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陽城。
這座城池,曾毀于天災(zāi),后大周立定,方自重建,期間幾經(jīng)易名,但在八十年前,又定為數(shù)百年前的故名。
東繁僧人這個鬼僧,本不是暮陽城的人,他的寺廟位于八百里之外,只不過隨著他駕馭鬼物害人,范圍漸漸廣泛,于是他能降服鬼怪的活佛名聲,也隨之漸漸傳開。
而根據(jù)司天監(jiān)的消息,這所謂活佛圣僧的名聲,如今初步傳至暮陽城。
但暮陽城這里,算是一方大城,城內(nèi)神廟,供奉多有正神,而城外百姓,也信奉城中正神,但除此之外,也同樣信奉周邊的土地山神,鬼神一類。
這暮陽城方圓三十里,城內(nèi)城外,香火鼎盛。
這里的百姓,對于信奉神靈之事,俱都十分虔誠。
或許也是因為信徒虔誠,或許也是因為香火鼎盛,因此這暮陽城內(nèi)外,神廟頗多靈驗之處,而這城中幾家神廟,廟祝俱都有些本事。
“根據(jù)司天監(jiān)的消息,那鬼僧的名聲,傳到了這里,卻傳不開了,所以他親自來探?”
蘇庭坐在馬車上,遙遙看著暮陽城,心中嘿然道:“這廝固然本領(lǐng)不低,或許比這些廟祝要高上一籌,但在這暮陽城要是縱鬼行兇,多半得引動神靈……這鬼僧再是兇狂,也不敢如此驚動天神,我看沒過兩天,就會乖乖回家,我得快些找到他。”
聽聞這鬼僧十分謹(jǐn)慎,因為身上攜帶諸多陰靈鬼物,近來都沒有親自踏足暮陽城當(dāng)中。
也即是說,要殺鬼僧,只在城外便可。
如此,免得傷及無辜,倒也簡單了。
——
“蘇庭,你說的那個大魔頭……”臨近暮陽城,劉溪云仍然惦記著那行俠仗義的正事。
“其實這是私人恩怨,跟你行俠仗義的事,沒有多少關(guān)系。”蘇庭擺手說道:“而且我可能是記錯地方了,不是暮陽城,這一路就當(dāng)陪你游玩了,你自個兒進(jìn)去暮陽城散財好了……對了,我救下了你,打死了那賊匪頭子,這散財?shù)臅r候,你也得給我留個名兒,懂么?”
“這個倒沒問題,只不過待我辦過正事之后……”劉溪云似要多說什么。
“天涯海角,有緣再見!”蘇庭施了一禮,駕馭馬車,匆匆離去。
“你……”
劉溪云不禁有些惱怒,心知在蘇庭眼里,自己便是個累贅,恨不得快些擺脫。
她暗下決心,定要修成當(dāng)世武道登頂,成為武道大宗師,且是女子為宗師!
“待我修成武道大宗師,看你還怎么瞧不上我!”
劉溪云咬牙切齒,這般念著。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清脆聲音,笑著道:“武道大宗師又如何,也仍抵不過他輕彈一指。”
劉溪云驀然一驚,忙是轉(zhuǎn)身。
只見在身后二十余丈處,有個年輕女子,身材高挑,背負(fù)一劍,氣息若有若無。
分明站在那里,但劉溪云卻察覺不到對方。
“武道登頂,乃是人力巔峰,而人力終有窮盡,唯有仙道,才有煌煌天威。”
這年輕女子看著前方,微笑道:“這個有趣的小子,已經(jīng)在這條道路上,走了好幾步了……比武道大宗師,也不知厲害了多少倍。”
說著,她臨近前來,對劉溪云笑道:“你這姑娘,倒合我的胃口,不若跟著我修道去罷?”
劉溪云退了一步,擺了擺手,認(rèn)真說道:“修仙煉道,不務(wù)正業(yè),我不要去!”
這年輕女子一時錯愕,良久無言。
她是何等人物?
她要收徒,又是何等大事?
結(jié)果這個小姑娘,居然拒絕了她?
遙想當(dāng)年,她見了那個有本事的家伙,還不等人家說話,當(dāng)場便抱著大腿,喊了聲師父,便連忙回家收拾小包袱兒,準(zhǔn)備背井離鄉(xiāng),闖蕩天下。
但到了最后,也是經(jīng)歷波折,才踏上了修行的道路。
如今這么大一樁機(jī)緣擺在面前,當(dāng)年自己是如何地渴望,可這小丫頭居然當(dāng)真拒絕了?
居然還說這修仙煉道,是不務(wù)正業(yè)?
“你對不務(wù)正業(yè)這四個字,可是有什么誤解?”
年輕女子神色異樣,道:“人生匆匆數(shù)十年,就算讓你走遍天下,又如何去盡不平事?而只有能夠修道長生,方可有無窮歲月,行善積德……更何況,如今又非八百年前,武道大宗師在仙法面前,也不過爾爾,只有修得仙道,登堂入室,你才有行走天下的本事,到時候可不是小打小鬧,而是除去大奸大惡!”
“除去大奸大惡?”
劉溪云沒聽清這番話的確切意思,但卻聽清了最后一句,心中略有意動,又不禁問道:“等會兒,我還不知道,你又是誰,怎么一來就想收我為徒?”
年輕女子微微一笑,道:“當(dāng)年我也曾號霸天神劍,你承了我的名號,我自有幾分察覺。”
說著,她伸手一拂,便見云霧朦朧,將許多金銀珠寶,都騰空而起。
“先把這些東西,都散發(fā)給窮苦人家吧。”
——
關(guān)于劉溪云的際遇,蘇庭并不知曉。
他駕著馬車,趕往了暮陽城西側(cè)那座小鎮(zhèn)。
東繁僧人不在那兒,但司天監(jiān)的道人,在那兒有座道觀,算是耳目。
盡管知曉東繁僧人就在暮陽城附近,但蘇庭并不知曉東繁僧人的確切所在,而真正大肆查探,必定打草驚蛇。
因此他便先來這里,探清消息。
司天監(jiān)在這里的主事人,是個老道士,他已經(jīng)凝就法意,但未有凝成法力,沒有成就陰神,而且年紀(jì)老邁,也無希望成就上人。
正是因此,他才從京城司天監(jiān),被派到了這些地方,建造道觀,成為司天監(jiān)的耳目。
但他若是尋得苗子,收徒授業(yè),也可算是司天監(jiān)之人,經(jīng)過京城一番考驗,才決定去留。
“恭候多時。”
老道士顯然早知蘇庭要來。
實際上,關(guān)于鬼僧的消息,一直都是傳向司天監(jiān),再由司天監(jiān)傳與蘇庭的。
“那鬼僧如今位在何處?”
蘇庭開門見山,問了一聲。
這老道雖然道行稍低,但既然能夠一直探知鬼僧行蹤,顯然這耳目的身份,做得十分好。
而實際上,老道在這暮陽城周邊,布下諸般陣法,降服了許多精怪,確實消息靈通到了極點。
“東南方向,距此四十里。”
“怎么離暮陽城越來越遠(yuǎn)了?”
“他大約是察覺了暮陽城中,信奉天上正神的百姓太多,而且極為虔誠,香火鼎盛,不敢輕易觸動……近些時日,他在周邊小鎮(zhèn)上,四處探查,想要在暮陽城周邊,灑下自己的名聲,但事不可為,已經(jīng)有了幾分退意,所以近兩日來,離暮陽城越來越遠(yuǎn)。”
“這個禿驢,又得讓我跑一趟。”
蘇庭吩咐道:“把我的馬車看好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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