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是歸德府文正書院的先生,負(fù)責(zé)教授學(xué)生數(shù)術(shù)之道,雖然不是科舉必考之內(nèi)容,但也頗得學(xué)生愛戴。rg
畢竟,這玩意比較實用,生活中難免會遇到各種數(shù)學(xué)類問題。
而且,辛然也是整個歸德府最精通數(shù)學(xué)之道的幾個人之一,因為其數(shù)術(shù)之道的造詣極深,在整個大明帝國都是數(shù)得著的人物。
久而久之,得到了一個外號:辛算子!
這次北上京城有重要的事情,可是剛剛到了濮陽的時候就接到弟子沈梅霜傳信有人自稱懂得割圓術(shù),而且還**不離十。
聽到這個消息之后,辛然再沒有半點北上的心思,直接調(diào)轉(zhuǎn)馬頭,只用了三日的時間就回到歸德府。回來之后第一時間就將馬車趕進(jìn)了蘇家,可惜蘇白衣正好不在家,丫頭抵不過辛算子的恐嚇威脅,只能帶著他過來找自己少爺。
但他的態(tài)度卻讓蘇白衣有點受不了。
我管你是辛算子還是甜算子,老子會不會割圓之術(shù),管你什么事?
關(guān)鍵是,你特么是老幾,張口閉口就饒不了我?
“我懂不懂割圓術(shù),與閣下何干?”蘇白衣一點面子都沒給他留,直接仰起臉反問道。
“與我何干?哈哈哈,老夫辛然,外號辛算子,平生最見不得招搖撞騙之輩,若是你膽敢打著先賢的幌子行騙,嘿嘿……”辛然毫不客氣,而且為人也相當(dāng)?shù)陌缘馈?br />
“哦!”蘇白衣就回答這么一句,然后繼續(xù)低頭吃飯。
麻痹的,老子還就不伺候這種霸道的人!
“春煙,你也坐下來吃飯!”摸了摸春煙的頭,讓她挨著自己坐下來。
這一下,辛然有點懵逼了!
不都后生尊師重道尊老愛幼嗎?這后生怎么好像不懂規(guī)矩?
“蘇白衣,你真的很囂張!”在被孫大娘雷了一頓之后,余明玉打算走的,可是看到這架勢,他卻開口諷刺:“你難道不知道,面前的這位是文正書院大名鼎鼎的辛夫子么?你這么無禮,可知道尊師重道?”
蘇白衣平淡的道:“蘇某好像不是他辛夫子的弟子吧?”
“呵呵,你得對!”余明玉高興了,蘇白衣是表現(xiàn)得桀驁不馴,他是高興:“但作為讀書人,應(yīng)該尊重前輩,不是么?”
就連楊卷也“咳咳”兩聲表示暗示,示意他不要惹怒了辛夫子。
旁邊的辛然臉色有些陰沉,今時今日的情況如果發(fā)生在別的地方,他早就扭頭走了,可惜,今天他所圖甚大,不能輕易離開。
“你的倒也沒錯!”蘇白衣抬起頭,揚(yáng)起那張看上去欠揍的臉,極有自信的道:“可是蘇某人卻聽過另一句話,叫做學(xué)無先后,達(dá)者為師。”
他的一點都不含蓄,就差一點明著告訴周圍的人,老子才是那個前輩,你們在我面前,都只是輩而已。
“好,好,好!”辛算子拍著手,但是臉色卻很陰沉,像是用力壓制住心中的憤怒一般,低聲道:“那今天就讓我辛然見識一下,你這位達(dá)者的水平吧,蘇先生不是號稱會割圓大術(shù)么,不才請教。”
“你想學(xué)?”蘇白衣撇著頭,一點都不給他面子。
“是,若是蘇先生真懂得割圓,辛然就做一回弟子又能如何?”辛算子咬著牙,身子在微微顫抖。在歸德府講學(xué)將近二十年了,可是還從來沒有見過像眼前這名后生這么不給面子的。
“那就拜師吧!”蘇白衣將下擺一拉,坐在那里端端正正。
“你,你,你……”辛然原以為他會給自己個面子,然后順坡下驢,可是沒想到這貨這么不上道,三句話沒就讓拜師。
我辛然是誰?
