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想到多爾袞竟然會如此剛烈決絕。√
盡管所有人都明白,這個下午的大政殿里,多爾袞已經(jīng)被宣判了死刑。他一手推動的多鐸西征失敗了。
二十余萬大軍的失敗,這是大清開國以來從來未曾出現(xiàn)過的事情。曾經(jīng),寧遠大捷打了個斬數(shù)百就能成為大明舉國夸耀,名載史冊的事情。這自然明了明軍幾乎沒有過上千的戰(zhàn)績。
只可惜,后來朱慈烺的橫空出世一次又一次刷新了自己創(chuàng)造的對清勝利記錄。以至于當百姓們聽到勝仗的時候先不是覺得太了不得了,而是覺得我大明果然還是強國。
這是強者的心態(tài)。
而失敗的清人……是絕不甘心自己忽然間現(xiàn)原來自己是失敗者的。
所以多爾袞死定了。
多鐸戰(zhàn)死,死后或許還會有些許哀榮激勵后輩。
但策劃并支持這一起戰(zhàn)爭的多爾袞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開背鍋的。區(qū)別,無疑是死的好看一些,還是死的難看一些。
只是沒人想到多爾袞竟然如此決絕,如此剛烈。又是如此的敢作敢當……以至于眾人心中轉(zhuǎn)瞬升起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多爾袞當真是好漢子。
只是,多爾袞死了,他身后的將士們便有些懵了。
阿濟格呆立當場,他看著死在自己眼前弟弟,手足無措。
阿濟格是個并沒有多少智慧的人,只是勇猛敢戰(zhàn)。而這樣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單純的人,單純,便意味著很多時候重情重義。
他跪在地上,看著爆開鮮血橫流的多爾袞,雙手顫抖著,將多爾袞的身子心翼翼地抱起來,忍不住淚流滿面:“de(滿語:弟弟)……怎么這么傻,這么傻啊……”
碩托臉色蒼白,身子微微有些顫:“愿賭服輸……多爾袞死了。我們也就……死定了。”
另一邊,阿達禮更是渾身戰(zhàn)栗著,他盯著眼前的索尼,忽然間急不擇言地道:“你們不能動我!這是國家危難的時候,刀兵用在自己人的身上多不好啊?是不是……索尼,別殺我,別殺我啊!”
“丟人現(xiàn)眼,丟出去!”代善看不過眼,怒喝一聲。
很快,正紅旗的巴牙喇護兵們便將碩托與阿達禮拖了下去。
反倒是鞏阿岱、何洛會還算平靜,任由大內(nèi)侍衛(wèi)捆綁著,一言不。
其余兩白旗的巴牙喇程觀摩了這一場政變,知曉了多爾袞身死前后的起起落落。此刻已然明白……沒法翻盤了。
“讓我追隨攝政王而去!”
“同去!”
“同去!”
……
剛烈的數(shù)十人拔劍自刎,鮮血從殿內(nèi)灑落到殿外。
余下的更多的人只是不吭聲地將兵器丟下,任由侍衛(wèi)們捆綁著拖下去。
反倒是阿濟格抱著多爾袞的尸,沒人為難。
“武英郡王是個耿介的人……讓他料理了睿親王的身后事……圈養(yǎng)在家反省吧。”孝莊太后抱著福臨,輕輕地著。
眾人躬身領(lǐng)旨。
角落里,見證兵參與了這一場政變始末的范文程喃喃著道:“我大清一個新的時代開始了……”
只是,清國新時代的開幕卻是無比的慘淡。
66續(xù)續(xù)的敗兵從蒙古高原上朝著東北平原跑去。很快,敗兵們出現(xiàn)在了盛京城里。伴隨著來多的敗兵出現(xiàn),遵化一戰(zhàn)的前因后果也就此來明晰,讓清國里不敢相信的眾人了解了前因后果。
只是,當來多的細節(jié)被滿洲人知曉后,緊隨其后的便是來多的羞愧。
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失敗會是如此的讓人難堪與羞恥。
那些看似絕對的優(yōu)勢實際上卻是敵人的黃雀在后。
朱慈烺預(yù)料到了多鐸退兵的意外。而朱慈烺戰(zhàn)略選擇上的正確讓朱慈烺可以解脫第三團,成為了扭轉(zhuǎn)這一戰(zhàn)戰(zhàn)局的關(guān)鍵點。
其后一早就安排好的海路進攻配合祖大壽與吳三桂的臨陣倒戈,成果讓后路空虛防御不備的清軍丟失了遼西。
當年盛京丟失的恐懼被眾人重新回想。
當失敗的消息抵達遵化的時候,一切士氣跌落后的潰敗都得到了滿意的解釋。
額這個緊要關(guān)頭,宣府軍來了。動員了舉國之力的明軍真正的實力展現(xiàn)出來。四面楚歌之下,多鐸身死馬蘭峪。
來多豐富的細節(jié)重創(chuàng)了清人的信心,他們?nèi)f萬沒想到,有朝一日清人的失敗會是如此的不堪。
動蕩的人心在盛京不斷巡邏的軍隊里被壓抑著,如同平靜海底爆的火山,被萬米深的海水壓制。
但……
火山的爆只是開始,海水的壓制,又能抵抗多久呢?
