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且等等——”
李謙回身看去,卻見是一位男裝打扮,二八芳華的少女——這次是真正的二八年華,不是二十八——嗯,沒毛病。二八芳華的少女正向自己快步走來,手中還提著一只風箏。只不過眼前這女子面容甚是清秀,導致他只顧打量佳人,而不自覺地忽略掉了那只風箏。
若不是方才那一聲嬌喚,只匆匆掃上那么一眼的話,李謙很可能也只會單從衣著打扮上,認為對方是個男子。
如今這么細細一打量,自然就不可能會看走眼了。
這女子五官極為精致,身材在江南女子當中也足可稱得上是高挑了,至于身段線條——李謙沒有透視眼這種神器在手,從那身寬袍大袖中看不出什么來,倒是胸前的那對飽滿格外惹眼。
容貌姣好倒不算什么,江南地區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了。
不別人,但是子衿子佩那兩個丫頭,就長得很是嬌俏可人,比起眼前這女子來,也只是略有遜色而已。可她們勝在年紀尚,正所謂“女大十八變”,搞不好將來身子骨長開了,同樣也會出落成兩個大美人的。
只是眼前這位女子,最特別的不是容貌,也不是聲音,更不是其他不可描述的部位——她最特別的是氣質!是那種由內而外,所散發出來的那股濃郁的書卷氣息,以及舉止間那種曼妙優雅的韻味。
李謙敢對天發誓,這是自打他來到這個時代,所見過的最吸引人的女子。當然,他并不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見到美女時,也不可能會表現出垂涎欲滴——豬哥相?
只是片刻,他便回過神來,拱手笑道:“娘子可是在喚我?”
“嗯——”林秋蕓俏立于他身前,輕輕點了點頭,卻又不話了。
“——”
李謙有些發愣,這女人喊住自己,又不明原因,這話題還怎么進行下去?還會不會聊天了——
轉而,他才注意到了對方手上的那只風箏,恍然大悟道:“原來那天——”
“那天——”
倆人同時開口,隨即又都是一愣,最終只是相視一笑。為了避免尷尬,李謙可不會出什么你先之類的話來,那是電視劇里的套路——
他語速輕快地問道:“原來那天,是你撿了我的風箏呀?”
“嗯,今日才打聽到公子的住處,特地前來物歸原主。”
林秋蕓答了一句,李謙便點點頭,然后做了個請的手勢,邀請她到屋里去坐坐。作為一個“熱情好客”的人,李謙覺得自己現在看上去一定非常的——彬彬有禮,溫文爾雅!——
倆人來到前院,一看到那滿院的桃樹幼苗,林秋蕓也和剛才的楊清倆人一樣出言贊嘆。李謙只是謙虛的一笑,然后便領著她往堂屋走去。
院子里的子佩見到她后,又是一陣驚訝,同時心中也是納罕不已:“奇怪,真是奇怪!方才我還特意看了看外邊,怎么一轉眼就不見人了呢?這會兒,她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看來,回頭得找門房的李問問去——”
堂屋里,李謙和林秋蕓分主客而坐。
林秋蕓以袖掩面,動作很是優雅地飲了一口茶水,而后輕輕放下茶杯,看著李謙道:“那日撿了公子的風箏,當立即奉還,只是奴家當時還不知道,風箏的主人是誰,這才有所耽擱,還望公子莫要介懷。”
“些許事,何須掛懷——”李謙擺了擺手,卻是忍不住問道:“敢問姑娘是如何發現,這只風箏是在下的呢?”
林秋蕓溫婉一笑,舉起風箏向他晃了晃。
李謙看到上面的那些字體,先是眉頭一皺,轉而又釋然了。
自己并未在上面留下落款,她卻知道風箏是自己的,那么也就是,當日的詩會她也在場,是通過自己寫詩時的字跡認出來的。
真是個細心的女人。
“其實我覺得,公子在這上面所題的詩歌,也是禪意十足呢,且比那日詩會上所作的《桃花庵歌》,也差不了多少——”林秋蕓愛不釋手地撫摸著那只風箏,隨后自嘲地笑笑,接著道:“來不怕公子你笑話,奴家很是喜歡這首詩,才會拖了這么長時間,直到今日才來物歸原主。”
李謙看到了她的這個舉動,心中一動,看著她笑道:“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姑娘若是喜歡,這風箏就當是我送你的好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
“不妨事的。”
“那便謝過公子了。”林秋蕓笑著起身,想襝衽一禮,卻醒覺自己今天穿的不是衣裙,只好改為拱手作揖。
又是閑聊了幾句后,李謙貌若不經意地問道:“未敢請教,姑娘尊姓芳名?”
