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信見到面前李那副慫了了樣子,無趣的搖搖頭,隨著這么一次大的變動,軍方這些軍將們的心思也相應的有了改變,他離當初影視劇和當中看到的“孤家寡人”的形象,更近了一步。
似乎感受到了陳信心情的低落,一只原趴在窗戶旁邊桌子上,曬著太陽的貓咪,縱身一躍,來到了陳信的手邊,用那毛茸茸的腦袋,蹭著陳信的手背。
感受著貓咪溫柔的安慰,陳信立刻就恢復了過來。
他原就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當初穿之前,自從經歷過了父母離異事件的洗禮、頹廢、適應等一系列的過程之后,他練就了一身沒心沒肺的,不被任何情緒干擾到第二天的“事”。
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都能挺過來,到了這會兒,有那么多忠誠的虎賁做后盾,有這么多懂事的生化獸陪伴,他還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呢?
溫柔的扣了扣貓咪的腦門,然后又給它順了順毛,陳信再次把目光放到了李艦長的身上“李卿,王沒有什么掛礙,你們不需要擔心。”
著他再次向著窗外望了一眼,這一眼,可把他給徹底的驚艷到了。
之間窗外岸邊,居然是一片火紅火紅的漂亮景致。
陳信起身匆匆來到窗邊,仔細的看了看,發現,那里居然是一片紅色的蘆葦海,壯麗的紅色從海邊一直延伸向內陸。
在鮮紅欲滴的蘆葦海當中,無數的丹頂鶴漫步其間,給這原就動人的畫卷上,平添了幾分生機。
而且,在蘆葦海中,陳信還看到了一些時隱時現的木質建筑,有一個亭子,還有一段長長的走廊,像是特意修建在這里用來觀賞景觀的地方,不過,令人惋惜的是,這些建筑,似乎缺乏保養,已經腐朽了。
陳信對這里很感興趣,轉頭問道“這是什么地方?”
李艦長苦惱的糾結著,陳信問出的問題,難住了他,他可從來沒有來過渤海,更加不可能知道這是個什么地方。
不過,沒讓他糾結太久,陳信眾多副官中的一位眾而出“回稟君上,此處歸屬廣寧衛,這片海灘也很是有名,叫做紅海灘。”
“紅海灘,很是形象的名字啊,有趣,有趣。”著,陳信腦海中迅速的涌現出了一段記憶來,這里,不就是未來盤錦市的一個著名旅游景點紅海灘嘛!
“沒想到這片景觀居然這么早就被發掘了。”著陳信指了指那邊有些腐朽了的亭臺樓閣問道“那些建筑,是什么時候修建的?為什么沒有人保養?”
“具體的時間,沒有記載,不過,大致是大明時期修建的,原,每年都有人修繕維護,只是,自從奴酋攻占遼東以來,此地,就荒廢了。”
陳信了然,此時的后金,每年都還在為吃飽肚子而費心,哪里有心思和情趣來觀景。
“這么一片好景致,就這么浪費了,真是可惜啊。”
這時,一陣風吹過,原還算光潔的玻璃上,立刻沾染了一層煤灰,外面美麗的景色,再也不見了蹤影。
陳信的好心情馬上就沒有了。
他無奈的轉過身來,想了想,道“去輪機艙看看。”
當陳信走在一條幽暗的底艙通道中的時候,看著四下里,邊邊角角的隱晦地方斑斑點點的銹跡,頭頂上不時滴落下來的水滴,還有隨著船只晃動,而慢慢匯聚城一灘灘混合著煤渣的黑水,心情不自覺的有點沉重起來。
隨著來約靠近輪機艙,巨大的轟鳴聲和震動感,仿佛是一只巨大的兇獸在呼吸咆哮一般,從密封吸音倉房內傳遞了過來。
當打開輪機艙大門的一瞬間,一股巨大的震蕩猛然擊打在陳信的腦海,讓他難受不已。
昏暗的燈光下,陳信那極好的視力,在此時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他看到了水手們被灼燒的發紅的皮膚,還有那幾乎嵌進肉里,洗不掉的煤黑色。
