蓬屋生輝。”

    魚哄仙連忙道：“員外過獎。侄久仰員外德望，奉君子之九思，遵圣人之四勿，成人之善，格人之非，久有仰慕之心，怎奈無由不敢輕造，今日方得拜識尊顏，萬分欣幸！”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客套了一番，曾祖殿請二人以及那矮矮胖盼的中年人在茶幾邊坐了，叫了茶水果子來，又吩咐曾易多去叫人提了個火盆來，又要準備午飯。

    杜沉非提起圓隆順綢布店的事來，道：“侄今天偶然經(jīng)過化龍池街，見那圓隆順綢布店前圍繞著許多人，議論紛紛，似乎有不利于這綢布店生意經(jīng)營的突發(fā)事件。侄又聽人，這圓隆順綢布店歸員外所有。不敢動問員外，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曾祖嘆了口氣，道：“實不瞞二位，我這個圓隆順綢布店，最近鬧出人命案來。我正在為這件事煩惱，不知道如何擺布。”又指著站在旁邊那個矮矮胖胖的中年人，向二人道：“這人便是那化龍池街圓隆順綢布店的掌柜，叫作東郭輝煌。”

    東郭輝煌連忙臉帶微笑，向杜沉非與魚哄仙抱了抱拳，打了個招呼。

    杜沉非看這個人時，只見一張大圓臉，臉色紅潤，一臉凸起的肥肉，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巨大的土豆，這土豆上又長著一個凹凸不平的鼻子，鼻子下一張又寬又厚的大嘴，一對細的眼睛，當他咧嘴一笑的時候，這一對細的眼睛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挺著一個大肚子。一看就像是日子過的十分舒坦的人物。他的人雖然胖，聲音卻又尖又細。

    杜沉非一看到這個人，就想起了麥阿婆。但是他覺得眼前的這個東郭輝煌如果和麥阿婆比起來，麥阿婆立刻就成了一個長得十分耐看的英俊后生。

    曾祖殿向東郭輝煌道：“輝煌，你就代替我，向杜和魚店里發(fā)生的事情吧！”

    這東郭輝煌頭哈腰，道：“是！是！我們這圓隆順綢布店，可是這方圓上千里地面城市中最大的綢布店，共有二十九家分號，位于兩浙路、荊湖南路、荊湖北路、江南東路、江南西路、夔州路、廣南東路等各個地方……”

    曾祖殿擺了擺手，打斷了東郭輝煌的話，淡淡地道：“直接發(fā)生在你店中的這件事！”

    東郭輝煌喝了口茶水，道：“是！是！關(guān)于這一樁人命事，便是十一月初九這一天早晨，有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進店，要買兩匹布。我們后來得知這個人叫作譚縣官，在城中賣竹器為生。當時，是我們店里一個叫作文長青的伙計接待了譚縣官。可是過不了多久，這譚縣官兩口子又將布匹扛了回來，是不成匹的零布、被水浸過的爛布，要換貨。文長青卻他賣出去的布完沒問題。于是兩人先是發(fā)生口角，后來又動手打了起來。沒想到，譚縣官就這樣死在我們店里了。”

    東郭輝煌一完，魚哄仙就問道：“那依東郭先生看來，這譚縣官是不是那伙計文長青打死的？”

    東郭輝煌沉吟了半晌，才道：“在下并未曾親眼見到。如今不管這譚縣官是怎么死的，但畢竟是在和文長青動手的時候死的。現(xiàn)在外人都在傳，是圓隆順綢布店的伙計打死了譚縣官。”

    魚哄仙道：“那伙計文長青呢？現(xiàn)在哪里？”

    東郭輝煌輕嘆一聲，道：“這文長青見譚縣官死了，畏罪而逃，已跑得無影無蹤，誰也不知道這人到哪里去了。”

    眾人沉默了片刻。

    這個時候，曾祖殿倒是十分冷靜地問道：“輝煌，事已至此，依你看來，這件事應當如何處理為好？”

    東郭輝煌想了想，似乎鼓足了勇氣，才道：“員外，依我看來，這個譚十寬好象很有些江湖背景，他的兒子被活生生打死，要請江湖上有名的大俠來主持公道，對付員外這種……這種……”

    曾祖殿的目光如炬，盯著東郭輝煌，淡淡地道：“是對付我這種草菅人命的奸商嗎？”

    東郭輝煌聲道：“他們……他們是這么的。”

    這個時候，杜沉非問道：“東郭先生，譚十寬要請江湖上的大俠來主持公道，他們的這個大俠是誰？”

    東郭輝煌道：“這個在下就不清楚了。在下只是聽他們那么叫囂。”

    杜沉非道：“哦？那他為什么不報官，卻要去請江湖中的大俠？”

    東郭輝煌道：“這個在下也沒有問過他們。只是，我聽，岳少保曾經(jīng)過，文官不愛錢，武官不怕死，則天下太平。想必是如今的官府衙門，文官貪財不怕死，武官怕死又貪財。江湖大俠卻能快意恩仇，急人之難，鋤強扶弱，不平則削，平則舍之。”

    魚哄仙笑道：“很好啊！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曾祖殿卻仍然很冷靜，果然是有事還如無事時鎮(zhèn)靜。他問道：“哦？那你身為這圓隆順化龍池店的掌柜，若要平息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東郭輝煌囁嚅道：“員外，依我看，不如……不如花錢消災，多花費錢財，與這譚十寬一家私了這事。因為……因為一旦事情鬧大，不但會耗費大量錢財和時間，最后不但會毀了擁有二十九家分號的圓隆順這塊金字招牌，只怕……”

    曾祖殿冷冷道：“只怕怎么樣？”

    東郭輝煌看了看曾祖殿那沒有絲毫表情的臉，倒很有些吃驚，心地道：“只怕還會影響到員外手下的其他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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