林秋蕓早有準備,此時便微微一垂首,略帶羞澀地答道:“奴家姓陸,陸鳳。”
李謙聞言一愣,也不知腦袋里哪根弦突然搭錯了,脫口就問道:“你認識花滿樓?”
“啊?”
林秋蕓眨了眨眼,茫然道:“什么花滿樓?”
“噢——沒事沒事,花滿樓是我一朋友,呵呵——”——
畢竟男女有別,她也只是坐了片刻,便告辭離開。李謙親自起身相送,一直到了大門口才停了下來。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突然又覺得有些不甘心。
從這女人的舉止上看,應該也是位大戶人家的姐才對,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杭州城又這么大,不讓對方留下個地址什么的,往后想再見上一面,可能就真不大容易了——為什么這年代沒有電話呢?
此刻,李謙很有一種發明電話的沖動——
從對方的年齡來看,也該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再不出手的話,自己似乎就沒機會了?
心里一著急,他便忍不住出聲喊住了對方。
“敢問姑娘——”
“唔?”林秋蕓回過頭來,面帶疑惑地看著他。
李謙訕訕的一笑,問道:“敢問姑娘家住何方?”
林秋蕓聞言不由得一愣,轉而又是嫣然一笑,隨口了個地址,卻并不在五柳巷中。擔心對方會真的很快就找過去,趕緊又略帶俏皮地補充上一句。
“我爹可不知道我偷跑出來呢,你一個陌生男子,可不要輕易上門來才是。不然的話,我也要跟著受罰的。”
“嗯,我明白的。”李謙鄭重地點頭。
躲在門后,暗中觀察著這一幕的子佩忍不住跺了跺腳,手一拍額頭,心完了完了,少爺真讓這個狐貍精給迷住了!
回過身來,李謙便敏銳地發現了門后躲著的丫頭,當即故作嚴厲地喝斥道:“鬼鬼祟祟的,躲在那兒做什么呢?”
“呀,少爺!”
子佩驚呼一聲,忙站出來,慌慌張張地解釋道:“人家不是故意的啦,人家只是——只是——”
李謙見她神色驚慌,便也沒忍心再嚇她,笑著吩咐道。“備車吧。”
“啊?”
“我備車,少爺我要回家一趟!”——
午后的杭州城里,空曠的青石板街道上,只有稀稀落落的行人在街上閑逛著,大部分都是些游手好閑的混子。
踢踏、踢踏、踢踏——
馬蹄聲遠遠傳來,伴隨著車輪快速滾動的聲音,街上行人見了紛紛避讓到兩旁。一駕雙騾拉著的豪華車子,在車把式的驅使下飛快地向前狂奔,很快便來到了杭州城的北門。
松木制的車廂里,子佩滿臉疑惑地問道:“少爺,怎么突然急著要回莊里呀?”
“回去退婚!”
“啊?就為了那個女——那個姑娘,你就要退了林家的親事?”
“是,也不是。”
李謙笑笑,也不和她過多解釋。他確實是因為見了那女子,才這么急迫地想要退婚來著,但也并非是因為對其一見傾心,非她不娶——
他不是一個容易沖動的少年郎,八字都還沒一瞥的事,當然不會看得太重。初次見面,彼此都還不算有多了解,自然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往談婚論嫁方面去想。
不過李謙覺得,自己如今已經受到了那門親事的羈絆,以前的想法確實有些簡單了。若是看上個家境普通的女子倒是沒什么,納回來做妾就好了,可眼下自己想要追求的,八成是位大戶人家的千金姐,斷不會有嫁給自己做側室的可能。
也就是,這樣的女人是必須要明媒正娶的。
李謙確實生出了幾分追求之意,也是到了此時,他才算是真正的醒悟了,知道原來自由之身對自己竟是如此重要。
有婦之夫,還妄想追求好女子?
難如登天啊——
退婚,必須要退婚!
這當然不是為了報復林家,李謙的心胸還沒那么狹隘。他是完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為了自己的終身幸福著想,才會有此決定的。
與其守著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未婚妻,還有那么一個極品的未來老岳父,倒不如當斷則斷,今后也好放開了去追求自己所鐘意的女子。
這一次,李謙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哪怕是那女子最終看不上自己都好,將來指不定還有別的好姑娘呢?
這門親事必須得退,早好!
子佩還想再開口追問幾句,一旁的姐姐卻是悄悄拉住了她的手,并用眼神制止了她。
雖是心有不甘,但她也知道,作為下人的自己是不應該多問的。當下只好悶悶地閉了口,低下了自己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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