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昊只想知道，姑娘的那句“差一被識破”是什么意思。uukla
正常人是不用害怕被識破的。
“他是……妖怪。”
姑娘道。
“吃人的妖怪。”
牛昊看著姑娘。
正觀和正言也看著姑娘。
姑娘看著燃起沖天火光的茅草房，半晌又道：
“我見過他吃人，嚇死人了。他告訴我如果我敢逃跑，就把我也吃了。”
姑娘著看著牛昊。
剛剛房子里那個沒有雙腿的老人，是吃人的妖怪？
正觀和正言也看著牛昊。
看我有什么用？
牛昊轉過頭看著道路盡頭的沖天火光。
是自己看走眼了？
那個老人確實有事。拄著兩只拐杖，撐起身體悠來蕩去，投入戰斗。身形靈巧動作迅猛，掄動的拐杖打在身上，疼得要命。
還有那手隔空取物的事，要是沒有些修行，還真的做不來。
但是牛昊真的沒想到，那個老家伙真的就是一個吃人的妖怪。
牛昊把他按倒在地上那么往死里打，也沒見他使出妖怪的事來反抗。
加上他一直聲稱，他只劫財不害命，牛昊還真的就相信他了。
現在，那個老家伙一把火燒了自己的老窩，跑了。
牛昊再想去抓到他，已經沒可能了。
牛昊轉過身，拉起大青馬的韁繩往前走。
一出門就遇見一個妖怪，應該讓自己一試身手的。
偏偏，貪喝人家一碗茶水，叫人家給悶倒了。
想到這里，正言不由得一陣惱怒，用力跺了跺腳。
大師兄正觀也情不自禁道：
“真是想不到，空明山外的世界如此兇險。這一次要不是有正行師弟在身邊，我跟正言恐怕已經變成人家案板上的一塊肉了。”
正言問道：
“師弟，你知道茶水有問題，為什么不提醒我和大師兄？”
牛昊沖著正言道：
“我不知道他的茶水有問題。”
正言不解，道：
“茶水端上來，你沒喝要去外面看馬，不是借口離開嗎？”
牛昊著頭。
“我對他沒有半了解，當然不敢輕易喝他的水，吃他的東西。”
正言還想發問，大師兄攔住正言道：
“這就像師父的。正行師弟雖然入門時間最晚，卻是我們所有人中經歷最多，見識最廣的一個人。江湖險惡，很多事我們都要向正行師弟請教呢。”
正言著頭。
姑娘叫雙，家住望山鎮。
望山鎮能望見山。望見的那座山，當然就是空明山。巍峨聳立，連天接地。
還沒進鎮子，雙就迫不及待地跳出篷車，撒腿往家里跑。
牛昊拉著大青馬的馬韁跟在后面，不一會就聽見姑娘發出的嚎啕大哭聲。哭聲里，還摻雜大人的哭聲。
雙離家，三年多的時間里杳無音訊，家里人都以為雙死了。從沒想到，雙還能一路找回來。
怎么會不又驚又喜。
一家人抱在一起哭了半天，才想起來問問雙，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什么，雙是被什么人拐走了，現在又是怎么逃回來了的。
雙不會出自己是被一個吃人的妖怪拐走的。
莊戶人篤信鬼神，跟他們起這種事，他們會從此活在恐懼里面，害怕雙逃跑，會引來吃人的妖怪報復。
雙只，自己是被空明山上的三個道長救了，才得以歸家。
雙的爹娘，對三位道長千恩萬謝，準備素齋款待三位恩人。
吃飯的時候，牛昊問雙的爹，知不知道望山鎮往北，都會經過哪些州府縣鎮。
望山鎮往北，是定城。望山鎮，就歸定城管轄。
出定城，繼續往北還會經過哪些地方，雙爹就不清了。
不過雙爹找來了鎮上的劉大眼。
劉大眼早年跟著定城的車行，走南闖北去了不少地方。
聽空明山的道長打聽往北走的道路，劉大眼道：
“北出望山鎮是定城。定城往北，有一座大鎮叫北頭，那是北方最大的一個市鎮，南北販運商賈云集。離開北頭鎮用不了多久，就能遇到一條大河，叫冷水河。冷水河的河水，就是從北岸的止陽山上來的。止陽山下，冷水河邊，還有一些散落的村莊，多以上山打獵，下河捕魚為生。止陽山山山相連，每一座山峰都高聳入云。就連山上那些獵戶，都少有人能翻。止陽山的后面，就是極北之地。聽止陽山上的獵戶講，極北之地的深處，有一片終年封凍的大澤，叫北溟。那個地方遙遠而且苦寒，很少有人愿意涉足。”
劉大眼完，又問道：
“三位道長打聽北方的道路，具體是要去什么地方？”
大師兄正觀笑笑道：
“并沒有具體的目標，只是游歷，廣結善緣。”
劉大眼著頭，半晌又道：
“止陽山外的極北之地遙遠苦寒，卻也并不是杳無人煙。據，北溟大澤之中住著一個人，有上天入地的神通。”
大山大澤之中，多有一方神靈守護，這原沒什么奇怪的。
牛昊隨口問道：
“是北溟大澤的神君？”
劉大眼搖著頭。
“北方的神君，住在止陽山上。止陽山上有一座帝女祠，附近山民但凡有婚生祝慶的事情，都會去帝女祠中焚香禱告。”
劉大眼著看了看牛昊三個人。
“我聽止陽山下那些山民講，住在北溟大澤里的，其實是一位得道的高人。”
牛昊三個人互相看著。
空明山，無論文治武功，都稱得上宇內第一。
可是這并不等于空明山之外，就不會再有世外高人。
一個能上天，能入地的世外高人住在北溟大澤中。而牛昊三人，恰恰就是要去往北溟大澤尋找寒鐵。
牛昊只能希望，闖到人家的地盤，不會引起沖突，能讓牛昊順利找到寒鐵，回空明山復命。
中間要經過止陽山，卻讓牛昊既意外又興奮。
七在青陽城，被周三屠打傷，回到止陽山靈根所聚之地修養。
而牛昊，正好可以借著經過止陽山的機會找到七。
想起七，牛昊禁不住心旌搖蕩，不知不覺地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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