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進森林,羅科索夫斯基就聽到林子的深處傳來了一陣嘹亮的歌聲,他連忙放慢了腳步,仔細地聆聽著自己最熟悉的語言所唱出的歌聲:“鐵嶺絕巖,林木叢生,暴雨狂風,荒原水畔戰馬鳴。更新最快
圍火齊團結,普照滿天紅。同志們!銳志那怕松江晚浪生。
起來呀!果敢沖鋒,逐日寇,復東北,天破曉,光華萬丈涌。……”
“中尉同志,”走在羅科索夫斯基身旁的洛巴切夫聽到歌聲后,沖著前面的田栓子問道:“戰士們唱的是什么歌啊?旋律聽起來還不錯。”
田栓子沒有聽懂洛巴切夫的話,繼續埋頭深一腳淺一腳地望林子里走,而和他并行的王二柱則扭頭沖著洛巴切夫一笑,隨后回答:“軍事委員同志,這首歌叫《露營之歌》,是俺們抗聯的一個首長寫的。”
進入林間空地以后,羅科索夫斯基看到這里的積雪被清除了一大片,戰士們正在砍伐樹木和搭建簡易的窩棚。田栓子和王二柱快步地跑過去,沖著那些戰士開始發號施令。隨著兩人的口令,戰士們紛紛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在空地上快速地排成了整齊的五排。
部隊集結完畢后,田栓子和王二柱離開隊伍,來到了羅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的面前,抬手敬禮后,大聲地道:“報告司令員、軍事委員同志,特別連集結完畢,請指示!”
羅科索夫斯基抬手還禮后,快步地走到了隊伍前,望著個頭高矮不一但精神抖擻的抗聯戰士,他有些情緒激動地道:“同志們好,你們辛苦了!”
“指揮員同志好!”隊列里整齊地回答道。
羅科索夫斯基聽著隊伍傳來的生硬俄語,便明白這些抗聯戰士很多人都不懂俄語,自己要是發表什么長篇大論的話,他們估計也聽不懂,于是他便轉身問田栓子:“中尉同志,你們連有多少人,武器裝備的情況如何?”
“報告司令員同志!”田栓子聽完王二柱的翻譯后,再次報告:“我們連有94人,除了一挺捷格佳廖夫輕機槍和十支沖鋒槍外,其余部裝備的是莫辛拉甘步槍。”
“配備有通訊器材嗎?”羅科索夫斯基接著問道。
田栓子搖了搖頭,苦笑著回答:“沒有,司令員同志。不光沒有電臺,甚至連電話都沒有。”
聽完田栓子的回答,洛巴切夫吃驚地問:“那你們怎么和上級聯系,以及向下面的戰士傳達上級的命令啊?”
“通訊兵。”田栓子連忙回答:“我們連里向上級匯報和傳達命令,都是用通訊兵去完成的。”
“要是希姆基遭到德軍的進攻,”羅科索夫斯基等他完后,板著臉問道:“而你們的兵力又不足以守住這里,你打算如何向位于幾十公里外的集團軍司令部求援啊?”
對于羅科索夫斯基的這個問題,田栓子遲疑了片刻,隨后回答:“部隊到達這里以后,我曾經去過一趟希姆基,和鎮里的兩名民警談過,他們如果我們有什么事情需要和上級聯絡,可以到郵電所打電話。由于現在是戰爭階段,所有的民用線路都被軍隊征用了,我們可以通過這些電話和上級取得聯系。”
“胡鬧,簡直是胡鬧。”羅科索夫斯基等田栓子一完,立即面沉如水地道:“你們連待在鎮子外面,要是德軍直接沖進了鎮里,占領了郵電所,你們又怎么和上級聯系呢?”看到田栓子張嘴想話,他抬手制止了對方,接著,“你別告訴我,你可以派通訊兵去向上級匯報情況。切不你的通訊兵是否能順利地到達上級的指揮部,就算他們到了,和指揮員之間不定還存在一個語言障礙呢。”
羅科索夫斯基的這番話,讓田栓子有點不知所措,他撓著后腦勺自言自語地:“是啊,要是德國人沖進了鎮里,切斷了俺們和上級之間的聯系,那可該咋辦呢?”
見到田栓子為難的樣子,羅科索夫斯基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他接著道:“中尉同志,我剛剛經過希姆基的時候,發現鎮子里很多的房屋都是空的。你可以率領你的部隊進駐希姆基,在那里構筑防線,防止德軍沖進鎮里。明白嗎?”
田栓子一指林間空地上搭建了一半的窩棚,有些為難地問:“司令員同志,那這些窩棚該怎么處置?”
“這些窩棚就別管了。”羅科索夫斯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用不容置疑地語氣道:“中尉同志,我命令你立即帶領部隊進駐希姆基,并在那里建立必要的防御,明白嗎?”
“明白了!”田栓子答應一聲,便重新跑回隊列前,沖著隊伍喊道:“第五排的戰士留下收拾營地的物資,前面四排的同志們隨我進鎮子。聽我的口令:立正!向右轉~~起步走!”
精神抖擻的抗聯戰士們,邁著整齊的步伐,昂首挺胸地從羅科索夫斯基和洛巴切夫的面前經過。田栓子可能是想在兩位集團軍領導面前表現一下,他忽然沖著戰士們喊道:“同志們,我們大家唱個歌吧。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預備~~起!”
“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
三大紀律八項要注意。
第一一切行動聽指揮,
步調一致才能得勝利;
第二不拿群眾一針線,
群眾對我擁護又喜歡;
第三一切繳獲要歸公,
努力減輕人民的負擔,
三大紀律我們要做到……”
羅科索夫斯基來以為抗聯戰士們會唱著抗聯的歌曲行軍,沒想到他們卻唱起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聽著這首耳熟能詳的軍旅歌曲,曾經是華夏軍人的羅科索夫斯基差點眼淚都下來了。他連忙抬手捏了捏發酸的鼻子,以免自己過于激動而熱淚盈眶。
一旁站在的洛巴切夫沒有察覺到羅科索夫斯基的異常,他聽著抗聯戰士們唱的歌曲,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將頭朝羅科索夫斯基所在位置歪了過去,有些意外地問:“司令員同志,雖然我聽不懂他們唱的歌詞,但這首歌的旋律,分明就是《德皇威廉練兵曲》嘛。”
羅科索夫斯基連忙吸了一下鼻子,又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等自己的情緒稍稍穩定一些后,笑著向洛巴切夫解釋:“軍事委員同志,你搞錯了,他們是華夏人,怎么可能唱德國人的歌曲,這應該是他們重新填詞后的軍歌吧!你瞧,他們用這首歌來配合部隊整齊的步伐,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哦,原來是這樣!”洛巴切夫注視著隊伍的背影,有些擔憂地問羅科索夫斯基:“司令員同志,特別連的同志太少了點吧,滿打滿算也不到一百人。如果德軍真的對這里發起進攻的話,靠他們這點兵力,能守住希姆基嗎?”
“軍事委員同志,雖然他們的人是少了點,”羅科索夫斯基看過抗聯戰士的精神面貌后,對洛巴切夫所提出的這個問題,立即毫不遲疑地問回答:“但我相信他們無論如何,都會堅決地守住希姆基。是的,我相信他們一定能守住這里。”(未完待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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