我可是文正書院的先生,不敢門下桃李三千,但三四百還是有的,如果今日要拜了這個家伙為師,那以后在歸德府就沒臉混了。
“蘇白衣,你肚子里如果沒有料也就算了,何必弄這些虛的門檻來為難辛先生,我你呀,也就是虛張聲勢而已。”余明玉不失時機(jī)的在旁邊諷刺。
蘇白衣來不會為之所動,可如果不表現(xiàn)一兩下,別人就會以為自己真是個只會吹牛的草包,那就不如震懾一下他們了。
再了,當(dāng)場打臉這種事情,他最喜歡了!
“辛先生!”蘇白衣沒有理會余明玉,而是轉(zhuǎn)頭看向了辛然,微笑著道:“既然如此,敢問先生可嘗試過割圓?”
“嗯!”辛然一聽學(xué)術(shù),頓時將剛剛的怨氣丟開,點點頭道:“自然嘗試過,但每每不盡如人意,和劉徽所得數(shù)據(jù)相差甚遠(yuǎn)。”
“敢問先生怎么割法?”蘇白衣坐在那里,一般喝茶,一邊詢問。
辛算子皺了皺眉頭,怎么面對這貨的時候,卻想面對自己的先生一樣,不對呀!不過,為了得到夢寐以求的割圓大術(shù),他仍舊老老實實回答:“無甚神奇之處,不過在平地上畫一個巨大的圓,然后逐次內(nèi)接多邊形,最后用尺子量取而已。”
“果然!”蘇白衣點頭,道:“先生這么割圓,是對劉徽的割圓術(shù)理解偏差了!”
“偏差在何處?”辛然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偏差在何處先不講,我先你這割圓之法的三不足之處,你且聽聽有沒有道理。”
“請賜教!”辛然往前走了兩步,勾著頭看著蘇白衣,此時此刻的他,確實像個求學(xué)上進(jìn)的弟子,而蘇白衣則是一副先生做派。
“第一,用尺子量的時候,有誤差,量不到精確的數(shù)值!”蘇白衣侃侃而談。
“確實如此!”辛算子在計算的過程中確實遇到過這種問題,此刻被蘇白衣點出來,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
“第二,在地上畫圓,地不平,你畫出來的不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圓。”蘇白衣接著道:“第三,用繩子輔助畫圓的過程中,松緊不一,最終得到的圓也有偏差!”
“辛先生,不知道我的這三點,對也不對?”
“對,對!”辛然深以為然。
其實在割圓的過程中,他確實遇到了此類問題,也想過多種法子來彌補(bǔ)這些因素帶來的誤差,可惜,總不能如愿的劃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大圓。
“那敢問蘇先生,如何才能得到標(biāo)準(zhǔn)的圓?”辛然以為蘇白衣肯定有劃出標(biāo)準(zhǔn)圓的辦法,所以才這么從容篤定。
“不可能,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畫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圓!”蘇白衣擺擺手。
“那蘇,蘇先生,如果沒有標(biāo)準(zhǔn)圓,如何切割計算?”辛然納悶了。
“呵呵!”蘇白衣此刻已經(jīng)沒有了讓辛然拜師的打算,他也沒想著挾技自重,便毫無保留的了出來:“所以,辛先生你割圓的方向走錯了,對于劉徽割圓術(shù)的理解有很大的偏差,其實割圓,并不是割出其中一段然后去量出長度來。”
“那?”辛然眼睛明亮如滿月,身子竟然忍不住微微發(fā)抖:“敢問蘇先生,那是如何……”
“算!”
“算?”
“對,算,計算!”蘇白衣依舊笑,看著豁然開朗可卻一時間沒有抓住關(guān)鍵點的辛然,再次開口提醒了一句:“以圓之徑可以算出弦長,則再次分割,再次計算,無非是多次運用勾股之法而已,相比勾股之法對于先生來,應(yīng)該不難吧!”
“哎呀!”辛然狠命的拍了拍額頭,一副我怎么早沒想到的表情,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唉,唉,區(qū)區(qū),唉。劉徽割圓二字,不知道誤解了古今多少數(shù)術(shù)大師,原來就是這般割法,真是,唉……”
辛然一句話三嘆,最后深深地朝蘇白衣一拜,道:“恕老兒不能拜蘇先生你為師,但先生解我多年之惑,可為辛然一日之師。蘇子,老兒先退下了!”
辛老頭完,火急火燎的往外走,一看就知道是迫不及待的去驗證了。留下身后一眾人唏噓不已的聲音。
雖然那些家伙九成九的都不懂二人剛剛在談什么,可是后世那句話總結(jié)的好:不明覺厲啊!
“呵呵,不錯的飯菜!”在眾人唏噓之際,周老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對蘇白衣擺了擺手,道:“蘇家后生,你過來,老夫尚有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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