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夠避開這一刀,躺在地上的死人當然更不會。uukla
當這一刀刺入老宋的身體時,這看起來已經死了的老宋上半身忽然彈起,又發(fā)出一聲凄厲而痛苦的慘呼。
原來他并沒有真正的死去。
只可惜他的人剛剛彈起,就又倒了下去。
他的腹部已被烏龜一刀就釘入了這已被凍得堅硬的土地。
老宋的嘴中,又是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老宋已經真的倒了下去,徹底倒了下去。
烏龜一把就抽出了自己的廓爾喀彎刀,正看著老宋的尸體冷笑。
鮮血正一滴滴從他的刀尖淌下。
過了很久,烏龜才喃喃道:“你這一招,只能去騙騙孩。如果還想拿來哄我,那可真是上天繡花,想得挺美。”
他慢慢地走向那只紅松木箱子,慢慢地打開了這一只箱子。
里面的紙幣,每一張都很新,碼得也很整齊,用紅繩捆綁成一疊一疊。
這是一箱價值五萬兩銀子的紙幣,你只要提著這個箱子,在久恒盛的任意一家分號或者聯(lián)號,就可以用這些紙幣換來五萬兩白花花的銀子。
這可是一筆你一輩子也花不完的巨款。
烏龜還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么多的錢。
一看到這么多紙幣,烏龜?shù)难劬α⒖叹头懦隽斯猓瓦B他臉上那一條很長的刀疤也閃耀著光彩。
他現(xiàn)在的心情也很好,所以他已忍不住放聲大笑。
他盯著這一箱錢看了很久,才終于慢慢地合上了蓋子。
他又看了看這雪地上躺著的九具死尸,忽然冷冷道:“封依奴的確是個很有誘惑力的女人。現(xiàn)在,你們沒有完成的事,我替你們去完成,我就要去聽一聽她拉的《燭影搖紅》。”
一想到這里,烏龜那一張滑稽而丑陋的臉上,又露出了一種不像是笑容的笑意。
就仿佛他現(xiàn)在正在享受著美人的溫存與美妙的樂曲。
烏龜已不止一次見過封依奴。
她的人很美,身材曼妙,風情萬種。
她拉的那一曲《燭影搖紅》,嗚嗚咽咽,也風情萬種,浪漫如春,熱情似夏,沉重如秋,酷冷似冬。
這個時候,烏龜仿佛真的已聽到了封依奴拉的胡琴聲。
這種胡琴聲是如此真實而美妙,真實得就仿佛就在耳邊回響,美妙得就如同是天籟之音。
烏龜忽然用力搖了搖頭,他盡量讓自己完從幻想中醒悟過來。
可是他搖走的,只是封依奴的身影,這種奇異而美妙的胡琴聲,卻依然還在回響。
就在這白雪茫茫的亂石崗中回響。
這個聲音,就是從那塊最大的花崗石后傳出來的。
烏龜?shù)哪抗庹诙⒅@一塊花崗石,他的眉頭立刻就鎖緊。
那八個窮流的麻衣人,也就是他的同伴,也在瞪著這快大石頭。
可是,他們除了能聽到這一曲胡琴聲,什么也沒有看到。
剛才,烏龜就也藏身在這塊大石頭后,用他自己帶來的一把紅木胡琴,為即將死去的老宋等人,拉著一曲《燭影搖紅》。
而現(xiàn)在,又是誰在這這塊石頭后拉琴?
而且拉得竟然也是這同一只曲子。
在窮流的這八個人看來,現(xiàn)在響起的這一曲胡琴聲,也就意味著挑釁。
一個普通而又正常的人,是絕對不會選擇在這樣的時候,來到這樣的地方,拉一曲這樣的胡琴曲的。
一個人,敢于在一只貓面前盡情歌唱,但當他看到老虎時,不唱歌,只怕連屁都已放不出來。
所以現(xiàn)在拉胡琴的這個人,就一定是把窮流這九個人都當成了貓。
這就是**裸的挑釁。
烏龜很明白這個道理,這一個人或者一些人的忽然出現(xiàn),也必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也必然是有恃無恐。
難道這些人來到這個地方的目的,也和自己這九個人一樣,也和六花幫的那九個人一樣,都是為了這五萬兩銀子而來的?
