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蒼山似海,不知多久,感覺焚香谷的人不會追來后,白凡落下日輪,停在了一處大石嶙峋的山崗上。
“你究竟是什么人?蠻族中絕不可能出得了你這樣的人物……”落地后的第一句話,九尾天狐白雙眼迷離,自然散發(fā)出媚意,問了出來。
白凡冷冷一笑,漠然答道:“我是誰不重要,此去十萬大山,你幫我完成一件事即可。”
白盯著他看了片刻,:“這是自然,不過我與六分別了數(shù)百年,想先與他重逢后,再去幫你,可否?”
白凡面無表情,淡然道:“可以,但是最多給你半個月,過后必須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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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青云山,竹峰。
天色陰暗,不見有月亮星光,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著竹峰。陸雪琪一身白衣,獨自佇立在竹峰后山的望月臺上。
望月臺,其實就是竹峰上最有名的所在,與青云山通天峰上的“云海”、“虹橋”并列為青云六景之一的“望月”。
它實際上是個孤懸在半空中的懸崖,除了后半部與山體相連,大部分都懸在高空。據(jù)當(dāng)月色明亮的夜晚,月光會慢慢從山下升起,緩緩爬上望月臺,而在月光完照亮望月臺的那一刻,也正是月正當(dāng)空的時候。
在那瞬間,月華清輝灑落在光滑如鏡的巖石上,倒射出去,頃刻間照亮整座竹峰,而在那一刻站在望月臺上的人,幾乎就像是站在仙境中一般。
只可惜,今夜月黑風(fēng)高,并非欣賞望月美景的好時候,但仍有人在默默的仰望。
不知仰望著什么……
有夜風(fēng)吹來了,吹動著竹葉發(fā)出沙沙的輕響,拂亂了鬢邊幾絲柔順的秀發(fā),輕輕地在她白皙的臉龐上撫摸。
腳步聲響起,她熟悉而尊敬的師父聲音,在她背后響了起來:“琪兒,你怎么又站在這里?”
陸雪琪沒有話。
水月望著她,忽地嘆了口氣,走到她的身邊,低聲道:“你又在想那個人了?為師實在不明白,你與他見面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怎么就會……”
陸雪琪沉默著,眼前閃過一個人影,卻大多都是背影,每次都站在她身前,從容而挺拔。
許久,她輕輕搖頭,目中露出迷惘之色,輕道:“師父,徒兒也不知道為什么,不知道為什么!”
水月仿佛也沉默了下去,半晌才柔聲道:“琪兒,你要想清楚,他如你一般,也是個淡漠的人,不會輕易動情的。師父此生煢煢孑立,不希望你也走上這樣的路。既不能相濡以沫,則不如相忘于江湖!”
陸雪琪默默望著遠方,似在自言自語一般的低吟,“徒兒明白,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徒兒并不求什么。相忘于江湖,江湖相望,不管他在哪里,徒兒只要靜靜地看著他便好了。”
“哎!”水月嘆了口氣,忽地話鋒一轉(zhuǎn),道:“近日里,天下間紛紛傳聞,道西方大沼澤之內(nèi),忽有異光沖天,數(shù)日不止,恐有驚世異寶將要出世。并且有消息證實魔教妖孽大舉西進,意圖染指,所以掌門真人決定從門年輕一代中挑選出出色的弟子,一起前往西方大沼澤,持正道義,斬妖除魔。”
陸雪琪沉下眼簾,淡然道:“弟子不會讓師父失望的。”
數(shù)月?lián)u了搖頭道:“不僅如此,此事還要一個要緊處,聽天音寺和焚香谷也準(zhǔn)備派出了弟子前往西方大沼澤。這兩派明著和我們一團和氣,但暗地里窺視著正道領(lǐng)袖之位久矣。所以這一戰(zhàn),掌門準(zhǔn)備讓兩派真正領(lǐng)略一番我青云弟子的風(fēng)采,如此一來,那人就非出山不可了,否則單憑你們還無法讓他們徹底服氣。”
陸雪琪眨了眨眼,:“這與弟子何關(guān)?”
