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羅科索夫斯基和院長準備轉身離開時,忽然聽到了床上傳來了咳嗽聲。兩人同時朝床上躺著的女軍醫望去,只見她睜開了眼睛,用手扶著額頭,有氣無力地問:“卡嘉,我怎么會在這里呢?”
卡嘉,就是坐在床邊照顧她的那位女衛生員,聽到佳寧娜的聲音,不禁驚喜地:“軍醫同志,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你是太疲倦了,所以暈倒在手術臺上。我和其他的醫護人員把你送到這里來休息的。”
“不行,我不能休息。”佳寧娜用雙手摁住了自己的額頭道:“還有好多傷員等著做手術,我再休息一會兒就去。”
聽到佳寧娜不愿休息,還想立即趕到手術室去,院長剛想兩句,但卻羅科索夫斯基制止了。羅科索夫斯基走到了床邊,彎下腰對躺在床上的佳寧娜:“軍醫同志,你太疲勞了,還是躺下再睡會兒吧。”
佳寧娜聽到羅科索夫斯基的聲音,頓時被嚇了一跳,她沒想到屋里除了卡嘉外,居然還有別的人。等她抬頭看清楚羅科索夫斯基的肩章后,試圖坐直身體向對方敬禮,但剛一抬頭,便感到了一陣眩暈,又重新倒回了枕頭上。
“軍醫同志,”羅科索夫斯基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一正經地:“作為你的上級,我欽佩你的這種敬業精神;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你現在的任務是休息,等養足了精神,再回到手術臺上,為傷員們做手術。明白嗎?”
聽完羅科索夫斯基的這番話之后,佳寧娜的臉微微一紅,她聲地回答:“明白。”
羅科索夫斯基這才有機會近距離地觀看這位躺在床上的女軍醫,只見她長著一張鵝蛋臉,五官精致,齊耳的金色短發,居然還是一位美女軍醫。
也許是注意到羅科索夫斯基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佳寧娜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紅著臉對羅科索夫斯基:“司令員同志,我想休息了……”到這里,她沒有繼續往下,只是含情脈脈地望著自己眼前這位英俊的將軍。
“哦哦哦,你要休息了。”羅科索夫斯基聽到佳寧娜這么,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連忙喃喃地了一句:“那我改天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吧。”完,叫上院長就離開了這間休息室。
站在外面聊天的醫院政委和兩位軍事委員,看到羅科索夫斯基和院長從里面走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院長向羅科索夫斯基請示道:“司令員同志,我們是繼續參觀,還是回院長辦公室啊?”
羅科索夫斯基覺得今天到這個醫院,把該看的東西都看得差不多了,便干脆地:“到你的院長室坐坐,然后我們就要回司令部了。”
正當一行人朝著醫院大樓走去時,忽然看到有一名提著手槍的軍官,沿著兩名擔架員抬著一副擔架,快速地朝手術室方向走去。見到這種情況,羅科索夫斯基眉頭一皺,不悅地問道:“這是怎么回事?這名軍官是哪個單位的,為什么要用槍押著擔架員呢?”
捷列金深怕羅科索夫斯基會冒冒失失地跑過去,便朝跟在遠處的警衛員一招手,立即有一名少尉跑了過去,向捷列金詢問道:“軍事委員同志,請問您有何指示?”
捷列金朝那名押著擔架員的軍官一指,吩咐道:“去問問他,為什么要用槍指著我們的擔架員。”
少尉答應一聲,帶著兩名警衛戰士跑了過去。他們很快就追上了擔架,但立即發生了很激烈的爭執,那名軍官甚至還將手槍對準了少尉,但另外兩名警衛員一擁而上,奪了他的手槍,并將他的手反剪在身后。
羅科索夫斯基看到前方差點打起來,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朝后面的人一擺頭,:“我們過去看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站在那位雙手被反剪的軍官面前,羅科索夫斯基將他仔細打量了一番,只見這位中尉軍官滿臉殺氣,似乎情緒非常激動。他扭頭問站在一旁的兩名擔架員:“到底出什么事情了,為什么這名中尉會用手槍逼著你們抬擔架呢?”
