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翻墻也立刻就乘勢出擊,他手里的鐵鉗就化作一把刀,一刀削向范廁生的脖頸。
范廁生以長針豎立胸側,架住第一翻墻的鐵鉗。也就在這同時,他忽然右腿前蹬,直踢第一翻墻的胸膛。
這一腳也很快!
快到就仿佛不由自主。
快到就仿佛騾馬之后蹬,令人防不勝防。
第一翻墻只得含胸拔背,凌空彈起,以避開范廁生的這一腳的攻擊。
他只用腳尖在地面上輕踏,他那百把斤重的身子就已經輕飄飄地向后飛了起來。
范廁生的一腳就已經落空。
第一翻墻的“無跡動”輕功很好,范廁生也絕不會差得太多。
范廁生的右腳還沒有落地,他的人卻已經先瓢了起來,就如同幽靈鬼怪般緊跟著第一翻墻而來。
他的長針,向著的是第一翻墻咽喉的方向。
這個時候,第一翻墻一面后退,一面暗道:“這四個人中,只這一個人就這么厲害!實在難以對付。我現在可真是雙拳難敵八手,怎么打得過他們?若和他們死纏爛打,反誤了卿卿性命。他們既然是奔著這九萬兩銀子來的,我現在就不妨先把這銀子讓給他們,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先保住性命,再暗地里尾隨追蹤他們,找個機會再將這些銀兩偷回來!
一想到這里,第一翻墻一面后退,一面忽然出手,虛晃一鉗。
當范廁生以長針來隔的時候,第一翻墻立刻一連七八個空翻,落在這一片樹林的樹梢之上,他雙腳在這樹梢上連踏,很快就跑出了這個樹林。
對于自己的輕功,第一翻墻也很有自信。
范廁生并沒有追上來,因為他們的目的,并不是來殺人的,他根就不認識第一翻墻,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這個人。
第一翻墻跑不多遠,就落在了這樹林中,藏身在一棵大樹之后,東瞧西看了好一陣,當他確定并沒有人追上來的時候,他又慢慢的繞回了剛才與范廁生交手的地方。
這個時候,呂鏡堂和師愚山、范廁生、樊胡子四個人都還站在這個地方。第一翻墻遠遠看去,這些人似乎在商量著什么事情。
來躺在地上的苗撫琴,這個時候也已經可以行動,站了起來,這個時候正不停地跺著腳,仿佛是想祛走寒冷似的。只是他的一雙手卻被一條麻繩綁縛在了身后。
很快,范廁生就開始在解那一匹拉車的馬。
因距離還有點遠,第一翻墻聽不清他們在什么。
于是他又無聲無息地繞過一顆顆大樹,藏身在一棵大樹之后,這個地方,實在是個好地方,距離呂鏡堂等人很近,卻又不會被他們發現。
第一翻墻是個慣偷,他走起路來絕對不會發出任何聲響。對于這一點,他也很有自信。
第一翻墻躲藏在大樹后,只聽見呂鏡堂道:“好!樊姑娘得也對!就由范先將這箱子和麻袋帶回去。我們三個人留在后面,若有人追上來,就由我們來對付!
范廁生一面將那拉車的馬解了下來,一面道:“好!”
這時,那手搖折扇的師愚山卻忽然道:“呂幫主,畢竟這九萬兩銀子,也不是個數目。我看不如這樣,穩妥為上,叫樊姑娘與范先生一同押運這筆銀兩先行回去,你我二人殿后。如何?在下雖然不才,卻可以保證,無論是什么人追上來,都一定會死得很快!”
呂鏡堂聽了這話,想了想,忽然大笑道:“好!好!好!有師先生在這里,我們的確不必擔憂任何人任何事!”他停了停,又道:“以師先生例不虛發的暗器手段,哪怕那嶺南九屠追上來,只怕也會變成九具死尸!
師愚山聽了這話,立刻放聲大笑,又連聲:“呂幫主過獎!過獎!”完又繼續道:“別人都怕什么嶺南九屠,我卻不怕。在我的眼里,這九個人和九具尸體實在沒有任何區別!
呂鏡堂立刻又是放聲大笑。
等他的笑聲停頓,他就看著樊胡子,道:“樊姑娘,那你就和范一起走。我只有一句話交代,給我好好看著這箱子和麻袋!
樊胡子點了點頭,道:“好!老板盡管放心!有我二人在,勢必馬到成功!”
呂鏡堂點了點頭。
樊胡子卻又看了看被綁縛的苗撫琴,問道:“老板,那這個人,怎么辦?如果這個人一文不值的話,我可以立刻就割下他的腦袋來!
苗撫琴一聽這話,連忙道:“老板,姑娘,我可以保證,我絕對不是一個一文不值的人。”
呂鏡堂道:“這個王八蛋,他是光照會白西巖的外甥。卻并不知是真是假。”
苗撫琴道:“老板,我是個老實人,尤其在有性命危險的時候,比平時還要老實得多。我可以保證,這話千真萬確絕不摻假。只要你們肯放了我,我也可以保證,我舅舅絕對不會虧待各位的!
呂鏡堂卻沒有理睬他,而是向樊胡子與范廁生道:“這個人,就先留著,你們二人將他帶走,也許在關鍵時刻,還有那么一點點用處!
范廁生與樊胡子答應一聲。
范廁生便將那紅松木箱子與麻袋都掛在馬背上,將捆綁得結實的苗撫琴也橫掛在馬背上。
范廁生牽著馬匹與樊胡子步行,沿路向東而去。
他們挑的是一條回六花幫的近道,他們相信這條路上的行人絕對不會很多。
走這條路,只需要向東行走三十里,再穿帽峰山,就距離袁州城不遠了。
第一翻墻就在這路旁的一排排大樹后騰挪閃跳,也向東而去,跟蹤著范廁生與樊胡子,觀察著他們的一言一行。
大約走了一個時辰,來到帽峰山山腰。
第一翻墻放眼望去,只見前方的山坡上,有很大一片光禿禿的山地,既沒有一棵樹,也沒有一塊石頭。
這一塊地方,在沒有大雪覆蓋之前,應該是一片很寬廣的草地。
草地旁,有一條溪流在“嘩啦嘩啦”地流淌。
只要跨過這條溪流,再向前走過這一片草地,就是那一眼看不到邊際的森林。
在這塊傾斜的草地與森林交界的地方,卻有一幢用石頭加黃土搭建的房子。
這是一幢看起來既不太大也不太的房子,屋頂遮覆著茅草,窗上遮風的爛布飛揚“嘩啦”作響,看起來是破爛不堪,不像是人住的地方。果然是:寂寂門墻,砌造憑土石;冷清景象,屋內并無人煙。第一翻墻卻看得出來,這應該是早出晚歸在這森林里工作的防護人員用來歇腳做飯的房屋。
這房子旁又有一個用樹干和枝條搭建的簡陋房子,遠遠看起來很像是如廁的茅房。
在這幢房子的周圍,還有著十來塊四四方方的菜地。菜地里正稀稀落落長著幾株被冰封的白菜。
很顯然,這個地方的看山人員還利用業余時間種點蔬菜,用于自給自足。
范廁生與樊胡子正向著這幢房子走去,顯然是打算在這個地方略為歇腳休息。
在這樣光禿禿無處藏身的地方,第一翻墻并不敢緊跟,直等到這二人進了那幢破破爛爛的房子,才猿猴一般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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