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鐵軌旁邊的空地里，大明皇家6軍獨立騎兵團上校團長劉振縱馬疾馳，沖入了奉集鎮(zhèn)。??幾個還未來得及逃跑的清兵轉(zhuǎn)瞬被追上，一陣干脆的砍瓜切菜之后，奉集鎮(zhèn)宣告收復(fù)。
城頭之上，百姓們紛紛沖出街道，歡呼著大明官軍的抵達。
在奉集鎮(zhèn)的城頭之上，一桿嶄新的日月龍旗旗幟迎風招展，飄揚在空中。
東面，跑得快的富德倉皇地回到了清軍陣中。
阿燕達見富德身上沒有一絲打斗的痕跡，一陣又羞又怒的情緒滋生，頓時便想要斬了富德祭旗：“你這懦夫，未戰(zhàn)逃跑，那是逃兵，按軍律當斬！”
“阿燕達！我又不是前鋒兵馬，只是打草谷，兼作斥候。現(xiàn)在我有緊急軍情，要面奏鰲拜大將軍！耽誤了大軍戰(zhàn)略，你擔得起嗎？”生死關(guān)頭面前，富德罕見硬氣一把，矮的身子挺直脊梁，竟是也有幾分氣勢。
阿燕達仿佛第一次見到富德一樣，咬著牙，卻是悶不做聲帶著富德去見鰲拜。
鰲拜身前，富德將在奉集鎮(zhèn)里所見一一出。
待到那軌道車的時候，鰲拜很快便明白了之前一直以來疑惑不解的地方是什么。那些鐵條，顯然就是軌道。是用以行車的專用道路。
交通在戰(zhàn)爭里能起到什么作用，打老了仗的鰲拜當然清楚。騎兵為何能在冷兵器時代稱王，還不是因為其迅的機動力？
“所以……明軍這一回來了，是集結(jié)了附近所有殘存的兵馬嗎？”想著那三千騎軍，鰲拜冷哼一聲，卻并沒有如何畏懼：“也好，省得我還要一個個打過去找，能自己一起上門來送死豈不是更妙？哈哈哈！”
鰲拜的信心感染了大家，眾人紛紛振作起來。
“沒錯，這奉集鎮(zhèn)城墻薄，如何能守，還不是要野戰(zhàn)？”
“論及野戰(zhàn)，眼下我大清精銳在此，誰會怕了那明人？”
“戰(zhàn)戰(zhàn)戰(zhàn)！”
……
清軍的預(yù)料沒錯。明軍進了奉集堡，并沒有打算依城而守。奉集堡是一處新興集鎮(zhèn)，但這里實在是太了太亂了。
三千騎軍進去，便如同鳥入樊籠，頓時就施展不開。
很快，劉振便率領(lǐng)三千獨立騎兵團的將士們位列城北，靜靜地盯著北方漫無邊際，將整個視線遮蔽的清軍。
清軍從東面殺來，排成橫列，龐大的數(shù)量由北往南，充斥了所有人的視線。
相較而言，奉集鎮(zhèn)面前的明軍便顯得單薄許多，他們孤零零地護著奉集鎮(zhèn)背后的軍民，如同一只驕傲的牧羊犬立在莊園的門口，沉默而堅毅地盯著一群綻放著綠光的餓狼。
當清軍不斷拉近距離以后，清軍放緩了度，緩緩?fù)Ｔ诹司嚯x西面奉集鎮(zhèn)三百步的距離里。
與此同時，后方，轟隆轟隆鐵軌與車輪摩擦的聲音微微有了一些放緩，來自城內(nèi)整齊的腳步聲傳來，一共兩個團三千余步卒進入了奉集鎮(zhèn)，在行軍之中整隊之后，與劉振所部獨立騎兵營一起并肩列陣。
鰲拜微笑地看著這一切：“聽聞漢人有一句話，叫黔驢技窮，得就是所有的花招都用了，還是掩蓋不了自己孱弱無比的事實。現(xiàn)在，我大清鐵蹄已經(jīng)抵達，區(qū)區(qū)不過六千的兵，誰能抵擋？”
“大清必勝！”
“大清必勝！”
“大清必勝！”
……
萬眾歡呼，氣勢恢宏。
奉集鎮(zhèn)內(nèi)一處民宅里，一個老漢下了屋檐，抹了抹臉上渾濁的熱淚，他扯臉上留著一條刀疤的兒子，道：“虎娃子，你與我，咱漢兒的兵，到底能不能打？我在屋檐上瞧了一眼，那建奴的兵足有好幾萬，咱漢兒的兵，卻就那么一些，瞧著連一萬人都不到……”
老漢的兒子聞言臉皮抽動了一下，臉上的刀疤也如同蜈蚣一樣扭動起來，看得人頗為可怕。這刀疤漢子是漢軍旗的人。建奴在城里大殺漢人，他心寒無比，便帶著老父逃出城未曾想，現(xiàn)在卻能親眼見到一場大戰(zhàn)。
