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友軍的配合,對羅科索夫斯基來不是第一次。但同時和兩三個方面軍合作,去包圍一支實力強大的德軍作戰集群,對羅科索夫斯基來,卻是第一次。
當塔拉索夫的第7集團軍展開對奧爾洛夫地區的進攻后,馬利寧憂心忡忡地問羅科索夫斯基:“司令員同志,您覺得我們能完成大營交給我們的戰役任務嗎?”
對于這段歷史,在羅科索夫斯基的后世記憶里是一片空白,他只記得斯大林格勒保衛戰結束后,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庫爾斯克會戰,別自己如今正在指揮的戰場戰役,就連即將結束的第三次哈爾科夫戰役,也基無人提及。
因此聽到馬利寧的這個問題后,他只能苦笑一下,有點言不由衷地:“參謀長,只要我們能繼續保持攻勢,我相信要完成大營給我們布置的戰役任務,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聽完羅科索夫斯基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馬利寧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因為他給羅科索夫斯基當了那么久的副手,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含糊其辭的答復,他的心里對正在進行的這次戰役,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幾個時后傳來的戰報,證實馬利寧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的。布良斯克方面軍的部隊,在戰斗打響后兩個時,成功地突破了德軍的第一道防線,并向敵人的防御縱深楔入了三公里。而第7集團軍呢,在四個地段同時發起的進攻,都以失敗告終,他們在幾個時的戰斗中,別突破德軍的防線,甚至連德軍戰壕一百米的距離都沒有接近,就被德軍密集的火力擊退了。
得知第7集團軍傷亡慘重,還沒取得什么戰果后,副司令員特魯勃尼科夫不禁皺著眉頭發起了牢騷:“這個塔拉索夫是怎么搞的,我們為他們提供了一個時的炮火準備,結果進攻一開始,他們卻連德國人的陣地都無法接近。”
馬利寧快速地瞥了一眼羅科索夫斯基,見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地圖一言不發,便站出來打圓場:“副司令員同志,可能是第7集團軍進攻地段的地形過于復雜,我們的部隊在陌生的地段作戰,所以不能充分地發揮出他們應有的戰斗力。”
“參謀長,你得不對。”羅科索夫斯基一邊翻看著手里的戰報,一邊發表著自己的看法:“第7集團軍的進攻失利,除了和他們在復雜的戰斗環境有關,更重要的是高級指揮員缺乏經驗,各部隊在行進間投入戰斗,顯得有些組織無序。”
為了讓大家更明白自己的意思,羅科索夫斯基抬起右手,將握緊的拳頭攤開:“他們對德軍的進攻,采用的是分散作戰,多路突擊的戰術,等于是把握緊的拳頭攤開了,這樣的進攻力度就會大大減弱。”
圍在桌旁的幾人聽完羅科索夫斯基的這番話,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捷列金好奇地問:“沒錯,司令員同志,你得有道理。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呢?”
