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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封是河南首府，又有藩王周王朱恭枵在，丁啟睿不能不管。再加上此刻丁啟睿駐扎的許昌城又有農(nóng)民軍攻打，丁啟睿有些怕怕。

    于是丁啟睿欣然答應(yīng)，率軍馳援開封城。

    結(jié)果丁啟睿剛剛跑出去沒幾天，許昌城就被農(nóng)民軍攻破。

    等丁啟睿跑到開封城救援以后，又被李自成率部盯上，先是放丁啟睿領(lǐng)著援軍入城，隨后趁此時機(jī)猛攻，開封城幾乎就此被攻破。

    還是緊趕慢趕從水門跑回開封城的陳永福給力，一箭射瞎了李自成左眼，這才擊退了農(nóng)民軍的攻勢。

    結(jié)果丁啟睿的部下又在開封城一番劫掠……就這樣結(jié)下了一番別樣的淵源。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崇禎十五年四月十五日了。

    剛剛打退沒半年的李自成又率軍圍攻，這一次，丁啟睿又害怕了。

    因為，他除了名義上統(tǒng)領(lǐng)三個省，但實際上人沒什么能力，麾下也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的部隊。最為關(guān)鍵的是，就麾下的那些主力還不聽他的話！

    他手下的左良玉雖然歸屬丁啟睿的麾下，但丁啟睿除了籌措糧草的時候稍稍能夠影響以外，想要如臂指使地讓左良玉出戰(zhàn)，卻是想也別想。

    若是丁啟睿能夠再有事一，汪喬年顯然也就不會白死了。

    對于汪喬年的死，丁啟睿心中很內(nèi)疚。因為此刻，他感覺自己也快步上汪喬年的后塵了。

    汪喬年是被自己這個隊友坑死的，因為丁啟睿搞不定自己的手下。

    但丁啟睿覺得自己也被坑了，因為他也搞不定自己的手下左良玉。

    所以當(dāng)河南巡撫高名衡、河南藩王朱恭枵以及河南鎮(zhèn)總兵官陳永福趕過來的時候，丁啟睿面色發(fā)緊，開始頭痛了起來。

    不過，他就是再頭痛也無法將河南地面上最緊要的三個人給趕走，只好起身上前，露出一些不甚自然的笑容對周王見禮道：“下官參見周王殿下�！�

    丁啟睿是個面白長須，看起來很有高品文官氣度體統(tǒng)的傳統(tǒng)士大夫。穿著寬松大袖的彩繡常服，雖然笑著，卻很有些疏遠(yuǎn)的距離感。似乎在戒備著什么。

    周王朱恭枵則是一個不同尋常的藩王。

    至少氣度上就比起頤指氣使，敏感又極端自負(fù)的其他藩王而言，周王更加平易近人，話語常含笑容，身量更是不如福王那般，走兩三步都要兩三個大漢攙扶。甚至可以，周王的身量能夠用健碩來形容。如果不是周王眉宇間藏不住的那一抹憂愁，甚至可以是一個陽光健朗的大叔。

    當(dāng)然，撇去這些外在的東西，朱恭枵還是超品親王，身份尊貴，更是在前兩次守開封的戰(zhàn)役之中發(fā)揮了糧倉與士氣鼓舞的功效，丁啟睿對朱恭枵的來臨可謂格外鄭重。

    看著丁啟睿行禮，朱恭枵果然不如一般的藩王那樣驕橫，笑著扶起丁啟睿道：“督師免禮，孤就是來看看。國家大計，戰(zhàn)略綢繆，還要仰仗督師與河南文臣武將謀劃�！�

    著，朱恭枵就將話語讓給了高名衡。

    這是一個頗為年輕，或者是少壯的官員。三十上下，正是經(jīng)歷充沛的年紀(jì)。只不過比起身材稍稍健碩一些的朱恭枵，高名衡顯得更加瘦弱單薄一些。但高名衡的目光卻十分銳利，透著堅定的信念，讓人一見之下就能感受到其鋒銳與堅持。

    對于此人，丁啟睿自然明白分量。

    現(xiàn)在擔(dān)任河南巡撫的高名衡可是個狠人。李自成初次進(jìn)攻開封的時候就是時任河南巡按的他主持城防。但高名衡是功勛著，艱難刻苦，自然是襯托李仙風(fēng)的失誤。為此，當(dāng)時的河南巡撫李仙風(fēng)一回來就上書參了高名衡一試圖先下手為強(qiáng)。好在這會兒崇禎皇帝還算明鑒，欽定高名衡登上河南巡撫。

    現(xiàn)在，高名衡聽朱恭枵將話拋給自己，自然是毫不猶疑第開口問道：“下官此來，是為求開封城防之策的。督師，眼下闖賊再圍，其勢大張，以河南開封一城之力獨抗勝算難料。下官委實再度懇求督師早出妙計，或集湖廣四川之兵與河南，會剿闖賊。或邀保定邊軍，互為依靠，盡早穩(wěn)固城防。不然以闖賊聯(lián)羅汝才、袁時中等輩，數(shù)十萬大軍圍攻之下，開封之安難以穩(wěn)固！”

    丁啟睿聽此，沉吟良久，目光閃亮，似乎在沉思什么，端坐在太師椅上一派督師氣度：“仲平所言，官都已經(jīng)一一思慮過。只不過調(diào)集湖廣四川將官，一來一往耗時長久，著實急不得。再者，以官思慮，而今中原要務(wù)，應(yīng)以穩(wěn)固堅守開封為要，出城浪戰(zhàn)委實難測。以此思慮，大軍在外，賊兵不得力攻城，此乃活守。若諸軍皆是入城，守開封就成了死守，著實與大局無益。”

    聽此，無論是高名衡還是朱恭枵都是對視一眼，遮掩不住的失望。就是當(dāng)背景一樣的陳永福聽到此處，也是心中嘆氣。

    場上一陣微微沉默。

    良久，朱恭枵打破寂靜，笑著道：“督師于兵法運用果然是了然于胸。其實，王今日來督師府也是來鼓舞士氣、犒賞大軍的。為此，此次帶了豬五十頭，羊一百腔，此外尚有米糧千石，酒一百壇�！�

    聽朱恭枵提起犒賞大軍，這話題頓時就輕松了許多。

    丁啟睿撫著長須，笑著道：“殿下慷慨盛情，那官就卻之不恭了�！�

    場上頓時一陣微微的輕笑聲響起。朱恭枵與高名衡對視一眼，最終高名衡緩緩頷首。

    就見高名衡在丁啟睿應(yīng)下之后，幾乎跟著湊趣一般道：“想必此后大軍是知曉開封諸公情義期望了。官民擁軍，官軍護(hù)民。如此投桃報李之佳話定然會流傳后世啊！”

    高名衡笑著出，丁啟睿撫著長須的手卻微微抖了一下。

    這世道哪里又有所謂官民擁軍，官軍護(hù)民？

    反倒是流傳廣大的“賊過如梳，兵過如篦”民謠讓百姓無不是對官軍憎惡有加，就連官府也格外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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