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附近所有的尸體都找回來，堆在林間空地上，牛昊禁不住黯然神傷。rg

    空明山的弟子倒是不多，二十幾個。

    更多的是河灣鎮(zhèn)的居民。

    可以，整個鎮(zhèn)上連人帶飼養(yǎng)的牲畜，沒留下一個活口，都慘遭毒手。

    正聞從沒見過這樣的陣勢，坐在一旁無聲地哭起來。

    大塊頭跟著牛昊，搬來木桿架起柴堆，準備火化尸體。

    露出在纏頭繃帶中間的眼睛，血紅血紅的，閃出壓抑不住的兇光。

    牛昊從沒問過大塊頭以前是誰，做過些什么。

    按照周三屠的話，大塊頭也是一個無惡不作，十惡不赦的惡棍。

    只是大塊頭許誓，從此真心悔過，用自己的善行，去贖曾經(jīng)做下的惡。

    牛昊相信大塊頭。

    牛昊相信，我們現(xiàn)在積的善，累的惡，都是因。遲早有一天會變成果，報答在每個人身上。

    所以大塊頭現(xiàn)在做的，并不是給別人做的，是給他自己。

    架起柴堆，擺放上尸體，牛昊燃了柴堆。

    暗紅色的火苗順著柴棍燃燒上來，發(fā)出噼噼啪啪的爆裂聲。火焰舔舐著擺在柴堆上面的尸體，冒出滾滾濃煙。

    正聞擦干眼淚站起身，走到法壇前，大聲誦讀經(jīng)文超度亡靈。

    烈焰燃燒的尸體，散發(fā)出惡臭。牛昊扯下一塊道袍的長襟，給自己和正聞包住口鼻。卻根擋不住刺鼻的氣味鉆進來。

    滾滾的濃煙四處飄蕩，很快就彌漫了整個河灣鎮(zhèn)。

    冒出的濃煙四處飄蕩，籠罩了河灣鎮(zhèn)內外。

    船老大領著船工匆匆趕來，看到地上擺放的尸體，柴堆上焚燒的尸體，都被嚇呆了。

    大塊頭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桿，伸到火堆里推開壓住火焰的尸體。

    尸體被高溫炙烤，烤出酮體中的油脂滴落下來，被火焰燃后冒出濃煙，竄出火苗。

    百十具尸體，被一一投入翻卷的烈焰中焚燒，根分不清誰是誰。燒剩的骨灰，只能合葬在一起。

    大塊頭被燒剩的骨架從火堆中挑出來，牛昊把冒著煙的骨架重新挑進深坑中。接著就感覺到深坑對面多出了一個人影。

    彌漫的煙霧遮蔽了視線，遮擋了深坑對面的身影，也是一閃即逝。

    牛昊沖著大塊頭了句：

    “保護正聞！”

    大塊頭專心致志地焚燒尸體，既沒看到出現(xiàn)在深坑對面的身影，也不知道牛昊為什么要讓他保護正聞。

    聽到牛昊的喊聲，卻還是扔下手里的長木桿，大步走到正聞身邊，四下打量著保持戒備。

    牛昊沖下深坑，沖向對面。

    會是誰。

    除了白商嶺的山鬼，還能是誰。

    山鬼沖破牢籠，大開殺戒。河灣鎮(zhèn)的居民，空明山的弟子，會有遺漏而幸免于難，可是也早已經(jīng)逃之夭夭，絕不會再回來察看。

    所以，應該是焚燒尸體燃起的濃煙，吸引那些山鬼又回來了。

    牛昊沖上斜坡，彌漫的濃煙深處響起了弓弦聲，破空之聲隨即迎面撲到。

    牛昊側身躲避，腳步步伐絲毫不停，沖上斜坡。

    剛沖上斜坡，掄動的風聲從濃煙深處響起，打向牛昊。

    牛昊撲步平橋，聽到掄動的風聲想過頭頂，邁步前沖撲向躲在濃煙伸出的身影。

    面前的身影抽身后躲，左手邊弓弦聲響，射出利箭直取牛昊。

    牛昊側身撲出，翻滾在地躲避羽箭。濃煙深處刺出一柄三尖獵叉刺向牛昊。

    牛昊翻滾著身體躲避著，左手掌心織結出閃亮的符文。

    從濃煙深處刺出的獵叉，一下一下緊追牛昊。

    牛昊計算著距離，掌心的符文落地，一道淡藍炫光裹住身體。

    眼看著三尖獵叉刺來，牛昊迎著獵叉猛撲上去。

    獵叉刺到牛昊身上，激起耀眼的光芒，

    牛昊左手攥住獵叉向懷里猛拉，右手化拳貼著獵叉的長柄猛然打出去。

    手握獵叉的家伙被牛昊向前拉了一個趔趄。身體還沒站穩(wěn)，牛昊的拳頭迎面而來，砰地打在他身上。

    那家伙被打得發(fā)出一聲悶哼，抽步后撤。

    牛昊打出的虎勢快擊已經(jīng)落到他的身上。

    砰砰的落拳聲，打得那家伙身體跟著不停地抖著，仰面倒下去。

    牛昊身后，弓弦聲響起。

    牛昊追著仰面摔倒的家伙撲過去。

    那家伙扔掉三尖鋼叉，已經(jīng)拽出腰間的短刀，向著牛昊揮刺過來。

    牛昊甩落掌心的符文，甩出一道炫光護住身體，擋出迎面刺到的短刀。

    深坑對面，傳來正聞發(fā)出的一聲暴喝。一道炫光穿透彌漫的濃煙，一閃而逝。

    牛昊撲到那個山鬼身上，左手按住他揮舞的短刀，右手隨即扣住他的喉嚨。

    山鬼屈起雙腿，想要把牛昊從自己身上踢下去。

    牛昊扣住山鬼的右手，嘭地閃出一團火苗。

    山鬼被牛昊掌心的離火燒到，發(fā)出一聲慘叫。

    牛昊拉住山鬼站起身，沖著濃煙深處大聲道：

    “我是空明山上庭弟子正行，捉了你們的人，不想他死，就通通停手！”

    牛昊著，拖著那個山鬼往正聞的位置走。

    隔著遮人眼目的沉沉濃煙，能感覺到不止一個山鬼，拉滿手中的快弓，或者緊握三尖鋼叉。

    可是牛昊的手里，抓了他們的人。那些山鬼的心里，縱有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燒，卻也只能按捺著，不敢輕舉妄動。

    正聞和大塊頭，背對背站在一起。

    大塊頭的胸前，插著兩支羽箭。羽箭射穿了大塊頭鎧甲一樣的纏身繃帶，也沒了繼續(xù)飛射的力道。

    牛昊押著那個山鬼來到正聞和大塊頭身邊，剩下那些山鬼，就躲在周圍的濃煙里。

    正聞看著牛昊，用眼神詢問牛昊，接下來該怎么辦。

    濃煙深處，突然冒出一個身影，向著牛昊和正聞緩步走來。

    青陽城里的那個山鬼，長著一對尖細的耳朵。

    走來的山鬼伸著兩只手，示意牛昊，他手里沒有武器。接著沖著牛昊道：

    “放他，我們走。”

    正聞看著那個山鬼，轉過頭看著牛昊。

    這些人剛剛制造了一場屠殺。慘遭殺害的那些人，尸體都還沒有僵硬。

    這些兇手，屠夫，真的要放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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