一名擔架員上前回答:“將軍同志,我們剛送傷員離開醫院,誰知在半路上遇到這位軍官,要讓我們去救一名傷員。但等我們趕到地方一看,中尉口中所的傷員,已經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尸體。我們告訴他,人已經死了,他應該去找收尸的人,而不是救治傷員的人。誰知他聽了以后,沖我們大發雷霆,還用槍指著我們,命令我們將那位姑娘抬上了擔架。”
院長聽到這里,連忙走到擺在一旁的擔架前,附身檢查擔架上的尸體。完成這一切工作后,他重新回到了羅科索夫斯基的面前,報告:“司令員同志,我檢查過了,死者是一名女軍人,從她佩戴的袖套來看,應該是附近指揮交通的。她的胸口中了幾枚彈片,已經被炸爛了,想必犧牲的時間不短了。”
“放開他。”羅科索夫斯基聽院長完后,立即吩咐那兩名戰士將軍官放開,隨后問道:“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尉軍官此刻的情緒已經變得平穩了許多,特別是他認出自己面前站著的人,是方面軍司令員時,立即挺直身體恭恭敬敬地回答:“報告司令員同志,犧牲的是我妻子,她是在一名交通管制員。今天我的部隊從前線撤下來休整,正好要路過她執勤的路口。我便向上尉請了假,想去看看她。
誰知我們的車隊遭到了德軍的炮擊,她執勤的路口,也是炮擊的區域。我眼睜睜的看著一發炮彈落在她的身前爆炸,隨后她便捂住胸口倒了下去。我讓這兩名擔架員救她,可他們我的妻子已經死了,不肯將她放上擔架。于是我頭腦一熱,就……”到這里,中尉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用雙手捂住臉蹲在地上抽泣起來。
沒有誰嘲笑他的軟弱,大家都站在一旁,用同情的目光望著這位剛剛失去了妻子的戰友。羅科索夫斯基等他哭得差不多了,從警衛員的手里接過手槍,遞到了他的面前,對他道:“中尉同志,記住這個仇恨吧,我們早晚有一天會向德國人報仇雪恨的。”
中尉用衣袖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站起身向羅科索夫斯基敬了一個禮,又向自己妻子的遺體投去了念念不舍的一瞥,隨后便轉身大步地離開了。
“院長同志。”看到軍官遠去的背影,捷列金吩咐院長:“立即找人將女軍人安葬了吧,這樣的話,中尉的心里可能會好受一些。”
和院長、政委告辭后,羅科索夫斯基他們三人又坐車返回了司令部。看到他們走進指揮部,馬利寧立即迎了上來,關切地問:“怎么樣,我們能從醫院里得到多少傷員的補充?”
“很少,參謀長同志。”捷列金苦笑著:“經過我們實地考察的結果,能在短期內歸隊的傷員,大概只有三百多人。”
“什么,只有三百多人?”馬利寧聽到這個數字,臉上寫滿了失望:“還不到一個營的兵力,就算投入戰場,也派不上什么用途。”
“方面軍的直屬醫院,里面住的基都是重傷員。”捷列金向馬利寧解釋:“他們不管住院的周期長,而且有不少傷員落下了終身殘疾,就算傷愈出院,也無法重返戰場。”
“那我們怎么辦?”馬利寧有些失望地問道:“我們到哪里去找那么多損失的兵員呢?”
