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江心秋月忙插話道:“房兄,錢兄,我覺得段得沒錯,我們還是不要生事的好。uukla我聽張乖崖做尚書時,寫詩兩句,是‘獨恨太平無一事,江南閑煞老尚書。’縣令蕭楚材見了,將這兩句詩改為‘獨幸太平無一事,江南閑煞老尚書。’張乖崖就覺得縣令改得有理。”
房子大問道:“哦?何以見得他改得有理?”
江心秋月微微笑道:“天下太平該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又何必“恨”之呢?”
錢很多皺著雙眉,問道:“秋月這是什么意思?”
江心秋月笑道:“我的意思,是太平是福,我曾在廟中抽過一支簽,簽文就‘雖然是太平,人閑心不閑,停停正是福,老少可安寧。’可見太平之可貴。所以,我們又何必為了這一丁利益,自己去主動惹是生非招來麻煩呢?”
江心秋月的話已完,房子大和錢很多卻并沒有反應。
江心秋月只得看著段寒炎,道:“段,你覺得我得對嗎?”
段寒炎聽了,連忙笑道:“反正你長得美,所以我覺得你的都是對的。”
江心秋月立刻就有了銀鈴般的笑聲。直到笑聲停頓,她才問段寒炎道:“那你是不是已經沒有去惹是生非的打算了?”
段寒炎笑道:“我已經沒有這個打算了。”
于是,江心秋月又看著房子大與錢很多,道:“二位大哥,我們身邊有這么多銀兩,該謹慎微、慎終如始,將銀兩平安押赴袁州。不應該因失大,徒增是非,依我看來,我們還是不要去惹他,只管趕路吧。你們以為如何?”
錢很多聽了這話,笑道:“秋月,你是有所不知,不懂得江湖上的勾當。這么奇怪地九個人,忽然就出現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而我們剛好押著五萬兩銀子,也剛好來到這個地方。難道你覺得這真的就像戲臺上書先生講的‘無巧不成書’,在這個地方巧遇了?”
江心秋月只得道:“依錢大哥之見,難道不是巧遇?”
錢很多笑道:“一切巧遇,都只不過是別有用心的人精心安排的結果。”
這時,段寒炎忽然問道:“兄弟,你這是什么意思?”
錢很多道:“我的意思,這些人很有可能是光照會白西巖與古傳山那老賊安排來的人,必然是奔著我們這幾萬兩銀子來的。俗話‘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在我看來,與其在我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等他們先動手,讓眾兄弟們墮了銳氣,被他砍瓜切菜般殺死,還不如我們眾人主動出擊,一鼓作氣,先聲奪人,將這幾個人砍成肉醬。段兄以為如何?”
段寒炎聽了這話,想了想,便對江心秋月道:“秋月,我到覺得錢很多兄弟得有理。這些人如果不是攔路打劫的強盜,便很有可能是光照會的殺手。古代有兵書《軍志》,這書中‘先人有奪人之心,后人有待其哀’。如此一來,既能保住銀兩,又能將這頭大象奪來,讓我也騎著玩耍玩耍。如何?”
江心秋月沉吟了片刻,道:“萬一他們不是強盜,也不是光照會的呢?”
段寒炎想了想,笑道:“那就這樣,由錢很多兄弟先去試探試探,我在后接應。如何?”
錢很多立刻道:“好!”
段寒炎吩咐道:“但你絕對不可死纏爛打,一發現情況不對,立刻退回,如何?”
錢很多應允了。
于是,眾人加快了速度前行,直朝那頭大象而來。
錢很多坐在馬上,大喝一聲,那馬受驚,竄出人群,向前飛奔。錢很多舞動著手中斗虎梭鏢,橫沖直撞,來到距離那大象僅僅五丈遠的地方站定。
大象沒有動,象背上的九個人更沒有動。
這個時候,那頭大象的長鼻和尾巴都已經停止了擺動扭曲。于是,這一頭大象與九個人,看起來就似乎是一具奇怪地雕像。
但是錢很多知道這必然不是雕像。
沒有人會在這樣一個地方建設一座對任何人都完沒有任何價值的雕像。
天色雖然已經不早,但也還沒有黑。
錢很多也終于看清了這九個人的面目。
他們的膚色黝黑,在這酷寒的天氣中,看起來就如同是鐵鑄的一般。
他們每個人都擁有著濃密而且很長的眉毛與胡須。
他們的頭上都裹著一層厚厚的鮮紅色“杜爾班”頭巾。
他們的衣著很單薄,每個人的上身就穿著一件名為“古爾達”的白布單衣,這種衣服看起來十分肥大寬松,上面沾滿了暗紅色的印記,斑斑,看起來很像是鮮血噴涌時所沾染的血跡。卻不知道是他們自己的鮮血,還是別人的鮮血?
他們的下身裹著一塊叫做“托蒂”的白色布匹。這塊布匹雖然看起來很長,但是似乎并沒有經過什么針線縫合,就那樣隨隨便便的圍繞在腰間,這導致他們的大半截腿都暴露在這如刀的寒風中。
這九個人的雙腳上,都蹬一雙厚底平跟的夾腳木制拖鞋,這種拖鞋的前部中間有一個約一寸長短、頭帶骨朵的木柱。這些人就用大拇趾與食趾夾住這根木柱,以便固定在他們的腳上。
他們的腿和雙腳都已經被凍成了紫青色。
這樣的九個人,憑膚色和服裝判斷,就不太像是中國人。似乎是來自西域或者天竺國一帶的人。
錢很多瞪著這幾個人看了很久。
他的臉上已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然而更令他驚訝的是這九個人的臉。
這九張臉,讓錢很多覺得,哪怕在將來的某一天有人將他打成白癡,他忘卻了曾經所有的經歷,也絕對不會忘掉這樣的九張臉。
這九張不同的臉,雖然胖瘦長短不同,但都看起來已完不像是人的臉。每一張臉上都布滿了大長短不一的刀疤,溝壑縱橫,密布的刀疤間又滿是大深淺不一的坑洞,這些坑洞看起來就如同暴雨打在稀泥之上。
這九張臉給錢很多的第一感覺,那就是剛剛被狗啃過。
錢很多的胃部忽然一陣翻騰,他現在只差一就忍不住要嘔吐出來。
但是他終于還是忍住了,將已經涌到嗓子眼的還是今天早上吃進去的食物殘渣又吞回了肚中。
他覺得不能自己先丟了威風。
看到一嘔心的事便忍不住嘔吐,卻是一件很丟人的事。
但是現在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再去瞧一眼這些人的臉。
他覺得其實現在自己最想做的事,就是勒轉馬頭,來一個劉備打馬出城西,逃之夭夭。
他沒有逃,因為背后還有他的兄弟朋友在看著他,他覺得這種逃跑的行為和自己剛剛志在必得的吹噓極不相稱,哪怕是自己的兄弟朋友也覺得不會為膽怯逃跑的行為道一個“好”字。
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話,那就是“裝逼遭雷劈”。
所以錢很多還是瞪著那九個怪人大喝一聲道:“嘿!前頭那九個騎著毛象的毛賊,老子問你,你等究竟是什么人?”
根就沒有人搭理他。
那九個怪人紋絲不動,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就如同是這石壁前突起的石塊,似乎當還沒有下雪的時候,這石塊就已經站在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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