刀疤漢子遲疑了一下，道：“建奴還是那副吊樣，自覺天下無敵，對上往常的明軍，恐怕的確會如此。可眼下，我瞧著眼前這部明軍，卻覺得比兒子我見過的任何兵馬都要厲害。別的不提，往常便是再厲害的兵，進了城就和狼進了羊窩一樣，不得雞飛狗跳一陣？可剛剛……一連出了兩路兵馬，都不傷百姓分毫。能約束得住將士不作惡，自然能率領(lǐng)將士殺敵……”
“比你見過的所有兵馬都要厲害？就是那什么八旗里勞什子的正黃旗，也要厲害？”老漢渾濁的雙眼里出了一抹亮色。
刀疤漢子不做遲疑，重重點頭：“爹，是要更厲害！”
“好！”老漢笑著道：“那我這一把老骨頭也不折騰了，不跑了。有咱們的漢家兒郎的大軍在前，我要活著看一場，看一場咱們漢家兒郎殺敗韃虜?shù)拇髣僬蹋 ?br />
……
劉振的呼吸呼吸微微粗重了些許，作為獨立騎兵團的團長，劉振接管了陣前的指揮權(quán)。他軍銜更高，亦是資歷更深。若非之前遵化之戰(zhàn)中稍有差池，眼下也不會只是一個團職軍官。
雖然如此，但劉振并不缺乏足夠的勇氣以及指揮藝術(shù)。
兩個步兵團以及獨立騎兵營被劉振布置的緊緊有條，雖然以寡敵眾，卻并未露怯。與此同時，城頭上的火炮亦是開始緩緩架設(shè)，無論清軍如何聲勢浩大，劉振都是按部就班，猶如閑庭信步，信心十足。
此刻，只見劉振騎在馬上，目光遠眺東方，似乎過了兵馬在兩萬左右的鰲拜所部，落在了更東方一些的撫順關(guān)里。
此刻的撫順關(guān)一樣是大戰(zhàn)開啟。
來自東面兵馬過二十萬的代善所部清軍主力擺開了架勢，開始進攻。
相較之前面對清軍殺來，撫順關(guān)這一回的應(yīng)對顯然從容許多。易守難攻的撫順關(guān)對于清軍而言并不是一個炫耀胖大兵力的好所在，東面城關(guān)上能展開的兵力不過三千人。而城內(nèi)能夠三班倒下來亦是可以擠出兩倍兵力的預(yù)備隊。
對于明軍而言，比起勇氣更加重要的一個顯然那就是后勤。在這方面上，第四師的將士們運氣顯然不錯。此前建奴劫掠的軍需物資驚喜地現(xiàn)都還在撫順關(guān)，由此，就連最摳門的軍需官也不由地松了口氣，放開了節(jié)約傾瀉火力。
兇猛的火力讓上午的攻勢變成了清人的末日，天空仿佛一下子就此陰沉了十數(shù)倍，滾滾陰云凝聚而來，為這一場戰(zhàn)爭添加了新的背景色。
城頭之下，濟爾哈朗咆哮著砍下了一顆腦袋，上面年頭久遠的金錢鼠尾象征著這是一名真韃子，也就是女真人。
殘酷的攻城持續(xù)了一個上午，但清軍的推進顯然并不順利。
“誰敢逃跑，這就是下場！”濟爾哈朗罷，心中不由吐出一句話：太早了。
濟爾哈朗同樣是打老了仗的人，關(guān)鍵時候，便需要軍法隊上去，將敢于怯懦退后的士兵斬殺以儆效尤。
但是，眼前戰(zhàn)事才開戰(zhàn)不到半日，卻已經(jīng)到了需要清軍出動軍法隊的地步，這顯然有些出乎預(yù)料。而這，也就是濟爾哈朗所言太早的意思。
他們并不應(yīng)該這么早就開始出動軍法隊，只是，戰(zhàn)事并未到關(guān)鍵的地步。
轟隆……
天空之中傳來轟鳴，濟爾哈朗瞇起了眼睛，感受到了空氣里不斷增加的濕度。
代善出現(xiàn)在了前線的戰(zhàn)場里，他看了濟爾哈朗一眼，露出了一絲笑容：“要下雨了，明人暢快不了多久。”
轟隆轟隆……
電閃雷鳴響起，秋日的遼東，暴雨來就來。
大雨如天空缺了一角一樣，傾盆落下，轉(zhuǎn)瞬就剿滅了這一場打得如火如荼的戰(zhàn)事。烈度迅下降，而明軍引以為傲的火炮也在這時紛紛啞火，火銃在雨水里亦是跟著不再能夠射。
清軍見此，紛紛激動起來，高吼著，趁勢再度起進攻。
“鑲藍旗的，給我殺啊！”暴雨之中，一名清軍將官大呼著，身后數(shù)千清軍涌入前線，掙扎著朝著前方推進而去。
沒有火銃與火炮的火力遮掩，焦灼的守城攻防戰(zhàn)一下子往關(guān)城城墻上推進了一大短。一刻鐘后，更有城頭下的清軍歡呼了起來。
