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讓你‘孔子曰’一會兒，天就黑了。
李碩很不客氣的打斷道：“好一個圣賢之！這是李某在這貞觀十五年里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年輕書生喝道：“大膽！你竟敢侮辱圣賢！”
其余的讀書人也是紛紛怒容，恨不得將面前的這個人拉下來痛扁一頓。
李碩放聲大笑，拍掌道：“侮辱圣賢？那我問你們，圣賢可教過你們欺行霸市？！”
“圣賢可教過你們，顛倒是非，不辨黑白？！”
“圣賢可教過你們，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竊取他人的發(fā)明成果？！”
一連三句‘圣賢’直的滿大街的讀書人鴉雀無聲，李碩帶著怒火冷笑：“你們還要去告御狀？難道逼迫一個地位低下的商人交出自己的勞動所得很光榮嗎？！這天下讀書人的臉面都讓你們丟盡了！”
“你，你——”年輕書生頓時臉色煞白，身形搖晃幾下，一句話也不出來。
自古讀書之人都是受人尊敬的，就算是那些高官貴族也不會如此**裸的侮辱一個學(xué)子。他們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
可是他們除了憤怒卻一句辯駁的話也不出來。
遠(yuǎn)處的街角，一抹倩影悄然將至，紫衣浮地風(fēng)情萬種。
看著面前那個慷慨激昂的少年，元紫瑤眼中泛著一絲難言的情緒。讓她依稀想起了那日初見時，李碩那張伶牙俐齒的嘴，真是是毒的緊。
看了半晌后，元紫瑤輕聲一笑，轉(zhuǎn)身離去。她心中清楚，這頭一戰(zhàn)，世家貴族們怕是要輸了。
見無人話，李碩繼續(xù)道：“天下！是萬民的天下，讀書人的責(zé)任是什么？是匡扶正義，福澤萬民！看看你們自己，哪里還有什么正義可言？！”
他的這一番話，如同重膛炮彈，打在周圍眾人身上。讓他們目瞪口呆，反駁不得，見李碩慷慨激昂、橫眉冷對的模樣，場中一時安靜之極，沒人敢話。
神色緩和了一下后，李碩接著道：“在下知道，爾等之中有很多都是寒門子弟，就算有求學(xué)之心，苦奈何當(dāng)今世上書籍奇缺，須得錢財不少。故而各位囊中羞澀之下一時迷了心竅，才做出了這等事。”
聽了李碩的話，眾人紛紛羞愧的地下了頭。這年頭的讀書人，還是臉皮太薄，若是換成是自己，就算是這樣想的，也絕不會表現(xiàn)出來。
之所以世家貴族們能一呼百應(yīng)，恰恰是抓住了這些寒門子弟的心理。
沒有錢還想讀書？那就只能把那凌煙閣書店打上罪惡的標(biāo)簽，這樣以來，大家不就都有書讀了嗎？
年輕書生見形勢不妙，急忙怒聲道：“李大人好一張利口，誰人不知這凌煙閣書店乃是你李家的產(chǎn)業(yè)，那凌煙閣的茶葉更是打著以文會友的幌子賣價昂貴無比。如此冠冕堂皇的話，難道你以為我們都是三歲孩子嗎？”
李碩哈哈一笑：“凌煙閣的茶葉貴？既然閣下知曉凌煙閣的茶葉，又豈會不知道凌煙閣規(guī)矩？”
年輕書生頓時一愣，臉色一變，暗道糟糕。
果然，李碩冷聲道：“凌煙閣自開張之日起，便以掛出了三幅楹聯(lián)，對出其一者，可得百金，贈送白衣醉一罐。你自己肚中無才，到賴上李某了！”
當(dāng)著一個讀書人的面他無才，這無疑才是最傷人的話。饒是書生極力克制，也還是怒火滿面。
見眾人快要被動搖，書生不死心道：“既然李大人如此重視才華，又為何強(qiáng)行驅(qū)趕我等。難道真由李大人所，無財便無才嗎？而且據(jù)在下所知，那凌煙閣的三幅楹聯(lián)乃是蕭家之女蕭白衣所做，就算她如今住在你家。但這文華又豈可一并論之！”
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李碩心中暗笑。
“那閣下的意思是你比我有才華嘍？”不等書生接話，李碩緊接著道：“那在下便出一聯(lián)。閣下若能對出，在下立刻關(guān)閉凌煙閣所有店鋪，并將刊印之法公布于眾。”
聞言，場一片嘩然。這口氣可是有點(diǎn)太狂妄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竟敢群戰(zhàn)整個長安城的學(xué)子。
書生也是面色一喜，道：“當(dāng)真？”
“當(dāng)真！”
見李碩自信滿滿，書生有些不放心道：“但大人若是抄襲他人之作，在下豈不是被你蒙騙了？”
“在下以大唐三品兵部侍郎的身份發(fā)誓，若有抄襲，便讓在下永遠(yuǎn)都做不成官，老死田園！”
這真的是真心話，若是老天有眼的話，就讓誓言應(yīng)驗(yàn)吧。這破官愛誰當(dāng)誰當(dāng)去！
這年頭，人們對鬼神之還是極為肯定的，故而誓言這種東西，簡直比日后的法律合同還要有效。
書生頓時放下了心，道：“大人出題吧。”
李碩哈哈一笑：“在下的上聯(lián)是‘日月明朝昏，山風(fēng)嵐自起，石皮破乃堅(jiān)，古木枯已死’。”
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在冥思苦想。時間眨眼便過了半個時辰。那個年輕書生此時已是滿頭大汗。
剛剛自己那樣侮辱人家，這下被人家一句楹聯(lián)難倒。這以后還怎么混。
見此場景，李碩心中暗暗竊喜。
開玩笑！你們真當(dāng)爺那‘九年義務(wù)，七年抗戰(zhàn)’白讀了？李碩第一如此感謝高中時的那個語文老師。
“咳咳，不要著急，我的時間有很多。”李碩假意咳嗽了兩聲，一副無所謂樣子。
這一句直叫書生紅了臉，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開口道：“大人才華絕倫，在下……對不出。”
看看周圍眾人也是一副愁眉緊鎖的樣子，李碩很大方道：“沒關(guān)系，在場者若是有人對的出，也可講出來，在下的承諾照舊！”
若剛剛只是那書生一個人感到羞愧，這句話一出，那簡直是群諷啊！所有人都將腦袋埋到胸口，再也不出話來。
過了許久后，其中一個長相淳樸的年輕人，羞愧的朝著李碩拱手拜禮道：“學(xué)生趙柳見過大人。大人的楹聯(lián)古今罕有，贖學(xué)生愚鈍，對不出來。還望大人不吝賜教。”
李碩笑看著面前的年輕人，長相倒也還算標(biāo)準(zhǔn)，人也比較老實(shí)，不像是故意找茬的。
轉(zhuǎn)言道：“各位可有對出者？”
眾人紛紛羞愧：“學(xué)生愚鈍。”
李碩很騷包的攏了攏頭發(fā)，一手倚著車幫，一手扶著后頸，笑道：“既然各位無人對出，那在下就將這下聯(lián)念出來了。”
“日月明朝昏，山風(fēng)嵐自起，石皮破乃堅(jiān)，古木枯已死。
可人何當(dāng)來，意若重千里，永言詠黃鶴，志士心為酬！”
末了還一副很惆悵失望的加了一句：“各位！‘學(xué)如逆水行舟，不進(jìn)則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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