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外面早已傳得沸沸揚揚,當事人李謙卻躲在家里,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活像個黃花大閨女。rg
連日來登門拜訪的文人倒是挺多的,不過,他這一屆鄉試的同年基都不在杭州了。因為即便是在會試中落了榜的舉子們,也可以申請舉貢入國子監,將來通過薦舉或考選入仕。如今還在家鄉的,倒多是那些院試考時的同年。
開始時李謙還虛應其事,客氣的招待一番,后來上門的讀書人來多,他感到有些不勝其煩,便找借口給推了——
雖然只是李家的次子,李謙在家里的地位卻也不會比自家兄長低上太多,獨自居住在一座三進的大院里。
事實上,他這所院子和李家的老宅是分開來算的,只是因為挨在了一塊兒,便在內院西面打開了一道月亮拱門互通,相當于李家的一處別院,只不過這所別院比較大而已。不單是他,兄長李孝也是同樣的待遇,自有一所宅院安置在李家主宅的東邊。
這樣的情況,在大戶人家里是很常見的,李家的人口還算是少的,兩代總共加起來都沒多少人,倒是仆人比較多。換了人丁興旺的人家,一座的宅子也的確不夠寬敞,邊上自然會挨著建起許多別院,這樣的建筑也是不算逾矩的。
清晨,霧氣未散的院子里,李謙正忙著擺弄自己的那些花花草草。其實也只是純粹的在打發時間,以往他不在時,都會有專門的傭人負責照顧著。
雖是下定了決心要當一個悠閑的地主,李謙一時卻想不出自己該干些什么——他實在不是塊做紈绔子弟的料,什么斗雞遛狗一類的活動,也只是想想時覺得有趣,真待在家里時又不大愿意出門了。
前世的他夜生活豐富,可深心里卻覺得那些東西都非常無聊。
無非就是泡吧喝酒,時不時的來上一場“419”而已,富豪們高檔的玩法太燒錢,一個的部門經理還玩不起。然而比起如今身處大明朝的生活來,李謙反倒是覺得自己以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古代哪有那么多的娛樂活動?
斗雞遛狗這樣的事情,未免也太沒意思了——
這幾天里,李謙吩咐下人弄了些蔬菜種子回來,想試著親自體驗一下田園生活,如同前世曾體驗過的農家樂一般。這種事情來就不算太難,跟著莊稼漢們學上一些經驗,再加上自己前世的一些見識,整的像模像樣還是不難的。
內院的一角筑有一方池塘,邊上是一樹繁茂盛開的海棠。海棠樹高約丈許,比李家的院墻還要高出近一尺,滿樹的艷紅浸潤在晶瑩的朝露中,幾只的喜鵲停留在樹頂的枝頭上,正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李謙手里提著景德鎮出產的青瓷花澆,偶爾抬頭向樹上望一眼,心喜鵲報喜的法純屬扯淡,自家天天都有喜鵲報喜,就是沒見喜從何來,反倒是差點讓人給退了婚——
天邊一輪旭日東升,照在池中紅鯉身上,滿池泛起一片耀眼璀璨的金光。
池中紅鯉張著一張張嘴,正往水面上吐著泡泡,池面落了一片片艷紅的海棠花葉,上方偶有幾朵花瓣會恰巧飄落到紅鯉的頭上,嚇得它立馬扭身往水中逃去,不多時又去而復返——清澈見底的湖水,從遠處看向湖面時,就如同一面明亮的鏡子,清晰可見這方江南院中美景的倒影。
此情此景,禪意深深。可惜卻讓匆匆跑來的子佩給打破了,委實有些煞了風景。
“少爺少爺——”
論起嘰嘰喳喳的程度來,幾只喜鵲可比子佩差得遠了。李謙抬起頭來,朝她溫和地一笑,轉而又是輕輕蹙起了眉頭。
“大清早的又有人登門了?我不是過了,找理由回拒了便是。”
“不是呀少爺,那人——”子佩手撫著胸脯,急喘了兩口氣后才接著道:“那人是咱們那天在船上見過的。”
“哦?那個趾高氣揚的公子哥?”見她點頭,李謙便繼續問道:“他來干嘛來了,找我探討學問,還是討教詩詞歌賦?”
“他是這么的——”
“理他作甚?回了就是。”李謙著,又轉身專心地繼續侍弄起了身后的花花草草,壓根就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可是少爺——”
子佩的話到一半,卻欲言又止,嘴兒都高高的撅了起來。
李謙等了半天卻不見下文,扭頭才見到她一臉氣憤加委屈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奇怪,問道:“怎么了?”
“少爺,那人好不要臉的,他——他——哎呀,他欺負人家啦!”
