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呂鏡堂連喝了好幾杯酒,才問道:“鳳姑娘是犬子之好友,只因老夫適才不知原委,多有得罪,令老夫不勝惶恐!望姑娘勿罪!”
鳳兒花聽了,連忙將一口飯菜吞下腹中,才道:“豈敢!豈敢!”
呂鏡堂又喝了一杯酒,問道:“不敢動問姑娘,是哪個地方人氏?”
鳳兒花漫不經心地回應道:“晚輩是兩浙路人氏。rg”
呂鏡堂卻似乎沒有聽清楚鳳兒花的話,輕嘆一聲,道:“梁州是個好地方啊。在漢代以及三國時期,梁州還叫作益州,也是漢朝的十三大州之一。在三國時代,益州也是當時最大的三個州之一,劉備就占領此地并建立蜀漢政權。”
鳳兒花皺了皺眉,卻頭稱是,道:“前輩博文廣記,令晚輩十分佩服。晚輩正是梁州人氏。”
呂鏡堂大笑道:“姑娘,過獎!過獎!卻不知道姑娘今年幾歲了,可曾婚配?”
鳳兒花一面吃飯,一面回答道:“晚輩十九歲。”她并不想告訴別人的真實年齡,這也是每個女人的天性,每個女人都希望自己能比實際年齡更一些。
呂鏡堂臉上的笑容顯得更為和藹可親,笑意也更濃,又問道:“不知道姑娘的老家,是在城里,還是鄉下?”
鳳兒花道:“是在鄉下。”
呂鏡堂笑道:“鄉下好啊,空氣好,景色也好。老夫就喜歡鄉下,天大地大,不像那城中,螺絲殼里做道場——太過擁擠,屁大的地方,中介哄抬房價,以此牟利,唉!卻不知姑娘父母可還健在?”
鳳兒花道:“晚輩不幸,父母都已亡故。”
呂鏡堂聽了這話,連忙賠笑道:“真對不起,觸著姑娘的傷心之事。”他略微停頓,又問道:“令尊是在你幾歲時去世的?”
鳳兒花道:“在晚輩十一歲的時候。”
呂鏡堂輕嘆一聲,道:“哎!只可惜令尊英年早逝。不能見到姑娘如今之絕世風采。誠然可惜!可惜!”
鳳兒花的臉上也已經露出了悲痛之色。
呂鏡堂卻又問道:“姑娘可找了男朋友嗎?”
鳳兒花微微一笑,道:“晚輩還不曾有男朋友。”
呂鏡堂了頭,道:“飯菜簡陋,十分慢客,姑娘不要怪罪!”
鳳兒花連忙道:“前輩客氣!飯菜十分之盛,晚輩深感厚意。”
呂鏡堂又問道:“飯菜可還合口味?”
鳳兒花道:“感謝前輩,飯菜十分可口。”
呂鏡堂大笑道:“好!好!那就好!好吃的菜就少吃,不好吃的菜就多吃。哈哈!”
呂鏡堂又已經連喝了好幾杯酒,又問道:“姑娘父母身體可還安康?”
鳳兒花一聽到這話,皺了皺眉,心道:“這老東西莫非老糊涂了?”但還是回答道:“晚輩父母不幸都已經離世。”
呂鏡堂嘆了一口氣,道:“可惜!可惜!姑娘年紀輕輕,卻痛失尊慈,老夫深表痛心。卻不知道令尊是什么時候仙逝的?”
鳳兒花道:“晚輩十四歲時,父親就已經駕鶴長辭。”
呂鏡堂又是一聲輕嘆,問道:“姑娘今年芳齡幾何?”
鳳兒花得眉頭鎖得更緊,心中暗道:“這老東西也不像是老糊涂的樣子,莫非是喝得七顛八倒醉了?喝醉了也是一件好事。到時我讓你吃屎都搶不到熱的。”嘴上卻還是胡亂回應道:“晚輩今年二十歲。”
呂鏡堂微笑著了頭,笑道:“令尊已經仙逝六七年,這世態炎涼,姑娘自強自立,甚是不易。如今桃李年華,正值青春年少。卻不知道姑娘可有意中人了?”
