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站著的一圈?包衣俘虜,全部都低垂著腦袋。
站在他們圈子中間的這個什么華夏軍的大人,長的一點兒都不兇,面目看上去面目還很親善的樣子,自從他們到了旅順之后,也沒被打過、罵過。
但是,當他們聽了指導員剛才說說的那一番話之后,心下不由的就是一陣心虛,一個個都不敢抬頭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這名華夏的大人。
指導員沿著人墻組成的圈子,緩緩的走動著,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大家都是爹生娘養的堂堂正正的人,你們的父母生下你們是為人的,可不是給那些野蠻未開化的韃子當奴才的。
人向來畏死,你們在韃子勢大的時候偷生,所有人都理解,這本來就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今天,你們已經被我軍從后金韃子手中解救了出來,站到了我華夏民族的土地上,但卻仍然是這么一副奴才模樣。
你們一個個的都伸伸手,去摸摸腦袋后面的那條老鼠尾巴,看看你們現在,還有個人樣不?”
場地里面在指導員這些語言攻擊之下,開始有人低低的哭泣起來,在這些受盡了苦難的可憐人中間,只要有一個人哭泣,就能帶動一群人一起哭泣。
指導員繼續說道“你們一個個的,都好好想想你們死去的親人,你們有多少人的親朋好友是死在狗韃子的手中?
再想想你們之前十幾年時間,在遼東地區過的那種連豬狗都不如的悲慘生活,你們的心中有沒有一絲的愧疚?
你們偷生多年,可人最終會有死去的那一天,等到你們也死去了,在地下見到了你們死在后金韃子手中的妻兒,見到了你們所供奉的祖宗,他們如果問你們,有沒有給他們報仇,你們怎么跟他們說?怎么有臉去見他們?”
突然,“哇!”的一聲過后,場中原本低低的哭泣聲,變成了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有了第一個后金包衣俘虜嚎啕大哭之后,空曠的場地上很快就一片哭聲四起的景象,多年悲慘生活下被壓抑在他們各自心中的苦悶,在這一刻突然爆發了出來。
所有的包衣俘虜,都哭的聲嘶力竭,恨不能生吞活剝了仇人的血肉似的。
包衣俘虜們一邊哭,還一邊喊著自己死去親人的名字。凡是在遼東活下來的遼民,幾乎人人都有親友死于后金韃子之手。
以前,生活在后金八旗的統治之下,在高壓的暴力壓迫下他們往往只能選擇遺忘,并在遺忘中逐漸變的麻木起來。
多年以后,以前的那些事情似乎都已經變得很久遠很久遠了,但是,今天,在華夏軍中政工人員的引導下,那埋藏在心底的仇恨,還有隱藏起來的羞愧,幾乎同時涌上了所有人早已經變得麻木不仁的心頭。
指導員終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還真害怕碰上一群麻木不仁心若死灰的家伙呢。
只要有人能大聲的哭出來就好,至少這就表明這些人還有感情,不是真正的被折磨的麻木到了極致。
在松了口氣的同時,指導員也為這一群俘虜,感到高興,他們還有救。
前兩天的時候,總政治部的軍官,就從緊急從國內趕來,一方面是前來部署遼南地區后續的一系列宣傳相關工作。
總政治部想要借著這次復州大捷,來振奮一下遼南地區和國內的人心,讓大家知道,不管是朝鮮半島上的那些家伙,還是遼東半島上的真韃子,都不是華夏的對手。
而另一方面,就是他好好的甄別一下遼東俘虜來的包衣、啊哈,不要混入了奸細。
開內部秘密會議的時候,總政治部的高層專門交代過,如果包衣俘虜們確實是不可救藥的話,那就先運回國內各地去展覽。
然后砍了腦袋送到大明去,和那些各地的軍鎮做交易,雖然包衣腦袋遠遠沒有女真韃子的腦袋值錢,但多多少少,總能換些銀子回來,補貼一下財政缺口。
所以,他作為甄別情況的直接負責人之一,一直都在為這些同胞們擔憂,害怕會因為他們的麻木而產生誤判。
現在好了,既然一番話能打開這些同胞們情感的閥門,那么,后續馬上就要進行的甄別工作,也會順利的多。
只要每一個同胞們都能表現出,有可以被拯救的希望,那他們就一定能夠活下來,經過不同程度的改造后,再融入到現在的華夏大家庭中來。
“你們的仇人就在那里,我給你們這一撥人,爭取到了一個真韃子的名額,綁著的上百名韃子俘虜中的一個,就交給你們來隨意處置,現在,報仇的時候到了,你們還在等什么?”
指導員指著圈子不遠處,距離他最近一個木樁上綁著的后金韃子,大聲的咆哮著。
被一些列的鼓動弄的情感失控,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包衣俘虜們,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猛然發了一聲喊,齊齊的就向著那名女真韃子圍了過去。
他每一個人都咬牙切齒的對著那名女真韃子不停的拳打腳踢著,還有人,直接一個虎撲,爬在韃子的身上胡亂撕咬起來,鮮血在他們的牙齒之間侵染,那名后金真韃子仿佛是遭受到了殘酷的凌遲一暗,大聲的慘叫起來。
瘋狂的包衣俘虜們,在瞬間就淹沒了那名后金韃子。
在一陣瘋狂的叫喊聲中,人群的上空,不斷飛舞起后金韃子身上穿著的衣服碎片,甚至是一片片的血肉。
這番慘烈的景象,連校場四周執勤警戒的華夏陸軍戰士們,還有屋子里面隱蔽觀察的政工人員們,一個個都心驚膽戰起來。
“滿天圣佛保佑,我可沒有讓他們變的瘋狂,是后金韃子自己造的千般罪孽引來的惡報,與我沒有絲毫的關系······”
剛才還慷慨激昂開導包衣俘虜們的指導員,這下子有些做臘了,他根本就不敢直視那凄慘的場面,強制把自己的腦袋給轉到了一邊去。
可是,偏過了腦袋之后,他就正好對上了旁邊警戒著的兩名陸軍戰士。
他作為一名連級政工人員,在戰友們的面前,不好表現的太過廢柴,于是,他就低下了頭,緩緩的走動起來,做出一副正在思考著事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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