更加讓清人上下迷惘的是……
他們不知道,這是否只是第一座火山。
殘存的滿洲八旗開始沉默的巡視,順治皇帝的圣旨很快下來了。在孝莊皇后的竭力維持之下,滿清悄然開始收縮兵力……
明清的攻守,終于易位了。
……
京師。
八月十六的京師街頭有些狼藉。
這是杯盆狼藉的狼藉。
這是歡歌慶酒下的不羈。
昨夜的歡騰響徹了整個京師,滿城上下自地舉行了各種各樣的慶祝活動。酒樓瓦肆徹夜開場,就連朱慈烺也親自在承天門舉行慶典,普天同慶。
京中下的賞賜自不用提,豐厚得百姓們知曉了以后再度擠滿了各處從軍報名點。
當天在外征戰(zhàn)的將士們回到京師后,這些將士更是被道路兩旁自迎接的百姓塞滿了各色瓜果點心。
更有那起哄之中,當場就有幾個京中豪族找到了沙場里立功的勇士,幾個京師里頂尖的媒婆唱之下,當下就定下了十數(shù)場婚事。猶如金榜題名后的榜下捉婿。
一片歡騰之中,迎來了戰(zhàn)后的論功行賞。
率先下達的是屬于徐彥琦的追贈。
兩府合議提交的方案是追贈徐彥琦為追贈為榮祿大夫、太子少保,蔭封后世子孫為世襲錦衣指揮僉事。朱慈烺思慮了一下,特令追封徐彥琦特級功勛,刪除了世襲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的蔭封后下令內(nèi)閣樞密院組建烈士家屬優(yōu)待系統(tǒng)。
引起所有人注意的是,這烈士家屬的待遇之中除了每月放糧米布帛之外竟然明目張膽地寫了數(shù)十個大字:帝國行政公署錄取考試、帝國中學以及高等學校錄取考試加分。
徐彥琦為特等功勛,這就意味著徐彥琦加分赫然高達二十分之多。
按照朱慈烺傳出去的原話便是:“朕不負有功將士,軍屬理應(yīng)加分!”
當內(nèi)閣、樞密院、禮部、教育公署聯(lián)名下的公告里這些字樣傳出后,頓時引爆了大江南北無數(shù)猜想。
盡管這個時代顯然還沒有行政公署的錄取考試。但中學以及高等學校的錄取考試卻是有的。這是朱慈烺在南京監(jiān)國的時候就推行的政策,眼下國各地都已然新建學校過三千所。
帝國6軍學校、南京師范學校以及南北國子監(jiān)更是顯而易見的高等學校。
至于行政公署錄取為何意,對于學而優(yōu)則仕的大明子民而言,自然很快就理解了其間含義。顯然,這就是另一種形式的科舉了。
擁有殲二十余萬清軍大功的朱慈烺既然下令推行,就無人懷疑聲望如日中天的朱慈烺辦不到。
既然烈士家屬享有考試加分,從軍的熱度就此又是添了幾分火候。
如此一來,就連原只有軍中關(guān)注的戰(zhàn)后論功行賞的頒儀式也受到了熱切的注意力。
位于樞密院的禮堂里,濟濟一堂。
這是對虎大威、劉勝、劉振、猛如虎、陳永福、施展邦、張德昌、劉世杰、傅如圭、陳德、虎子臣、柳泉、李定國等校尉以上軍官的封賞。
其中,虎大威、劉勝、陳永福、柳泉以及李定國皆是獲得一等功。
唯一不同的是,在幾人的封賞之中又多了一條:授權(quán)虎大威、陳永福以及傅如圭為大明帝國6軍少將軍銜。
“軍銜?這卻是何物?”收到封賞,虎大威愣了。
負責對虎大威封賞的樞密院軍師顧炎武笑道:“這是圣上要革新舊制。前陣子,圣上對6軍學院一年生舉行了授銜儀式,對這批原軍中骨干受訓一年的學生授予了少尉軍銜,按照軍銜,分配到各軍任職。”
“少尉?這與校尉有何干連?”虎大威喃喃著:“這是……圣上打算革新軍中等階?”
