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暢飲什么啊！”冒襄大大搖頭，道：“都火燒眉毛的急事了，你還有心思喝酒？我問你，你是不是去見阮大鋮了？他與你都了什么？”
“沒什么……沒有什么……”侯方域打著哈哈，高呼著道：“酒呢？好久好菜都在哪里，還不快奉上來！”
“侯方域！”冒襄猛地大喊，看著侯方域道：“你沒喝酒裝什么醉！快啊，你和阮大鋮到底怎么了？我與密之、定生都看到你從阮大鋮府中走出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在報館上下都你是阮大鋮的人了啊！你要出走復(fù)社嗎？”
侯方域沉默了，此刻的他腦海里都是方才李香君的話語。
“所以侯公子卻要選擇當(dāng)狗……是嗎？”
“所以侯公子便是將自己打包賣了，將這一腔名節(jié)，侯氏兩代清譽(yù)，江南數(shù)年名望，都賣了，換了這扇，換了這銀，現(xiàn)在又要來換我李香君。”
“放棄了名節(jié)，投靠閹黨，變成人人唾罵的叛徒。這還是你嗎？還是我記憶中的朝宗嗎？”
……
冒襄皺著眉頭，看著深色變幻的侯方域，神色驚疑：“話啊朝宗！你可千萬不要犯糊涂啊，那阮大鋮是什么人？當(dāng)年為了一個吏科給事中背叛了東林投靠了閹黨到現(xiàn)在，多少年了？快二十年了，依舊洗刷不掉這一個污點！當(dāng)年張公推周相復(fù)位，多盛大的事情，阮大鋮心力錢財無數(shù)投入，依舊不得東林上下容納。朝宗你要是行差踏錯，可真的沒人救得了你了！”
侯方域無意識地點了點頭，腦海中所有的話語都落成了李香君那最后的幾個字：“印刷的問題，我來解決。”
見侯方域有了反應(yīng)，冒襄松了口氣，剖心挖肺地道：“朝宗啊，我來和你幾句體己話，你可千萬別沖動。你去瓊州這么久恐怕不知道閹黨也得意不了多久了。京師式微。阮大鋮閹黨的路子也不管用了。南京這邊，太子一來，原來的內(nèi)守備就靠邊站了。而且，面對這樣一位。我們內(nèi)部，可真的不能再動蕩了�！�
這時，閣樓上，一扇窗子打開，李貞麗妖嬈的面目露出來。笑著道：“兩位公子，每日午間都是寒舍休息打掃的時候呢，還請饒恕，這個時間恐怕不便接待呢。至于那邊久候的侯公子吶，我女兒的話都是一字一句切真無比的。過的話便一定能做到。您吶，就別擔(dān)心了�！�
完，那一扇窗子又重新關(guān)了起來。
冒襄有些尷尬，侯方域卻漸漸定計，重重呼出一口濁氣，似乎要將這些日里的不爽都吐出去。道：“我明白，我明白。張公抹不開臉不愿意去阮集之處討要銀子，我便去了。一時沒想到會引起誤會，我這就去張公處負(fù)荊請罪，這些日來支出的銀子都退給鄧忠�！�
“這就好��！”冒襄大笑起來：“浪子回頭金不換，我們還是兄弟好友！”
侯方域笑了，攬住冒襄的肩膀，心道：是啊，我有兄弟，有事業(yè)。兄弟如手足。女子如衣物……有舍才有得罷……
……
烏衣巷這里住過王謝豪門，而今也迎來了朱慈烺信重的大臣，前任都察院左都御史，而今卸任在南京的李邦華。
只不過。今日的李家門子李福生卻有些麻爪了。倒不是掂量著要不要索賄，李家家風(fēng)甚是嚴(yán)格，斷然容不得這等人。李福生是在想著，眼前這的訪客竟是一個女子。
而且是一個國色天香，氣質(zhì)上佳又迥然不同于尋常大家閨秀的女子。這女子身段曼妙，五官精致。眉頭微皺，眸光似水看得人心生無數(shù)憐意。但同時也讓李福生嘆息了起來：“這可別是老爺熱起來的情債吧……”
還好，來人很快道出了來意：“聽聞吉水李公居于此，當(dāng)日故人曾云若有困難，可報‘益明’二字于李公門前，故此冒昧，煩請老伯通傳�！�
“啊啊……”李福生聽完，卻是猛地跳了起來，也不回話了，直接跑回來內(nèi)宅。
見此，繃緊了身子的李香君悄悄松了口氣。他明白，自己猜對了。
李府后院。
李邦華笑著道：“實在沒想到啊，工坊區(qū)這才旬月的時間就創(chuàng)造了這么大的稅收。”
上面，列著燕子磯工坊區(qū)上個月的稅收。
“眼下的稅率呢還算是輕的�！敝齑葻R笑道：“暫時只征收了百分之十的增值稅。這其實是一種開拓，將原先直接取于民手的稅從源頭上征收，這樣效率更高，一視同仁�！�
“增值稅就是取決于生產(chǎn)額啊，這么起來比起傳統(tǒng)的印刷方式，我們的效率真的是高太多了。”李邦華感嘆著：“旬月之中，工坊區(qū)的稅收便達(dá)到了七千三百九十二兩的地步。而這，還是大部分工坊都沒有開建之前。怪不得殿下以工商為重啊，就是不知道啟明市那邊如何了？”
朱慈烺回憶了下，道：“啟明市那邊么，去年入庫的增值稅稅收應(yīng)該是在九十三萬兩罷。畢竟開建之初，民用工坊不多。刨去軍工作坊，其中比例要下降一半�！�
“太難得了。憑空多出百萬財源，殿下不愧有點金圣手啊！”李邦華又是感嘆了起來。
朱慈烺矜持地笑了：“其實仔細(xì)觀察我部的所謂并未如何深入內(nèi)里，手把手教導(dǎo)他們?nèi)绾谓?jīng)營。更多的，我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保護(hù)工作。比如我們的律法、我們的治安建設(shè)、規(guī)范的管理、更少的折騰與擾民、更多的引導(dǎo)。我們的同胞便爆發(fā)了旺盛的生命力，蓬勃發(fā)展于此了。當(dāng)然，皇家工坊與官辦工坊就另了�！�
“微臣領(lǐng)會一些了�！崩畎钊A緩緩頷首。
朱慈烺看向李邦華，輕輕笑了一下：“李公最近可以多關(guān)注一些工商發(fā)展的事情。不出意外，復(fù)社的事情也可以收尾了。”
復(fù)社的搗亂收尾了，那豈不是組閣就盡在咫尺了？
朱慈烺從來不會廢話，尤其是這個緊要關(guān)頭。
想到這里，李邦華的心跳猛地加速了起來。
這時，老仆李福生朗朗蹌蹌地走了過來，道：“老爺……老爺，那個人來了�！�
“哪個人？”李邦華被老仆這么一打斷，有些光火：“不清不楚地，咋呼著什么？”
“就是留了益明二字的那個女子啊！”李福生一，李邦華與朱慈烺都愣了。
正版是起點中文。關(guān)注我的微信公眾號：幾字微言。剛剛發(fā)了飛剪船的圖片，愛心讀者給太子的畫像，玄武湖的配圖，以及還有很多作品相關(guān)的有趣番外之類的東西喲~(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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