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皇子大驚,眼見睚眥劍化作寒芒向自己腹刺來,他奮力扭身想要避開,可哪及得李初一的劍快。 腹一亮旋即一熱,九皇子的眼猛然睜到了最大,眼角都要裂開了似的,可睚眥劍卻戛然而止,只一點劍尖刺入了皮肉。 順著劍尖往上望去,只見李初一的手腕被另一只手給捏住了,轉動僵硬的脖子抬頭一瞧,正是鎮西王宇文太浩。 “你敢阻我?”李初一寒聲問道,眼中血色漸濃。 皺了皺眉頭,宇文太浩輕聲道:“夠了。” “夠不夠不是你了算的。” “他是皇子,你殺了他會有麻煩。” “那又如何?” 李初一獰笑。 “連你我都想砍,我會怕他?松開!” 用力一掙還是沒能掙開,劍尖的攪動倒讓九皇子一聲痛呼,宇文太浩頓時皺眉望來。 “蠢貨,還不跑?” 九皇子這才反應過來,雖然很屈辱,但此時容不得他不低頭,趕忙閃身急撤退入了王府侍衛的保護之中。 “草泥馬,你想跟我打一架是吧?來啊?” 李初一大怒,抬手一掌拍出,掌推一半時三張道符憑空出現,各化一團異彩緊貼著掌面拍向宇文太浩身上。 宇文太浩眉頭一緊,一手捏著李初一的手腕不松,另一只手恍惚了一下后捏做一個手印按了過去。雙掌瞬間相交,讓人心口發悶的悶響過后勁氣余波陡然散開,兩人腳下的地面飛沙走石一片狼藉,李初一悶哼了一聲,而宇文太浩則身子一顫臉色有些蒼白。 “夠了!”宇文太浩再次道。 李初一哪里肯聽,脖子一晃二掌再出,眼中滿是戰意:“再來!” “完了完了,這胖子又瘋了!” 不遠處,李斯年聲念叨著,可是臉上卻沒有半點焦慮,反倒有些幸災樂禍。 叛變的方峻楠不滿的瞥了他一眼,跟柳明秀一樣心里暗暗犯愁。 他們不反對李初一動手,只是這地角選的,實在是有些太不合適了。 簡直自殺一樣嘛! 王府的侍衛們也急了,齊齊沖向李初一,可是卻被宇文太浩給喝住了。 “退后!不準插手!” 侍衛們應命而止,可眼中的焦急絲毫未減。 而這時李初一的二掌已過,結果是自己吐了口血,宇文太浩的臉則又白了些,身上的氣息微微有些凌亂。 心中暗叫古怪,李初一發現宇文太浩的修為很有問題。 第一掌交擊之前宇文太浩的法力波動近乎飛升,當時李初一嚇了一跳這才又加了三張道符,可結果卻是平分秋色,對方發揮出來的實力也就跟五劫相當,甚至比起默堂的廖桐都略有不如。 本以為對方是瞧自己,李初一第二掌又加了幾分力道,而宇文太浩那是那般模樣,飛升期的法力波動,可交擊時的力道卻只比他強上那么一絲,讓李初一有種雷聲大雨點的感覺。 第三掌再出時李初一卯足了十分力,悍不畏死的他甚至一連祭出十幾張道符加持掌勁。五行道符交織在一起頓時散發出讓人心寒的毀滅味道,宇文太浩瞳孔猛縮,只猶豫了一瞬便下定決心,這一次按捺出的手印勁力堪比飛升。 轟然巨響,旁人急退,煙霧稍散后望向場中,卻見李初一半邊衣衫緊隨,露出的皮肉傷鮮血淋漓,一條條筋肉突破肥膘暴突出來甚是駭人,可他的臉上卻沒有幾絲痛色,反倒有幾分快意。 反觀宇文太浩,沒有李初一那么慘,但也沒好多少。王袍的一條袖子已經消失不見,只余幾條襤褸掛在上面隨風飄蕩。他的手臂雖然沒傷,但也淤青處處,更嚇人的是他的臉色,一點血色都沒有白的瘆人。 “呵呵,原來你的傷根本沒好!”李初一眼中精光閃閃,用只有他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 眼中寒芒一閃,宇文太浩不動聲色的低聲道:“是沒好,但是收拾你足夠!” “收拾我?呵,爺連五分力都沒使出來呢!”李初一嗤笑。 宇文太浩絲毫不讓,當即反唇相譏道:“我也是,只用了不到兩成力!” “切,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你不也是一樣?只不過我的是實話,你的是虛言。” “是不是虛言打過再,今誰慫了誰是孫子!” 宇文太浩氣結,這話他可不能接,見李初一掌勁又提了起來趕忙出聲勸止。 “行了,你和我打個什么勁,別忘了咱們的正事!今的事雖然不是你的錯,但你報復的已經夠了,再繼續就過了,那樣不好!” 遺憾的咂咂嘴,李初一終是沒有再出手。雖然沒有勝過宇文太浩的信心,但他敢若是耗下去的話站到最后的一定是他,因為宇文太浩的傷耗不起。 看了看躲在侍衛中間的宇文玄義,李初一冷聲道:“好不好我不管,他的人我一定要殺!” 宇文太浩緊皺著眉頭:“你已經落了他的面子了,這比殺了他還難受,何必如此執著呢?” “這不是執著,這是規矩!” 看著宇文太浩,李初一冷聲道:“這群蠢貨皇子有規矩,我李初一自然也有自己的規矩!誰動了我的人誰就得死,這就是我的規矩!” 嘆了口氣,宇文太浩道:“何必呢,你就算殺了他又能如何?不還是圖個解氣嗎?可是你想想,你如果殺了他皇兄那邊該怎么交代,你想把海的最后一絲生路也給掐滅了嗎?” 李初一不答,而是轉口問道:“海無風的命值錢還是這個白癡的命值錢?” 宇文太浩一怔,隨后眼含深意的緊盯著他的眼睛。 “你...” “我就是要殺他,誰攔著也不行!” 