羅科索夫斯基的目光從特魯勃尼科夫和馬利寧的身上掃過之后,開口道:“我打算和軍事委員到第7集團軍和友軍那里去一趟,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這里的工作就由你們兩人來負責。”
“放心吧,司令員同志。”馬利寧早就習慣羅科索夫斯基將司令部的工作交給自己,然后到下面的部隊去視察的風格,于是便點了點頭:“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而特魯勃尼科夫塞則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司令員同志,假如您信任我的話,我愿意暫時代理第7集團軍司令員一職,負責指揮部隊向奧爾洛夫地區繼續發起進攻。”
羅科索夫斯基聽特魯勃尼科夫這么,便明白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副司令員同志,我和軍事委員到第7集團軍司令部,只是為了了解那里的真實情況,并不是去追究誰的責任。”
他停頓了片刻后,接著道:“我們不能單純地把作戰失利的責任,歸咎于集團軍首長的個人能力。要知道,我和方面軍司令部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們急于讓集團軍參戰,向其部署任務,但沒檢查部隊的訓練情況,沒了解他們指揮人員的情況。從而導致了戰場上的形勢發展,超出了我們事先的設想。”
“可是,司令員同志。”在聽完羅科索夫斯基的解釋后,特魯勃尼科夫還是有些不甘心地:“要想消滅奧爾洛夫地區的敵人,我覺得更好集團軍司令員是不可避免的……”
沒等特魯勃尼科夫完,羅科索夫斯基便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話:“副司令員同志,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要更換集團軍司令員,派富有戰斗經驗的軍官去加強第7集團軍,還需要等我們親臨部隊,掌握了更多實際情況以后再。”
羅科索夫斯基和捷列金離開司令部以后,才發現要想到達第7集團軍的駐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們乘坐的汽車,在行駛了七八公里后,發現前面的道路已被積雪覆蓋,幸好遇到了一支剛從前沿返回的雪橇運輸隊,羅科索夫斯基他們便換乘了馬拉的雪橇,繼續向目的地前進。
在雪地艱難地行進了兩個時后,快被凍僵的羅科索夫斯基和捷列金,終于來到了第7集團軍司令部所在地。
他們兩人一走進繁忙的指揮部,里面立即變得安靜下來,所有的參謀、通訊兵都停止了自己的工作,目不轉睛地向他們行注目禮。
塔拉索夫看到羅科索夫斯基走進自己的指揮部,連忙上前向他們敬禮,并大聲地報告部隊目前的情況。羅科索夫斯基等對方報告完畢后,轉身沖著那些還在發呆的參謀和通訊兵:“大家繼續工作吧。”
他的話音剛落,原安靜的指揮部里頓時又變得嘈雜起來。羅科索夫斯基站在屋子的中間,左右張望一下,看到旁邊有間掛著布簾的房間,應該是塔拉索夫休息的地方,便朝那邊努了努嘴:“將軍同志,我們到里面去談。”
三人走進了單獨的房間,羅科索夫斯基找了個靠床的位置坐下,抬頭望著塔拉索夫道:“行了,塔拉索夫將軍,這里只有我們三個人,你能給我們解釋一下,你們進攻失利的原因是什么嗎?”
在羅科索夫斯基他們前來這里的途中,塔拉索夫又組織了一次進攻,但令人遺憾的是,他的部隊所發起的進攻,還是以失敗告終。因此他在聽到羅科索夫斯基不客氣的問話后,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倉促之間不知道該什么才好。
“怎么不話啊,塔拉索夫同志?”見塔拉索夫遲遲不話,捷列金的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情:“你給我們解釋一下,為什么你們發起的那么多次進攻,都是以失敗告終?”
“敵人的抵抗非常頑強。”聽到捷列金用如此不客氣的語氣話,塔拉索夫有些慌亂地回答:“遠遠超出了我軍的想象。”
捷列金和塔拉索夫在話時,羅科索夫斯基的心里在暗暗地想:“也許我們在奧爾洛夫地區發起進攻,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畢竟在沒有完準備就緒的情況下,就倉促向敵人發起進攻,不過無法取得理想的戰果,相反還會白白地削弱我軍的有生力量。”
“司令員同志同志,”捷列金和塔拉索夫交流了一陣后,見羅科索夫斯基坐在旁邊沒有話,便提高嗓門問道:“你不點什么嗎?”
羅科索夫斯基沒有立即對塔拉索夫在指揮上的失誤進行批評,而是急于從他這里了解右翼友軍的情況:“塔拉索夫將軍,不知道布良斯克方面軍目前的進展如何?”
