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長安城外的官道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已經打春的關中還是有些寒意,李碩不自覺的裹了裹身上的袍子,這還是蕭白衣之前做給他的。uukla
途徑陵水縣的時候,李碩便讓林叔駕著馬車先回了平水村,而他則是和程處默一道回了長安。
一行人剛剛到了城下,程處默便打發家將上前叫門,不多時便見宣德門上升起了一盞亮光,一個身披鎧甲的武侯,沖著城下大聲喊道:“何人深夜叫門?”
聽到這話,不只是程處默愣了,就連李碩也有些發蒙,剛剛不是送上了文牒嗎?難道這守城的武侯不識字?
還未等李碩開口,程處默率先忍不住了,大吼了一嗓子:“瞎了你的狗眼,沒看到那文牒上寫著金吾衛的號子嗎?”
“什么文牒,在下沒有看到!將軍只知道,丑時已過,任何人不得進門!”武侯冷笑一聲,便沒了下文。
這是要搞事情啊!李碩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守門的武侯明顯是故意不給放行的,而且是在明知道李碩與程處默的身份后,還是堅決不放行,那這其中就不簡單了……
一個的武侯竟敢直接阻攔金吾衛進城?別金吾衛了,就連李碩與程處默也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角色。
然而程處默這時卻是要被氣炸了,在家門口被人攔了,而且還是一個屁大兒的武侯,這要是傳出去了,他可就沒臉見人了。
雖然長安混賬的名號已經被李碩擠兌的快要名存實亡,但紈绔也是很有尊嚴的。
當下,程處默嗷得怪叫一聲:“樓上的孫子你聽著,爺乃是程處默,你要是再不開門,爺掀了你家的屋頂!”
多么霸氣!紈绔就是要有這樣的氣勢!李碩很自然的拉了拉韁繩,與程處默隔開了一距離,真他娘的丟人……
聞言,武侯怒省道:“大膽狂徒,程公爺的名號也是你能夠冒充的?來人啊!弓箭手準備!”
話音未落,只見宣德門上頓時燈火通明,一排排的弓箭手立于城樓上,弓拉滿,箭上弦。
望著滿城墻的弓箭手,李碩面色一變,沖著城上喊去:“將軍這是何意?在下乃是兵部侍郎李碩,此乃陛下諭旨,命我等即刻進宮面圣不得有誤。”
然而武侯卻然不看李碩,冷聲道:“陛下如今已病重多日,又豈會發什么圣旨!大膽狂徒竟敢偽造圣旨!弓箭手放箭!”
病重?!李碩與程處默對視一眼,彼此皆是震驚不已!
只是還未等李碩反應過來這句話,漫天的箭雨頓時傾落而至,李碩下意識的低頭,滾下了馬,堪堪躲過了一只飛來的箭矢。
而后伸手將還準開罵的程處默一把拉了下來,大喊一聲:“軍列陣舉盾!”
金吾衛聽到號令,急忙將手中的盾牌揚起,形成了一道屏障,將李碩與程處默死死地護在中間。
而孫思邈則是一臉淡然的站在一塊盾牌后,神色中不時有精芒閃過。
抹了把臉上的灰塵,程處默破口大罵:“他媽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射爺!”
著就要沖出去,李碩急忙按住了程處默的胳膊:“安靜!你他娘的想被射成刺猬嗎?”
一語驚醒,程處默驚恐的看了看從頭頂飛過的箭矢,心有余悸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那守城的武侯要攻擊我們?”
若剛才還不知道,不過現在李碩卻看出了苗頭了。
這是擺明了不想讓自己這些人進城啊!而且剛剛那些武侯,李世民病重了!
那一切便可以得到解釋了,看來今日這場仗,便是沖著孫思邈來的。怕是有人不想讓李世民活了!
想到這里,李碩第一個想到的兇手便是李承乾,畢竟這是一個有“前科”的孩子。
然而李承乾這些日子勢頭正好,滿朝的文武大臣也對他的看法有了許多改觀。而且李世民也比之前更加的看好他。這堵截孫思邈的事情,想來不會是他做的。
可若是李世民死了會對誰最有好處?
李碩心中猛顫!那就只有他了!魏王李泰!
看來今的局勢,對方不只是想要留下孫思邈這么簡單了,而是要連他李碩一道留下了。
好狠的手段!
要是把兩年后李承乾的謀反,和這次比起來……李承乾那簡直就是兒科了!
若是他和孫思邈真的讓李泰弄死在了城外,那今日這場仗便會是當日玄武門事變的翻版了。
這姓李的真是一個比一個變態,每一個兒子都要殺自己老子一次才甘心。
想到這里,李碩思緒急轉,而后拉過程處默道:“你現在帶上我的圣旨與金吾衛的令牌與孫先生馬上突圍出去……”
未等完,程處默頓時炸了:“放屁!你是讓我舍了兄弟做逃兵嗎?”
這他嗎的什么邏輯!
李碩強忍著踹他的沖動道:“你他娘的聽著!如今必陛下病危生死未卜,而眼下咱們又被人攔在了城外。這一定是有人想要阻攔孫思邈進宮,如今我們不知道宮里的情況,多拖一分,就多一份危險。”
程處默臉色震驚,后道:“那你去突圍,我在這里抵擋!”
真他娘的夠兄弟啊,可就是沒腦子了!
李碩心中一暖:“聽我,既然他們敢控制城門,不敢就會在城中伏兵。你我身份不同,如今長安的守軍是程伯伯帳下的禁衛軍,他們就算是被人控制了,也斷不會動你!”
來不及等程處默胡話,李碩接著道:
“你現在立刻帶上孫先生突圍,咱們兵力不多,你只能帶兩百人。而且我估計其他城門也被他們控制了。所以,切記不可走城門!你只能至此往東!”
“至此往東?!你是走玄武門進皇宮?”程處默驚叫一聲隨后道:“那里可是皇宮禁地啊!自從陛下繼位以后,就嚴禁從此門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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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的大明宮,滿朝王公幾乎部都到了,李承乾與李泰、李治,跪立于含元殿門前,神色中滿是悲傷。
只見身形臃腫的李泰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抽泣著。只是余光卻時不時的打量著李承乾。
長孫無忌老態龍鐘的站在殿外的臺階上,一旁的房玄齡湊到了近前,聲道:“長孫,李碩那子有消息了嗎?”
聞言,長孫無忌神色中露出一抹焦急:“還沒有,不過按理他們也該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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