看著幾名**著黑褐色、臟兮兮上半身的精壯水手,不斷的舞動鏟子,把一鏟鏟的最高品質無煙煤丟進鍋爐下方的燃燒室,陳信的內心狠狠觸動了一下。
如果是蒸汽朋克愛好者來到這里,可能會對這巨大粗糙的多多鉚蒸剛趕到歡喜。
如果是一名工科的動手達人在這里,可能會對人類工業發展初期的這種機械所代表的美發表一番深情告白。
可是,現如今,在這里的,是陳信,這么一個人文類的畢業生。
陳信喜歡科技,喜歡科技給人類帶來的便捷和美好的生活,但同時,他也不可避免的,有著文科類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碗來罵廚子的臭毛病。
此時的他,就很有鍵盤下的風范。
作為王國的君主,一國的領袖,在享受著“高科技”碾壓周邊國家的便利的同時,也對這些“高科技”給使用它們的人和世界所帶來的“危害”極其的憤怒。
可是,這股憤怒,無處發泄。
陳信作為這些“高科技”的既得利益者,不可能放棄已經逐步發展成熟的工業體系,讓大家一起回到落后的農業時代。
而不放棄這種高科技,那么,以此時的技術手段,有怎么能保證眾多在鍋爐前面工作的戰士們的身體健康?
靠口罩嗎?此時的紡織技術下織出來的東西攔得住什么?
工業防護面罩?那東西,是現在的技術能生產出來的?
腦海中百轉千回想了很多的陳信發的憤怒,他想要發泄,可是,找誰呢?
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平復一下快要爆炸的情緒,可是,一口濃烈的煤煙味竄入肺里,狠狠的嗆了他一把。
猛烈咳嗽的陳信,讓身邊的人都嚇了一大跳,李艦長害怕陳信在這里出現問題,趕忙招呼眾人把陳信給扶了出去。
到了上層甲板,呼吸道了新鮮空氣以后,陳信才慢慢的緩了過來。
擺擺手制止了忙碌的眾人,讓大家該干嘛干嘛去,然后,陳信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間中,準備好好的思考一些問題。
陳信認為,他可能走進了一個巨大的誤區當中,他太過于在乎穿前那個世界的經驗了,以至于,他束縛住了自己的思想。
他依稀回憶起了當初剛剛激活金手指時候的事情,似乎,當時金手指是在自檢,當時,還了好些個模式之類的東西。
那會兒,他因為身處危險之中,并沒有太過在意,到了現如今,他回憶起那段往事,才發覺,似乎,他,一直以來,有點太過瞧自己的金手指了!
要知道,那個金手指,可是一個被稱為“宇宙帝國”的存在所制造的東西,能夠統治一個宇宙,那各方面得要發展到什么樣的程度,這簡直不能想象。
那種文明中出來的產物,需要遵循區區一個地球人思維當中的科技樹,慢慢的,一步步的攀爬嗎?
這就像是,一只單細胞生物,在教授一臺人類發明的電腦,該怎么攀科技樹,發展單細胞生物世界的技術一樣可笑。
在后世的時候,中國走那一條道路,是因為這條路有前人走過,并且,那些前人,在不斷的逼迫。打壓著中國,讓中國只能以最快的方法追趕前人。
可是,現在,陳信是在17世紀中葉,在這里,他才是擔任那個“前人”角色的家伙。
有著金手指的他,才應該是這個世界道路的探索者,他有著足夠的時間和能力,來探索新的道路,為什么要那么著急的把未來世界的道路給復制一遍呢?
倫敦的毒霧、北平的霧霾,難不成,他一個穿者,還要在17世紀搞出個化學、工業煙霧彌漫的巨大城市?
陳信猛然醒悟“我勒個擦擦的,原來我忙活著這么久,都是在做最低效率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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