再次答非所問,宇文太浩卻眼神一清,微微低頭沉吟了片刻,末了眼神一凝。 “皇兄那邊怎么交代?” “如實交代就是了,我殺個白癡有什么好避諱的!” “你有幾成把握?” “不是我有幾成把握,而是你給我的話有幾成真。如果你的都是真的,那么一條皇子的命根本不影響什么,海無風的事自然也有可能商量的了。” “可是,他畢竟是九皇子...” “沒記錯的話,他登基之后下手比誰都狠,當年的皇子和王爺們似乎沒剩幾個吧?” “......” 沉默半響,宇文太浩忽然松了手,朝著九皇子身邊的侍衛們吩咐道:“散開。” 侍衛們怔了怔,以為自己沒聽清楚,直到看清鎮西王的凌厲的眼神后這才心頭一震,趕忙應聲退開。 而九皇子宇文玄義,已經傻了。 “王...王叔?” 沒有理他,宇文太浩沖李初一輕聲道:“別鬧太大,速戰速決。” “我有分寸!” 遞給宇文太浩一個放心的眼神,李初一轉頭就變了臉,仰著下巴獰笑道:“別我欺負你,給你十息的時間跑,十息之后我再殺你!” “王叔!!!” 九皇子撕心裂肺的呼喊,希冀著鎮西王能幫他一把,可宇文太浩一直冷淡的看著他,絲毫沒有相幫的意思。 “你...你們!” “三、四、五......” 冰冷的報數聲像是死亡的倒計時,宇文玄義狠狠的看了李初一一眼,又恨恨的看了看鎮西王,末了轉頭就跑,同時取出一枚傳音玉簡捏在手中。 “全都進來,有人要刺殺我!!” 十萬火急的訊息瞬間傳出,宇文太浩皺了皺眉頭,沖一旁的金甲衛頭領招了招手。 “通知下去,擅闖王府者殺無赦。” “是!” 頭領應命而去,宇文太浩繼續風輕云淡的背手原地,而李初一,報數聲已經數到了十。 “二黑何在,前方引路!” 蹲在李斯年肩膀上的二黑頓時不滿的皺了皺臉,可還是一溜煙的沖了出去。 “老不死的,自己心點別死了!” “得來,黑爺您走好!” 沖著二黑的背影揮揮手,李斯年滿臉的快意。 打心底里,李初一殺個人他不奇怪,但李初一敢在鎮西王府殺人,而且還是個皇子,并且鎮西王還很支持他的樣子,這事兒嘛...想想都他嗎刺激! 以后豈不是真的可以橫著走了? 暗暗揣測著兩人在花園里密謀了什么,李斯年看了看方峻楠夫婦,三人同時收起了兵刃追了上去。旁邊香風飄來,卻是一直傻眼一旁的納蘭明月跟了上來。 波折幾起幾伏,她也鬧不清楚這對不像叔侄的叔侄到底在想些什么了,鎮西王竟然允許李初一在自己的底盤殺一個皇子,這是真的嗎? 難道鎮西王也被那個胖子給傳染瘋了? 轉眼間,場中除了王府侍衛外,就只剩下鎮西王和一對皇子皇女。 見李初一不顧自己的勸告把事挑大,宇文太浩默然原地無語良久,末了不知意味的笑嘆了幾聲,轉身向著十三皇子和皇女走去。 見鎮西王過來,宇文玉清趕忙行禮,宇文玄述更是一揖倒地,深深垂首道:“王叔,我...” “你太魯莽了。” 宇文太浩截住話頭,看著滿臉驚懼的宇文玄述微微一笑。 “別害怕,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有些氣你不爭。比起老九,你確實大有不如,但你要明白你也是皇子,是皇兄欽點的十三皇子,皇兄要的是繼承人而非某人的犬馬,審時度勢暫時聯手可以,真把自己當成跟隨了,呵呵......” 宇文玄述汗如雨下,滿臉愧色的道:“是,王叔教訓得是,侄兒銘記于心,一定好生自省!” 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宇文太浩看向皇女:“玉清,沒嚇著吧?” “多謝王叔關心,侄女先前確實有些害怕,但現在已經不怕了,只是有些擔心...擔心...王叔,大皇兄不會真的要殺九皇兄吧?” 宇文玉清可憐兮兮的望了過來,宇文太浩的老辣哪能被她騙到。但是他并沒有揭破,也沒有回答,而是轉口道:“今日之事我會如實向皇兄稟報,是非功過皆有皇兄定奪。李初一會不會殺老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生性義氣,對自己身邊的人都極好,宛如家人一樣。誰要是動了他的人就要做好承受他怒火的準備,這一點我也不例外,你們以后也要謹記。但不論如何,事情已經鬧到這步田地了,我幫誰也不好,所以只能中立旁觀兩不相幫,然后把詳情稟告給皇兄。至于你們,本王想請你倆隨我同去,算是做個見證,日后皇兄問起時也好有個旁證,你倆以為如何?” “玉清謹遵王叔吩咐!” 皇女當即應下,即便宇文太浩不請她她也要跟過去看看。手足相殘,多少年見不到的戲碼,她如何可能錯過? 宇文玄述是不想去的,可他是當事人,算是九皇子的半個同謀,鎮西王又開了口,他哪敢拒絕,只能滿嘴苦澀的躬身應是。 “但憑王叔吩咐!” 滿意的點點頭,宇文太浩當先而行,十三皇子和皇女緊隨其后,王府的侍衛們則留下一部分人收拾殘局,余下的全都跟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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