“司令員同志,情況很糟糕。”塔拉索夫搖著頭:“布良斯克方面軍突破德軍的防線后,在向前繼續推進的途中,遇到敵人強有力的抵抗,目前他們的部隊在諾沃西利、阿爾漢格爾斯科耶、羅日杰斯特文斯科耶地區受阻。”
“你這里能和布良斯克方面軍取得聯系嗎?”羅科索夫斯基聽完后,立即問道:“我需要立即和列伊捷爾將軍通話,了解他們那里的情況。”
“應該可以,司令員同志。請您稍等片刻,我立即讓通訊兵主任接通友軍的電話。”塔拉索夫完后,便轉身離開了屋,去找他的通訊兵主任去了。
捷列金見屋里只剩下自己和羅科索夫斯基,便開口聲地問:“司令員同志,從我和塔拉索夫將軍的交談情況來看,他不具備單獨指揮部隊作戰的能力,我看如果有可能還是盡快更換集團軍司令員吧。”
對于捷列金的這個提議,羅科索夫斯基點了點頭,“沒錯,軍事委員同志,你得很對。塔拉索夫將軍也許可以當好一個副手,但他卻當不好獨當一面的集團軍司令員。不過目前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如果在這時換一個不了解部隊情況的指揮員,來接替他的位置,我擔心會影響到部隊下一步的作戰行動。”
捷列金見自己已和羅科索夫斯基在更換集團軍司令員一事上達成了共識,不過在目前的情況下,暫時還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接替塔拉索夫,所以他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而是接著問道:“我們待會兒還去布良斯克方面軍嗎?”
“是的,”羅科索夫斯基聽后使勁地點了點頭,“我們的主要兵力被德軍牽制住了,如今可以投入奧爾洛夫地區作戰的,只有塔拉索夫的第7集團軍,假如沒有友軍的配合,他們根無法向德軍的防御縱深推進得更遠。”
兩人正著話,忽然布簾被人從外面撩開,接著塔拉索夫和一名通訊兵走了進來。通訊兵將手里的電話機和話筒放在桌上以后,便轉身離開了。而塔拉索夫則拿起話筒遞給了羅科索夫斯基,同時恭恭敬敬地:“司令員同志,和布良斯克方面軍的電話已經接通了。”
羅科索夫斯基將聽筒貼近耳邊,立即聽到里面傳出了列伊捷爾的聲音:“喂,是羅科索夫斯基同志嗎?”
“是的,是我,列伊捷爾將軍。”羅科索夫斯基面帶笑容地對話筒道:“我想問問,你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很糟糕,羅科索夫斯基同志。”列伊捷爾嘆著氣道:“我軍突破了德軍的防御后,原以為能快速地推進到奧爾洛夫,但德軍在中午的時候,抵抗忽然變得頑強起來,成功地阻止了我軍繼續向前推進。”
羅科索夫斯基的眉毛微微往上揚了一下,隨即有些緊張地問:“敵人的抵抗忽然加強了,那么他們在這一地區的兵力有沒有什么變化?”
“羅科索夫斯基同志,你猜得很對。”列伊捷爾用肯定的語氣道:“根據我們偵察兵的報告,德軍從別處調來了大量的兵力,敵軍極大地加強了奧爾洛夫集團,隨時都可能發起反突擊。我擔心形勢照這樣發展下去,我們就不得不停止進攻,并就地轉入了防御。”
了解了當前的嚴峻形勢后,羅科索夫斯基雙眉緊鎖,苦苦地思索接下來該采取的應對措施。聽到羅科索夫斯基這邊沒有聲音,列伊捷爾又提高了嗓門道:“羅科索夫斯基同志,假如你的第7集團軍不加強進攻力度的話,最多只需要一兩天的時間,德軍就可以在現有的地段,展開對我軍的反突擊,到時局勢就有失控的可能。”
“我知道,列伊捷爾將軍。”羅科索夫斯基有些底氣不足地:“我會盡快調整部隊,在短時間內重新發起對當面德軍的進攻,以挽救當前的不利局面。”
“很好。”聽到羅科索夫斯基的答復,列伊捷爾心里松了一口氣:“那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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