“有兩個辦法,”羅科索夫斯基慢吞吞地道:“一是靠那些傷愈出院的傷員,我指的不是方面軍直屬醫院,而是集團軍或師級的醫院,那里能提供的兵員比較多;其次,就是那些被我們解放的戰俘營,把里面的戰俘經過甄別后,編入作戰部隊。”
聽到羅科索夫斯基準備將戰俘編入部隊,馬利寧倒沒有什么,畢竟在莫斯科城下的大反攻中,就曾經通過這種方式來補充兵員。但波諾馬連科的反應就比較激烈:“什么,把戰俘補充到我們的部隊?不行,這堅決不行。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我提醒您,斯大林同志曾經過:我們沒有戰俘,只有祖國的叛徒。假如您真的要將戰俘編入部隊的話,是會發錯誤的。作為方面軍軍事委員,我覺得自己有必要將這件事向大營進行報告。”
“波諾馬連科同志,”羅科索夫斯基等波諾馬連科完后,既沒有發火,也沒有反駁,而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有更好的辦法,為部隊補充損失掉的兵員嗎?”
“不行,堅決不行。”波諾馬連科固執己見地:“我要立即將這事向最高統帥部進行報告,讓他們制止你的錯誤。”
羅科索夫斯基只是伸手朝高頻電話指了指,示意波諾馬連科可以立即打電話向最高統帥部報告。波諾馬連科走過來抓起電話,撥通了以后,對著話筒:“請給我接克里姆林宮的斯大林同志辦公室,我的通訊密碼是…”
幾分鐘以后,斯大林接到了波諾馬連科打來的電話。他聽到波諾馬連科的聲音時,還覺得挺奇怪,于是好奇地問:“波諾馬連科同志,你這么晚給我打電話,有什么緊要的事情嗎?”
“是的,斯大林同志。”波諾馬連科表情嚴肅地對話筒道:“我們在討論如何補充部隊兵員時,方面軍司令員羅科索夫斯基提出了一個非常錯誤的觀點,就是從被我軍解放的俘虜營里,招募那些戰俘來補充部隊……”
“波諾馬連科同志,”沒等波諾馬連科完,斯大林就打斷了他后面的話,淡淡地問道:“除此以外,你還能找到更好的辦法,來補充部隊在戰斗中的損失嗎?”
斯大林的問題,讓波諾馬連科張目結舌了半天,最后他喃喃地道:“對不起,斯大林同志,我目前暫時還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來補充我軍損失的兵員,但我認為羅科索夫斯基同志的做法是錯誤,這樣是會發錯誤的。”
“如果是我允許的呢?”斯大林面無表情地問道:“你難道還認為羅科索夫斯基的所作所為會犯錯誤嗎?”
斯大林的話讓波諾馬連科啞口無言,他只聽到斯大林繼續:“波諾馬連科同志,我把你派到中央方面軍,是去配合羅科索夫斯基工作的,而不是去找他的麻煩。我提醒你注意這一點,軍事上的事情,由羅科索夫斯基了算,他怎么做就怎么做,明白嗎?”
“明白。”波諾馬連科硬著頭皮回答道。
“很好,既然你明白了,那就力地配合羅科索夫斯基的工作吧。”斯大林完,沒給波諾馬連科再話的機會,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波諾馬連科握著話筒發了許久的呆,最后放下話筒,對著羅科索夫斯基歉意地:“對不起,司令員同志,您是方面軍的一號首長,在中央方面軍的一切事情,都由您了算。我向您保證,將來我一定會當好您的副手。”
羅科索夫斯基見事情圓滿解決,笑了笑,正想站起來和波諾馬連科握手,順便安慰對方幾句,誰知他剛站起身,后背就傳來了針扎般的疼痛。他疼哼了一聲,身體向前一個踉蹌,幸好他及時地扶住了桌子,才沒有摔倒。
“司令員同志,您怎么了?”羅科索夫斯基的舉動,把馬利寧嚇了一跳,他連忙扶住羅科索夫斯基,關切地問:“您怎么了,不要緊嗎?”
羅科索夫斯基強忍著后背的疼痛,努力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對大家道:“我剛剛起身時用力過猛,可能牽扯到了傷口,現在疼得特別厲害。不過沒事,一會兒就好了。大家都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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