只見西南角落的一塊城墻上，一隊清軍登上了城墻。而此刻，大部分的明軍并未察覺到這里何時多了一個云梯。
“迅突破，擴大……”濟爾哈朗的話剛剛吐出半截，便不由硬生生咽了下去。
只見那個突破口里忽然間下餃子一樣的無數(shù)人倒退著下了城，一直到后頭里排列著整齊隊列的明軍出現(xiàn)，濟爾哈朗才現(xiàn)這是明軍援兵抵達。
不比祁山只有一個團作戰(zhàn)，第四師可是齊裝滿員兵馬在一萬余人的主力師團。這么多兵力，一見暴雨導(dǎo)致火力下降，頓時就有預(yù)備隊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里補上空隙。
火銃雖然熄滅，但是有坩堝鋼打造的刺刀卻讓他們依舊可以排槍刺殺，將倉促登上城頭的清軍趕鴨子一般推下城頭。
伴隨著明軍增援的抵達，清軍士氣一陣低落。
濟爾哈朗死死地盯著城頭看了足足一刻鐘，最終還是走到了代善的身邊，囁嚅著嘴，道：“禮親王……二哥……今天，打不下?lián)犴橁P(guān)了。”
代善表現(xiàn)得很平靜，亦是很從容：“今天這一仗，鑲藍旗與正藍旗都打得好。尤其是正藍旗，作為阿巴泰麾下的兵，這一回能有人登上城頭，可見勇武不失。來人，囑咐后方熬好姜湯，給前線將士驅(qū)寒。”
“喏！”當下就有軍需官轟然應(yīng)喏。
見此，濟爾哈朗心中動容：“謝禮親王！”
“都是八旗兄弟，客氣什么。”代善頓了頓，道：“更何況，這一戰(zhàn)也算探明了明人虛實。漢人有句古話，叫做天時地利人和。眼下，天時地利，則暴雨傾盆讓明人沒了火器逞威風，人和之上，明人主力遠離。我大清，勝算高的很。初戰(zhàn)受挫，算得什么？”
濟爾哈朗重重頷：“明日末將繼續(xù)請戰(zhàn)！”
代善笑道：“不必，明日，瓦克達會上。各部輪流進攻，明人不是自詡兵馬雄厚嗎？我二十萬大軍，晝夜不息，輪流攻城，到要看看，誰更加兵力雄厚！”
罷，代善一掃之前對濟爾哈朗的慈善，眼中兇光閃爍。
濟爾哈朗既是有些失落，又是感覺一陣振作。八旗將士攜手同心，齊心結(jié)力，如何不讓他對這一戰(zhàn)信心大增？
這一戰(zhàn)，一直到黃昏日落后還未收尾。
清軍雖然大部分都退了，可呼嘯的馬蹄聲還是時不時響起。大雨停歇過后，一陣陣箭雨帶著火光攝入城內(nèi)，試圖來一場火攻。
雨后雖然不利于火攻，但彌漫的火光與箭雨的殺傷依舊讓明軍不得不疲于奔命。
三班倒準備的三班人馬一下子在這一天里來回上陣了一遍，明軍守的很穩(wěn)，吳三桂卻按捺不住想要出關(guān)大戰(zhàn)一場。
“建奴欺人太甚了。他們的主意很明顯，就是要攪得我們不能休息。他們有足夠的兵馬可以晝夜不停，可我們卻不行！撫順關(guān)就這么大，鬧騰一下，大家都別想睡好！論及夜戰(zhàn)，我皇家6軍營養(yǎng)上佳，也選得出勇士！”吳三桂罷，躍躍欲試。
張德昌想也不想，便攔住了吳三桂：“師長，眼下不是沖動的時候。夜襲，我們的確做得到。這是我們的優(yōu)勢，但王牌不能一下子都打出去。眼下雖然辛苦許多，但建奴這么就想摸清楚我們的跟腳，卻不能讓他們?nèi)缭浮８螞r，建奴心思歹毒，恐怕有詐。”
吳三桂明白張德昌的意思，他稍一停頓，便喊來傳令兵去搖熱氣球的鈴鐺。
很快，來自空中顧七的探報回來了。
“回稟師長、軍師。七的探報回來了，清軍果然是埋伏了兵馬，雖然火光藏得很隱秘，但還是叫七現(xiàn)了。”傳令兵回報。
張德昌看向吳三桂。
吳三桂擰著眉頭，對視著張德昌望來的目光，道：“陛下那邊……真不知道是否能如愿。或許，我們直接在撫順關(guān)堵住鰲拜以及建奴清軍會更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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