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的這話,嚴世寬眨巴著眼睛,低聲道:“你沒病吧?”著扯著他袖子,將他拉到街邊,道:“這種事情,女人不急,你個大男人,你急什么?她有財有勢,用的著你瞎操心?”
易知足沉聲道:“這女人咱招惹不起,能斷則斷。”
“既是要斷,不見面不就行了?”嚴世寬道:“她一個女人,還敢張揚不成?”
“她是不敢張揚,但暗地使絆子總會吧?”易知足白了他一眼,道:“她的依仗是什么?咱廣州府的搖頭大老爺,別廢話,叫兩轎子來。”
易知足是不想跟他多,他琢磨著,蘇夢蝶與易家三少維持這種關(guān)系,不只是**,圖一時歡愉,應(yīng)該另有想法,那位搖頭大老爺不可能總是在廣州做官,以蘇夢蝶的聰慧不可能想不到這一。
這年頭是一個完完的男人世界,女人要想安身立命,必須的有男人,他最怕的就是蘇夢蝶存了這種想法,懷孕的事情,極有可能就是一次試探,這事他的妥善處理,否則會留下隱患。
花地,榕青園。
夕陽西下,晚霞滿天,后院的秋千架下,蘇夢蝶快速的蕩著秋千,這是她最喜歡的玩樂方式,她喜歡那種騰空的感覺,只要不下雨,她幾乎每天黃昏都要蕩上半個時辰的秋千。
貼身丫鬟黛青腳步匆匆的趕到秋千架下,仰著頭道:“姐,樂公子來了。”
易知足來了?蘇夢蝶雖然有些意外,卻仿佛沒聽見似的,仍是用力蕩著秋千,見這情形,黛青有些奇怪,忍不住又重復(fù)了一遍。
蘇夢蝶仍是沒吭聲,不過卻不再蕩秋千,任由秋千慢了下來,待的秋千停下來,蘇夢蝶才開口道:“不見。”
不見?黛青一呆,第一個念頭就是兩人鬧別扭了?可前日早上分手的時候,沒見爭吵,究竟是怎么回事?略微遲疑,她才道:“要不,姐身子不適,不能見客……。”
“就不見。”蘇夢蝶面無表情的著,跳下秋千,快步離開。
“不見?”易知足有些愕然的看著黛青,一時間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前兒不還好好的?怎么翻臉就翻臉了?
嚴世寬幸災(zāi)樂禍的道:“就知道你沒實話,吵架了吧?”
易知足不理他,看著黛青,道:“還煩請再轉(zhuǎn)告你家姐,就我有要事與她相商。”
黛青遲疑了下,才道:“婢子能問問是什么事情嗎?”
“生意上的事。”易知足含笑道:“就貴府的錢莊和茶行都面臨倒閉的風(fēng)險,這不是危言聳聽,也不是虛言誆她。”
見他的認真,黛青抿嘴笑了笑,蹲身道:“還請樂公子稍候。”
待的黛青離開,嚴世寬連忙低聲道:“不見不是更好?她無情,你無意,從此一拍兩散,可不正合了你的意?干嘛死皮賴臉的非要見上一面?”
易知足不吭聲,扶著欄桿望著園里的景色,蘇夢蝶無緣無故的突然不愿意見他,讓他有種很不好的感覺,他最擔(dān)心的是蘇夢蝶看出了什么破綻,不套問一下,他著實是不安心。
見他不吭聲,嚴世寬也識趣的閉嘴,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四處亂瞅,不防易知足突然問道:“咱們第一次來這里是什么時候?”
提起這茬,嚴世寬就一肚子意見,沒好氣的道:“鬼知道你第一次來這里是什么時候?我是去年冬天才頭一次來這女兒國。”
也就是,蘇夢蝶和易家三少偷偷摸摸來往至少是大半年了?易知足不再開口,仔細的回想那晚上的一些細節(jié)。
不多時,黛青便一溜碎步趕來,道:“姐有請樂公子。”
嚴世寬原地站著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跟隨前去的意思,易知足看了他一眼,徑直跟隨黛青而去。
一路穿廊過院,連個人影都沒見著,來到一個滿是竹林的院子,才見門口立著兩個五大三粗的丫鬟,黛青停下腳步道:“姐在里面,公子請。”
易知足進的院子,就聽的后面關(guān)門的聲音,他不由暗笑,有必要如此謹慎?昂然進的正房,就見蘇夢蝶拖著長紗裙緩步前迎了兩步,隔著七八步遠,她就站定了,神情冷淡的道:“易公子還了解茶葉行情?”
易知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含笑道:“怎的不問錢莊,而只問茶行?”
“錢莊,女子并不擔(dān)心。”
易知足了頭,道:“蝶娘經(jīng)營茶行,應(yīng)該知道大清茶葉銷往何處罷?”
“自然是英吉利和花旗國。”
“知道倫敦嗎?”
“英吉利的都城?”
“嗯,倫敦是英國茶葉最大的集散地。”易知足緩緩問道:“你知道廣州的茶葉價格,是否也知道倫敦茶葉市場的價格?”
“當(dāng)然,倫敦的茶葉價格這幾年來一直在上漲。”
“大清出口茶葉的數(shù)量這幾年來一直沒多大的變化,為什么倫敦的茶葉價格節(jié)節(jié)走高?”
沉吟了片刻,蘇夢蝶盈盈一福,道:“還望易公子不吝指。”
易知足笑了笑,道:“能好好話嗎?”
“是女子失禮。”蘇夢蝶著伸手禮讓道:“易公子請坐。”
易知足上前落座,一抖前擺,翹足道:“非要如此矯情?很好玩?”
蘇夢蝶冷著臉道:“還請易公子自重。”
前兒還跟我滾床單來著,今兒就叫我自重,還真是翻臉比翻書快,易知足盯著她看了足有移時,才道:“指你不難,但我的知道,無端端的,為什么就突然不愿意見我?”
蘇夢蝶突兀的道:“因為你不是三郎。”
若非易知足早就有心理準備,這一句話就足以讓他露出破綻,他又是驚訝又是好笑的道:“我不是三郎,我還是冒充的不成?要不咱們再仔細驗驗?”著就站起身作勢要脫衣服。
這話他的理直氣壯,心里卻虛的不行,這女人既然起了疑心,要拆穿他,可是易入反掌,他之所以提出驗驗,就是刻意的進行引導(dǎo),這女人若是不上當(dāng),就的穿幫,他已經(jīng)后悔與這女人見面了。
蘇夢蝶俏臉微紅,輕啐了一口,道:“誰要驗?zāi)闵碜觼碇氵記的咱們的山盟海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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