“沒錯。軍中品級。不再單獨與文官并行。”顧炎武笑道:“百戶官是七品,縣令也是七品。但兩者的權(quán)責其實迥然不同。繼續(xù)奉行品級制,對軍中展并無好處。”
“原來如此……”虎大威明白了。
他作為第一團的朗將,便是將軍一級。而少尉、少校便是校尉一級。比如資歷最淺的劉世杰、張德昌都是獲封少校。獨立騎兵營的劉振則是獲封上校。這是因為騎兵營前頭有獨立二字,直屬于朱慈烺統(tǒng)帥。
相對而言,正常的校尉一級軍官是施展邦這樣的,獲封中校。當然也有一人與劉振一樣獲封上校,那便是虎賁營校尉劉勝。這位一早就跟著朱慈烺的老兵傳言會調(diào)到飛熊團擔任朗將,故而軍銜也是上校,而且近期傳聞在6軍學校受訓后會還會有提拔。
“虎少將再仔細看一下少將的待遇便明白了。”顧炎武的眼光之中頗為有些艷羨。樞密院事務(wù)繁忙,在朱慈烺的親自推動下才擠出時間精力試行軍銜制。既然是試行,當然就不是軍都開始推動。這一回,只對作戰(zhàn)部隊進行授銜,積累了足夠的經(jīng)驗與人員才會對軍進行授銜。
在顧炎武的示意之下,虎大威打開了一個箱子。
這是一個方方正正,橫寬三五十厘米,高度二十厘米的箱子。
打開后,里面先是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軍禮服。只不過,軍禮服的箭頭與袖口上多了一顆閃亮的金星,而肩章上則繡著日月龍紋。
摸索著軍禮服,虎大威長長吐出一口氣:“真是不大一樣啊。”
虎大威不同于徐彥琦,不是朱慈烺一手帶起來的隊伍。如果徐彥琦是新式軍官,那么徐彥琦就是老派武將。
對于朱慈烺登基后的大明,虎大威是有些摸不懂的。委實是新鮮的東西太多了。比如這近衛(wèi)軍團的嶄新軍制,比如那賞功系統(tǒng)里的特一二三等功。
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軍銜制。
這實在是不同于以往慣常的封官賞爵。以往武將立了大功,朝廷便大肆升官賞銀,終極一點的便是封爵。公侯伯子男,世襲罔替的富貴,每一個都吸引著大明兒郎。
只是,朱慈烺一直都頗為吝嗇賞爵。就是升官也不夠大方。虎大威來就是總兵官,可謂是大明傳統(tǒng)武職系統(tǒng)里的頂峰。偏偏,進了新的武職系統(tǒng)里后,相對于以往,虎大威還可能是降職了。
如果是不知道前因后果,虎大威肯定會大為惱怒的。
但知曉了朱慈烺這一處處的安排后,虎大威心中卻多了別的意味,滿滿都是熨貼的暖意,唯獨沒有這惱怒之情。比如這威武體面的軍禮服,便讓虎大威格外愛惜。比起那寬長大袖的官袍,他更愛這英武的軍禮服。
這一身筆挺的軍禮服穿戴上去,實在是給他們這些武人長臉。
而朱慈烺呢,每一步用力也都在這長臉的法子上面。
可勁兒給武人長臉,可勁兒讓他們這些被鄙夷慣了,自暴自棄慣了的軍人挺直脊梁,堂堂正正做成了大明上下敬仰的好漢子!
又比如這新出來的軍銜制,更是將里子面子都照顧到了。
按,武官在品級上是很容易漲的。一個文人累死累活干到內(nèi)閣大學士也未必能有一品,可總兵眼下卻是極多。崇禎年間,打贏幾仗就能噌噌噌從個不知名的將一躍而上成為武將最高的總兵官。
但實際上,這也讓武將的品級格外詬病。
這樣升得太快,其實便讓文官很是瞧不起。一個縣令與參將平起平坐,一個知府便讓總兵客客氣氣。
而縣令是七品,參將是二品。(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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