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A早早起床，瞪著眼讓大個給他們打洗臉水，并且還得把牙膏都擠好。
大個非常委屈，可蕭戰又不話，他只能繼續發揚風格。
“這是雇傭兵嗎？”A洗完臉刷了牙，冷不丁的道：“一點雇傭兵的味道都沒有，怎么在這里混？”
“對呀，一點雇傭兵的味道都沒有，怎么在這里混？”龍寶貝重復，翹著二郎腿，嘴里叼著一根香煙。
蕭戰伸手把這個貨嘴里的香煙拿出來，伸手扔出去。
“大姐夫，你呆在這里干嘛？”龍寶貝道：“呆在這里還不如回國內呢，我們都相信你能東山再起。”
蕭戰抿著嘴搖搖頭，指著拐角處潮濕地的一個蝸牛。
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蝸牛，背著重重的殼一點一點向上爬，非常非常緩慢。
“有的人像兔子一樣往前跑，有的人像烏龜一樣往前爬，我卻像蝸牛一樣慢慢的移動，連烏龜都比我跑的快。”蕭戰輕笑一下道：“我能在國內呆嗎？我能呆的下去嗎？我的身上背著蝸牛一樣的殼，我在爬！”
這話的時候，蕭戰滿臉苦澀。
他可不就是像蝸牛一樣向前爬嗎？但他背的殼比蝸牛重的太多太多，最起碼蝸牛的殼就是蝸牛的家。
“我只想尋找恢復的辦法，可直到現在，我只能依靠電流的刺激來讓肌肉呈現收縮。”蕭戰拍拍旁邊的背囊，用低沉的口氣道：“也許我這輩子只能靠這種方法，也許……沒有那么多也許，現在我在這里，就得把這里當成起點。”
蕭戰的心性隨著大起大落有了相當大的變化，他寧愿從這里慢慢的爬，用艱難來磨礪自己，從人開始做起。
“你放心，我不會幫你打仗，你該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我只需要呆在這里看到你就行。”A瞅了一眼蕭戰，又瞅了一眼龍寶貝：“同樣的，寶貝呆在這里也就是看著你就行，他也不會打仗。”
“對呀，我也不會打仗。”龍寶貝眨眨眼道：“大姐夫，我們都看你五年了，那時候都沒有離開你，更別現在了。雖然我不會打仗，但我還有點用的，起碼我也是炊事班出身。”
蕭戰笑了，伸手拍了拍兩個人的肩膀，心中感慨無比。
“你們……還是走吧。”蕭戰道：“接下來的路我自己走，你們得相信我。如果還是兄弟的話，請給我一個蝸牛的空間。”
話到這個份上，已經足夠了，如果A跟龍寶貝還不愿意走的話，那只有他走了。
這條路必須得他蕭戰自己走下去，他不能再依靠任何人。
A沉默不語，龍寶貝也不敢話，只是用那雙大眼睛瞅著自己的大姐夫。
他覺得大姐夫變了，具體怎么變了還不太清楚，反正跟從前不太一樣。
“鏗！”
A拔出軍刀，用刀刃貼著頭皮輕輕的刮過去。
“嗤！——”
一縷金發掉在地上。
“嗤！——”
又一縷金發掉在地上。
“A，你干嘛？！”蕭戰皺著眉頭。
他知道A最在乎的就是他這一頭飄逸的金發，那是他的標志，那是他最驕傲的一面。
A咧嘴一笑，繼續刮自己的頭發，用最快的速度把一頭飄逸的金發刮的干干凈凈，變成禿頭。
蕭戰伸手指著A，顫抖了好一會，卻又不知道該什么才好。
“蕭戰，我就是來陪你的。”A摸摸自己的光頭，沖蕭戰道：“從的時候我就陪你，到你被譽為人類有史以來最強戰士的時候，我還陪著你。等到你失去記憶以后，我依舊陪著你，那么現在，我還會陪在你身邊。”
A用腳搓搓地上的頭發，無比坦然的笑道：“從前陪你，是做你身前最堅硬的盾牌，這是我的職責。但現在陪你……我要陪你一起變成蝸牛，陪你一起緩慢的向前走，陪你傲視群雄，陪你君臨天下，陪你站在巔峰王者歸來！”
話音落地，A提起拳頭想自己的胸腹部狠狠砸去。
“嘭！嘭！嘭！嘭！——”
拳出如閃電，短短的一瞬間，A就狂砸自己十幾拳，讓自己受到嚴重無比的內傷。
“噗！——”
“A！！！——”
蕭戰發出痛心無比的聲音，向A沖來。
“滾蛋！——”A發出野性的聲音，一腳把蕭戰踹倒在地，用噴血的嘴高聲叫道：“我陪你一起重頭再來！！！”
“A！——”蕭戰發出嘶吼聲。
可他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A的臉頰變得如磐石一般冷漠，以趨于機械的雙拳，狠砸自己的胸膛。
“嘭！”
“噗！——”
鮮血如血箭一樣狂噴，噴到剛剛回來的大個滿頭滿臉。
“噗通！”
A重重躺倒在地，他把自己廢了，用自己的拳頭把自己徹底廢了！
“呃……呃……”
躺在地上的A不斷的向外嘔血，身體不斷的呈現出痙攣，但他的臉上一點痛苦都沒有，反而充滿了笑容。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呀？”蕭戰的眼睛變得通紅通紅，爬過來把A抱在懷里。
“我……沒事……”A裂開血淋淋的嘴笑道：“我就是把我給廢了……只有這樣……才能陪你一起走……呃……就、就、就像……、時候一樣……陪你成長……陪你囂張……陪你巔峰不可一世……”
“你、你、你……兄弟……兄弟！……”
蕭戰哽咽了，他死死抱著A，拼命忍著淚水。
“呵呵呵……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A在笑，笑著笑著咳嗽起來，噴出一股一股的鮮血。
龍寶貝終于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伸手觸摸A的胸口與腹部，一張胖嘟嘟粉嫩嫩的臉充滿恐懼。
“大姐夫！——”龍寶貝哭叫道：“A真的把自己廢了，真的廢了！就算是養好傷也不行啦，他真的廢啦！嗚嗚嗚嗚……A，A……嗚嗚嗚嗚……”
廢了，A是兵人，他的拳頭到底有多重誰也不知道，他為了陪伴蕭戰向前走，硬生生把自己廢掉。
“既然這樣，我就帶你向前爬，爬到巔峰不可一世——”蕭戰一臉平靜，輕聲對A道：“跟上我的腳步，不要落后，龍牙將從微末崛起，由此地誕生！”
A笑的更燦爛了，這才是他認識那么多年的蕭戰——如果他背負的殼還不夠重，那就再給他添加一點分量。
不瘋不成魔，不破不后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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