鳳兒花笑道:“已經有了,正準備年后成親。”
呂鏡堂立刻又大笑道:“好!好!這是一件大好事!姑娘成親的那天,一定要通知老夫一聲,老夫一定要沾沾喜氣,喝姑娘一杯喜酒。”
鳳兒花也笑了笑,道:“一定!一定!前輩若肯賞光!晚輩榮幸之至!”
呂鏡堂的臉上已經露出了十分愉快的神色,笑道:“姑娘貴鄉何處?”
鳳兒花隨口道:“晚輩柳州人氏。”
呂鏡堂笑道:“很好!很好!柳州在廣南西路,是個好地方。三江四合,抱城如壺,所以又叫作‘壺城,’也稱為‘龍城’,靠近靜江府,據柳州奇石甲天下,風光如畫,舉世無雙。”
鳳兒花連連頭,道:“前輩若有機會,前往柳州觀光,晚輩一定做個向導。”
呂鏡堂大笑道:“好!好!好!”
等他笑聲停頓,他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道:“姑娘是想與我六花幫聯手,共同對付段寒炎與江心秋月?”
鳳兒花連忙道:“晚輩正是這個意思。”
呂鏡堂的臉色已經變得嚴肅,那和藹可親的笑容也已經完消失,道:“我們聯手去對付段寒炎與江心秋月。我是為了替兒子復仇,那你又是為了什么?”
鳳兒花連忙道:“晚輩也是為了替結義兄長報仇雪恨。”
呂鏡堂道:“你的結義兄長,就是呂扶花?”
鳳兒花道:“不瞞前輩,晚輩的結義兄長,正是呂扶花。”
這個時候,呂鏡堂忽然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鼓起很大的將軍肚,向鳳兒花問了一個很奇怪地問題,道:“姑娘可知道我的肚子為何會這么大嗎?”
鳳兒花來想“好吃懶做,腦滿腸肥”,但她還是忍住了,因為她根就不知道這呂鏡堂是什么意思?
沒人知道他在這個時候忽然這樣的一句話,究竟要表達的是什么意思?
鳳兒花雖然有些時候會也犯錯,但她畢竟還是個很謹慎的人。
不確定的事,她寧愿選擇不;不知道該不該的話,他也選擇不。
于是,她搖了搖頭,道:“晚輩不知道”
呂鏡堂卻顯得很有神神秘秘地道:“鳳姑娘,我告訴你,但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明白嗎?”
鳳兒花也是個很好奇的人。于是,她了頭。
呂鏡堂神經兮兮地笑道:“我這是懷孕了,還有三個月啊,就要生了。”
一個一正經的老頭,忽然了一句很不正經的話。
沒有人能描述這事有多么滑稽可笑。
鳳兒花一聽到這話,她立刻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個時候,她笑得就如同一只剛剛學會鳴唱的公雞。
就仿佛她從來都沒有聽過這么好笑的笑話。
她從一生下來,幾乎真的沒有聽過這么滑稽的笑話。
她笑了很久,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搖了搖頭,道:“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事,前輩這話,晚輩不敢相信。”
一聽到這話,呂鏡堂就像是忽然變了個人似的,他的臉上也已經露出了怒容,他“騰”地站起身來,就猶如猛虎雄獅般大喝道:“什么?老夫的話,你你不信?”
在這樣一個歡快輕松的時候,呂鏡堂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幾乎嚇得鳳兒花魂飛魄散。
她的人也立刻“騰”地站了起來,張口結舌,過了很久,才結結巴巴地道:“晚輩不信!”
呂鏡堂翻了翻眼皮,怒氣卻似乎已經消失了,冷笑一聲,道:“晚輩不信,前輩就很生氣!你看!我們連最基的信任都沒有,你卻要跟我聯手,去對付江心秋月和段寒炎?”
聽見這話,鳳兒花已經顯得很吃驚,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根就猜不透呂鏡堂的每一句話。這個時候,她還是問道:“前輩何出此言?何以見得我們連最基的信任都沒有?”
呂鏡堂一陣冷笑,道:“老夫與你交談這么久,你的話,除了你父母雙亡是真事,其他沒一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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