烏龜認為一定是的。
一想到這里,不等這一曲完畢,烏龜?shù)娜肆⒖叹透Z了出去,竄向了那塊足足有五個人高的花崗巖。
他那三四百斤重的身體,一個翻身,就輕飄飄地躍上了這一塊花崗巖的頂部。
他的八個同伴,一個人留在原地,看守著那裝滿了錢的紅松木箱子。其余七個人也立刻都身形一閃,向這塊大石頭包抄過去。
他們相信,無論什么人,若膽敢在他們的背后搗鬼,將他們當作幾只病貓,他們就一定要這個人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
他們也相信,這世上已很少有人,能從他們八個人的包圍中逃生。
烏龜一躍上這塊石頭的頂部,他手中的廓爾喀彎刀就已經拔了出來。
只要一看到這個敢于在這個地方來拉胡琴挑釁的人,烏龜?shù)牡读⒖叹蛯⒋倘雽Ψ降难屎怼?br />
可是令他吃驚的是,這塊大石頭后面,根就沒有人。
連鬼影都沒有一個。
胡琴聲也已經停止。
烏龜自己帶來的那一把紅木胡琴,正靜靜地倚靠在它來就應該在的地方。
就仿佛從來都沒有人來動過這一把胡琴。
他的七個同伴,正站在石頭后,手里提著各自的彎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烏龜跳了下來。
他沒有話,卻忽然俯身,盯著這地上的腳印,看了又看。
可是奇怪地是,這雪地上,除了他們自己留下的腳印外,竟然完沒有別人留下的足跡。
烏龜看了很久,才喃喃道:“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是他娘的誰在這里拉胡琴?”
他想了想,忽然盯著距離他最近的幾個麻衣人,道:“老鴉,溫八叉,田螺,你們三個,去找找,我就不相信,他們可以做到完不留下一個腳印。”
這三個人立刻去了。
烏龜卻與其余四個人從石頭后繞了出來。
可是這五個人剛剛走出來,就看到了一件令他們很吃驚、也很不愿意看到的事。
就在他們剛剛殺死老宋、阿孔等人的地方,忽然之間就多出來了一頭大象。
這頭大象真大,幾乎已經快有這一塊大石頭那么大了。
這頭象的那一身細密灰褐色的毛,也很長。
烏龜?shù)热耍际蔷脷v江湖的人,他們已經見過不少的大象,可是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巨大的象,也從來沒有見過體毛有這么長的大象。
然而,比這頭大象更令烏龜吃驚的是,這頭大象背上站立著的九個人。
九個在疊寶塔的怪人。
這九個人,就以這種“一二三二一”如同雜耍般奇怪而獨特的姿勢,疊成一個寶塔,立在這頭大象寬廣的背上。
這九個人都有著一臉濃密的大胡須。
他們的頭上都裹著一層厚厚的鮮紅色“杜爾班”頭巾,他們的上身就穿著一件寬大的白布單衣,下身裹著一匹白布。
在如此寒冷冬季的早晨,這九個人的雙腳上,竟然都只蹬著一雙厚底平跟的夾趾木拖鞋。
這個時候,雖然他們的腳都已經凍得完發(fā)黑,但是這九個人,卻絲毫都沒有動。就仿佛他們都已在這寒風中凍死了很久,根就感覺不到這寒冷似的。
而剛剛還生龍活虎般站在這里,看守著那個紅松木箱子的麻衣人,這個時候已經仰面倒在了雪地上。
鮮紅的血,正從他的胸口涌出,染紅著這地上的皚皚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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