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里面請我給您帶路。”旁邊的董梁一臉的奉承。
白肖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在董梁的手下當差,他是大理寺推丞,白肖是大理寺斷丞,正好比白肖高一級。
雖官大一級壓死人吧!但董梁卻從來沒有要壓制白肖的意思,反而有著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心。
白肖是白家鬧掰了,可在董梁看來不過是父子之間的爭吵而已,算不了什么?怎么都是一家人。
就算白肖失去了白家的扶持,那背后還有黃家呢?不管是哪一家,都足以讓董梁望其項背了。
這次白肖是來走馬上任,有一些瑣碎的事,還真得靠董梁,他在這大理寺中待得可是有年頭了。
“董大人,你以后就是我的上官,切不要如此。”
“什么上官不上官的,誰不知道白公子來這大理寺只不過是個過客而已,以后在下還是要依仗您的。”
董梁就是那種市儈的阿諛奉承之輩,對于這種人白肖到不見得很討厭,誰讓當今朝堂上大多都是這種人啊!
總是要習慣的,早晚就不重要了。
白肖:“斷丞,是不是個閑差啊?”
整個大理寺中就沒有閑差,更不用大理寺斷丞這個位置了,正所謂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上面有推丞、寺正、少卿,下面有司直、評事、主簿。
做什么事最怕在中間晃悠,上位者勞心下位者勞體,在中間勞心又勞體。
董梁是很會做人的官,“對于別人來不是一個閑差,但對白公子來就是一個閑差,什么事讓底下人去做就行了,解決不了的我替你扛著。”
董梁在大理寺斷丞的這個位置上,煎熬了好幾年,才熬到了如今的位置,這句話他還是有資格的。
白肖來這大理寺也是別有目的,自然不想要被俗事纏身。
“那就有勞了。”
董梁了這么多,還不是就為了這幾個字嗎?現(xiàn)在滿足了,“不敢,不敢當。”
就連大理寺推丞都巴結白肖,更不用底下的那些司直評事了,仕途這他娘的的就是仕途。
白肖也是時刻體會到為什么那么多人,削尖了腦袋也要走仕途之路了,一旦得勢那是真爽啊!
既然來到了大理寺,當然就要求見大理寺卿姜滿了,一個姜姓就道明了姜滿的身份皇家宗族之人。
“下官大理寺斷丞白肖,參見大人。”
“不必拘禮了,你的事我聽了,陛下這次的確有點獨斷,委屈你了。”
不愧是宗室之人的話,對姜衍都少了幾分敬畏之心。
“下官不委屈,年少登高位未必是件好事,估計家父也是這么考慮的。”
白肖這么就顯得口不對心了,現(xiàn)在的洛陽城誰不知道白肖跟白攆鬧掰了,不過白肖的這點心思姜滿卻不放在眼里。
當官的哪個不心懷鬼胎,如果都放在眼里,那隨時會瞎的。
“你能這么想就好。”
“大人,我想走一趟大理寺獄監(jiān)。”白肖怎么都要見一見慕容復這個老朋友的,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去見。
像白肖這樣的大理寺斷丞,想進獄監(jiān)是非常容易的事,根就不用跟姜滿請示,自然姜滿也沒有理由阻止。
斷丞之位,來就可以判五品以下的官員入獄的。
也就是獄監(jiān)里的人,也是要聽白肖的,朝廷還是有著朝廷的胸襟的,并沒有動刑虐待大慕容復。
看他的樣子除了臟點瘦點之外,好像也沒有什么其他的變化。
“抬頭。”
“你來了。”
“一點都不驚訝啊!”白肖讓獄卒打開了牢門,反正慕容復一腳被鎖了起來,沒有什么危險。
慕容復來就是一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現(xiàn)在經(jīng)過了這段時間的蹉跎,顯然是境界更高了,竟然給人一種平和的感覺。
怪不得那個死去的燕王慕容,會看重慕容復呢?他的確值得被看重。
慕容復:“能來見我的,也就那么幾個人了,又怎么會意外呢?”
“你有什么要幫忙的嗎?我會盡可能的幫你。”
“怎么良心發(fā)現(xiàn)了?還是不用了,這里很好我已經(jīng)做好去死的準備了,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哀莫大于心死,慕容復的平和,來源于把一切都看開了。
“許攆現(xiàn)在跟著我。”
“也好,他跟著你,總比跟著我二哥要強,我二哥那個人啊!外寬內忌,跟在他身邊遲早會被賣的,對了當初你為什么會選擇我二哥,選擇我你也許能得到更大的功勞。”
此時的白肖已經(jīng)穿上官服了,從官服上的云紋顏色,就能看出白肖現(xiàn)在是幾品官了,所以才讓慕容復誤會的。
白肖:“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想做個好人,如果當初跟了你的確會更輕松,但事后我會更不忍,所以我寧愿選擇外寬內忌的慕容賜。”
“原來是這樣,我懂了你走吧!”
白肖走不走可不是慕容復的算的,他還什么都沒呢?
“許攆一直吵著要見你,你幫忙安撫一下。”
慕容復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些許表情,“你想招攬許攆,那就自己想辦法招攬,假他人之手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就喜歡撿現(xiàn)成的。”
“你覺得我會甘心嗎?”
這白肖就不管了,“許攆是燕將,他歸順于我,我自然會保他,但如果不歸順,我也就不用浪費那個心力了,你曾經(jīng)是許攆的主上,就不希望他好嗎?”
“我現(xiàn)在身無長物,許攆又不識字,如果你把他帶到這獄監(jiān)之內,我就幫幫你怎么樣?”
反將一軍啊!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白肖:“我考慮考慮。”
“呵。”這個笑容是慕容復被抓住之后露出的第一個笑容。
董梁一直在獄監(jiān)外面等著,白肖敢去見慕容復,可董梁卻不敢去,那可是叛賊啊!董梁可沒有白肖的家勢。
“白公子,這獄監(jiān)還是少進為好晦氣啊!”
“知道了,我一會要離開,幫我遮掩一下。”
“可以,可以。”為別人擦屁股董梁自然是不愿意的,但為白肖擦屁股董梁卻是一百個愿意。
白肖走就走了,卻沒有看時辰,正好撞見白攆帶著一眾官員從宮城里走出來。
姜衍不是什么英明君主,自然不會每天都上朝,那天天到早上卯時上朝的,那誰也受不了。
所以姜衍是五天一朝會的,如果平時有什么事,都是由白攆這個丞相負責的,找?guī)讉重要的官員一起商議一下,這也就是朝會。
今天恰巧就是朝會,這個時候撞見這么一潑人,也活該白肖倒霉了。
都怪白肖剛才一直在想事情,只看下面沒看前面,齊央又不在身邊,羅俊只要保證白肖不撞樹上就行,人他可不管。
白攆也不能裝作看不見啊!身邊那么多人可都看著呢?
李季更是指名道姓的叫出了白肖的名字,“相爺,那不是你家七公子白肖嗎?這個時辰不在大理寺待著,穿著官服橫沖直撞的,不會是玩忽職守吧!”
那個聲音大的,白肖這邊都能聽的清清楚楚,更不用站在李季身邊的白攆了。
“諸位,家中有事,我要先處理一下。”
能參加朝會的官員,那一個個都是人精,這個時候誰也不會自討沒趣。
至于李季他想的都過了,也不會留下來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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