李謙眉頭一挑,徑直問道:“他對你動手動腳了?”
丫頭點點頭,緊接著又是搖了搖頭,道:“不是啦,他想對我動手動腳的,被我躲開了,這不趕緊跑來告訴少爺你么?”
李謙心中頓時大為不悅,這么一個豆蔻之齡的姑娘,那個什么狗屁公子哥也能下得去手?
“去,讓人領上家里那幾條惡犬,放出去咬他。”
“——”
子佩瞪大了眼珠子,嘴都張成了“O”型,滿臉的不可置信。
“少爺,真——真的要放狗咬人嗎?”
“別跟我你不愿意。”
“愿意倒是愿意,只是——”子佩歪著腦袋,盤算著這么做會產生什么后果,遲疑道:“這樣真的好嗎?”
“沒聽過關門放狗嗎,咱們給改改,就叫做開門——”
“胡鬧!”
身后冷不防的傳來一聲喝斥,李經綸突兀地出現在院里,唬著臉道:“那是趙員外家的公子,你身為讀書人,豈能如此無禮?還不趕緊給我滾去堂屋待客!”
“——”
李謙感到頗為無奈,怎么好巧不巧地就讓這老頭子給撞上了,還把人給領堂屋里去了。當下也不好拂逆父親的意思,只能乖乖地往正堂方向走去。
文人見面,自然是要先客套一番,才會轉入正題的。
李謙和對方不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兩句場面話后,便有些不耐煩地問道:“趙公子今日過來,所為何事?”
也不顧他對自己的態度如何,趙鵬彬彬有禮地笑著答道:“不瞞李公子,在下今日過來,其實是有個不情之請——”
“既是不情之請,趙公子就莫要再多言了,我很忙的。”
“——”
趙鵬有些發愣,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呀,哪有人這么答話的?輕咳一聲,強掩尷尬道:“哈——李公子真會笑,我便直言了吧——”為了不給李謙再一次開口拒絕的機會,他十分快速簡潔地明了自己的來意。“出來也不怕李兄笑話,那日在船舫上時,我就對你身邊的那一對丫鬟生了興趣,不知可否轉贈與在下?”
李謙撇了撇嘴,這人臉皮還真是厚得可以,都知道是不情之請了,還敢跟自己開這個口,我和你很熟嗎?不過這混蛋還真是想得美!
真當我是時下的讀書人,和那些人渣們一樣喜歡送人婢女了?
別人認為是風雅,那是他們的事情,李謙對此不敢茍同。更何況,子衿子佩如今的年紀才多大,這都能生出猥褻之心?
一幫人模狗樣的東西!
看他這年紀也不算大,面容也是稚嫩得很。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鬼,內心居然如此齷蹉,看這打扮也是個讀書人無疑,或許還有功名在身——唉,又是一個衣冠禽獸!
這世道,當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趙鵬見其臉色不善,只道是自己沒把意思表達清楚,忙又補充上一句道:“李兄放心,價錢隨你開,我們趙家最不缺的就是這個!”
在他看來,即便那對雙胞胎丫鬟長得再是嬌俏可人,都是可以出錢買下來的。
先前沒搞清楚李謙的底細,他連這份錢都是不大愿意出的,還動了林北冀上門來退親。后來才發現,這李謙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人物,便也放棄了那份心思,玩起了明面上的手段。
坦白的講,李家在底蘊上要強于趙家,但要論起財力和勢力,也是遠遠不如趙家的。加上他們趙家還有京城傅家撐腰,所以趙鵬覺得,李謙不可能會為了一對丫鬟而得罪自己。
李謙右手托腮,狀若深思。
趙鵬見狀心中更是大為得意,只道是籌碼還不夠份量,于是又加上了一句,“若是李公子愿意割愛,我還可再送你三名嬌俏可人的婢女,保準比你這倆丫鬟還要漂亮!”
這倒是句實話,以趙家的家世,想要搜羅幾個俏丫鬟確實不難,趙鵬自己玩過就丟在家的都有十來個,姿色都不差,比李謙那一雙丫鬟漂亮的也并不是沒有,就是不如這對姐妹花來的新鮮。
至于是不是處子之身,玩玩而已嘛,又不是要娶來做正妻的,沒幾個男人會在意婢女是否完璧之身。在趙鵬看來,那一對丫鬟鐵定也早就被李謙給禍害過了,因此并不覺得這是個問題。
如同趙鵬所預料中的那般,只見李謙目光灼灼地望著他。
“趙公子此言當真?”
“自是不假。”趙鵬十分得瑟地笑了起來。
“嗯,既然趙公子如此豪爽,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多的我也不敢開口,就要價十萬貫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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