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我在哪里?”
“誰在叫我?”
“我剛剛殺了誰?”
短短的三秒鐘里,楯岡滿英的大腦直接當機了。
白石晴信吞了口唾沫,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被射成刺猬的楯岡滿康,結結巴巴的道“少少主,你你剛剛下令射射殺的那人是是主公啊!”
“不可能的!”
“父親大人怎么可能在那里!”
“怎么可能在那里!”
楯岡滿英瘋瘋癲癲的指著前方,雙眼含淚激動的大喊大叫道。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戰場之上不管是楯岡家還是延澤家的兵勢都驚呆了!特別是延澤滿重,以為自己已經死定了,結果楯岡滿康突然被射死了,而且看情況似乎射死楯岡滿康的箭矢是從楯岡家那邊飛過來的,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實際上也不能怪楯岡滿英,主要是剛剛的戰場實在是太混亂了。
來延澤家的突然襲擊就打了楯岡家一個措手不及,再加上木口這里留守的兵勢實在是太少,當看到數百名延澤家的兵勢咆哮著朝自己殺來之時,木口半數以上的楯岡家農兵都丟下武器逃跑了。當楯岡滿英帶著一郎口的部分兵勢返回來支援的時候,木口的戰場上到處都是楯岡家的潰兵。
由于楯岡滿康并沒有騎馬,楯岡滿英四下找不到楯岡滿康,再加上當時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眼的楯岡家足輕喊了一句“前方騎馬的那個武士似乎就是延澤滿重”,一瞬間楯岡滿英就爆發了。
先是遭受友軍背叛的怒火,然后又是父親不知所蹤的不安,被這一句話徹底點燃了。
楯岡滿英大手一揮,“放箭!”
頓時數十名弓箭手對著延澤滿重的方向就是一輪齊射。
不知道是丸木弓張力太射不到那么遠還是因為當時處于逆風,總之大部分箭矢都失去了準頭。來這樣的情況是根射不到人的,但是巧合的是楯岡滿康剛好挺動朱槍朝著延澤滿重沖了過去。于是,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楯岡滿康偉岸的身軀一倒下,整個延澤家的兵勢頓時爆發出一陣劇烈的歡呼聲,連帶著在戰馬上閉著眼睛等死的延澤滿重也為此長舒了一口氣。
“果然是蒼天有眼啊,可惜是的不是家,而是你!”看著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楯岡滿康,延澤滿重滿是感慨的道。
這時候,延澤滿重的旗們連忙上前擋在了延澤滿重的身前,仿制楯岡家再次放箭。
延澤滿重在一名旗的幫助下跳下了戰馬,然后來到楯岡滿康的身旁一刀砍下首級,然后命一名旗用楯岡滿康的朱槍挑了起來,對著楯岡家的兵勢大聲的吼道“楯岡滿康已死,何不早降?”
延澤滿重的聲音如同在滾燙的一鍋油里倒下了一瓢冷水,整個戰場頓時炸開了鍋。
就毫無戰心的楯岡家兵勢見家主都死了,更加沒有繼續作戰的勇氣了。
四散而逃!
木口之前的百余名足輕率先逃跑了,甚至逃跑的時候還沖散了后方前來支援的楯岡家兵勢。緊接著前來支援的楯岡家足輕也開始轉身就跑,雖然后方的一郎口也遭受著津川家的攻擊,但是這個時候又有誰會去在意呢?
短短半刻鐘不到的時間,木口的楯岡家兵勢就逃了幾近一半。
只有楯岡滿英依然生無可戀的站在戰場之上,任憑身旁的白石晴信等人如何拉扯就是佁然不動。
“少主,主公已死,足輕們也開始潰敗了,還是趕緊走吧!”一名楯岡家的武士用力的拉扯著楯岡滿英,然后時不時的回頭看了一眼延澤家的兵勢。
一旁的白石晴信也跟著勸道“少主,事已至此還是先逃離此地再做打算吧。雖然主公陣亡了,但是只要少主還在,那家就依然還在!”
“還望少主顧大局,不要再做無畏的犧牲啊!”白石晴信接著道。
然而,不管身旁的家臣如何勸阻,楯岡滿英依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半響之后,楯岡滿英失神的笑了笑,然后對著白石晴信等人道“我竟然下令射殺了父親大人,還有何臉面茍活于世?”
“敗局已定,已無回天乏術的可能!前有津川后有延澤,家已經處于死地!再拖下去也只能做無用的犧牲而已,長門守,我死之后,將在下之首級獻給津川宗治,或許還能保住爾等性命!”
“只希望你們念在家昔日的恩情之上,有機會的話將在下與父親大人的尸體埋于家菩提寺中吧!
“拜托了!”
完,楯岡滿英便一臉決然的席地而坐。然后抽出腰間的肋差,大聲的道“長門守,你來為我介錯!”
當楯岡滿英已經開始解開具足之時,幾名楯岡家的親族武士還準備上前制止,但是被白石晴信生生的拉住了。
“少主既然去意已決,身為家臣自當成少主此等流芳之舉!若能僥幸不死,自當竭盡所能完成少主所托!”白石晴信紅著眼睛對著楯岡滿英大聲的道。
聽到白石晴信的話之后,楯岡滿英滿意的笑了笑,然后雙手猛地一用力,臉色瞬間煞白!
白石晴信閉上眼睛用力一揮,并沒有傳中“咔擦”的聲音響起,楯岡滿英的首級直接滾到了地上。
白石晴信渾身顫抖著上前捧起了楯岡滿英的首級,然后雙眼含淚的跪在地上,高舉著楯岡滿英的首級大聲的道“楯岡滿英首級在此,楯岡家家老白石晴信!乞降。!”
“楯岡滿英首級在此,楯岡家家老白石晴信,乞降!”
“楯岡滿英首級在此,楯岡家家老白石晴信,乞降”
“嗚嗚”
白石晴信緊咬的嘴唇已經滲出鮮血來,嘴里不停的叫喊著,哽咽的聲音到了最后更是忍不住直接哭出了聲來。
作為武士,此舉無疑是可恥的。但是為了楯岡滿英的意愿,為了能活下來為楯岡滿英和楯岡滿康收尸,白石晴信只能懷著此等屈辱,忍辱負重的茍且偷生下去。
到了這里,木口的戰事便結束了。
當延澤滿重騎著一匹家臣的戰馬趾高氣揚的來到白石晴信的身旁之時,前方一郎口的戰事也緊跟著結束了。
失去了楯岡滿康和楯岡滿英的指揮,再加上之前木口潰敗下來的足輕,讓一郎口的楯岡家足輕也跟著潰敗了。特別是傳來楯岡滿康的死訊之后,在一郎口聚集的楯岡家家臣和足輕們便一個接一個的投降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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