“你呀……”
水月?lián)u了搖頭,怒其不爭的樣子,道:“你蘇茹師叔他眼下并不在大竹峰,而失去了南疆,掌門正準(zhǔn)備派人將他召回,我替你應(yīng)下了這個差事,你明日收拾一下,盡早動身吧,免得誤了西方大澤之事。”
罷,她也不等陸雪琪的回應(yīng),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只剩下陸雪琪一人站在原地,山風(fēng)吹來,她只覺得身上一陣清冷,默默望著遠方,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低低地道:“南疆,十萬大山,他去那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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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邊陲,七里峒。
苗族祭壇。
苗族是南疆巫族五脈中,最大的一支。
白凡在白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此地,另外,六尾也與她重逢,一同過來了。
一別數(shù)百年,重回南疆,白一路上唏噓不斷,尤其在知道了白凡的目的后,更是感嘆了句,“繞來繞去,沒料到重回了原點。”
苗族的祭壇不像焚香谷的一般,有著高聳的建筑亭臺,只是一個一丈多高的圓形祭壇,背靠一座懸壁,由青石磊成,滄桑古樸,承載著歲月的厚重。
苗族當(dāng)代族長名為圖麻骨,是個老者,與白用蠻語嘰里咕嚕地交流一番后,也不知了些什么,便答應(yīng)帶他們進入山寨,面見這個部族里最神秘的大巫師。
“大巫師就在祭壇里面,二位順著通道進入自然會見到他了。”
圖麻骨推開了一道沉重的石門后,請白凡和白進入,自己卻和六尾、三尾留在了門外。
一進祭壇,陰暗的感覺就籠罩過來,與外頭陽光明媚的世界截然不同。
祭壇在外面看起來很簡陋,走進去后才發(fā)現(xiàn)里面的空間極大,幽幽深深向前延展,其實是已經(jīng)打通到了山壁之中了。
陰暗的祭壇里,那些石壁之上,隱約有紅色出現(xiàn),看去倒像是鮮血涂抹而上。而在石壁角落里,往往還有動物猛獸的頭骨,猙獰裝飾。
一路之上沒有遇到其他人,也沒遇到什么阻礙,他們很快就來到了祭壇最深處,那一個大巫師所在的石室外頭。
站在這石壁外,白凡驀然感到一陣無形的波動傳出,仿佛有某種神秘的力量掃過,忽寒忽冷,氣海中的元力便即有些騷動的跡象。
他心中一沉,有些駭然了,連忙運轉(zhuǎn)道基,將這騷動平復(fù)下來。
正當(dāng)此時,白已然推開石門,拉著他走了進去。
入目的是一個背對他們,坐在火堆前面的佝僂身影,背影在火光中閃爍不停,被照的陰暗不定,隱隱有些不真切的感覺,充滿了神秘。
白走上前,發(fā)出輕笑,將這石室中的陰沉之氣,都沖淡了不少,而后便聽到她柔媚的聲音。
“大巫師,好久不見了,可還記得我么?”
“三百年前,正是我意氣風(fēng)揚的時候,怎么會忘記那個曾經(jīng)艷動南疆的女子。只是不知道,如今你來找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朽,有什么事?”大巫師依然面對火堆,沒有轉(zhuǎn)過頭來。
白攏了攏耳旁的發(fā)絲,嗔怒道:“哎呀,我為了拿回玄火鑒可是被焚香谷關(guān)押折磨了三百多年呢,你卻這么冷淡,可太讓我傷心了。”
大巫師沒有話,沉默著,石室中陷入了一片安靜,只有大巫師面前那堆火焰,劈啪燃燒,明滅不定。
許久,大巫師才打破沉默,道:“那是你自己想解開天火的秘密罷了,你此番過來,不會還是為了此事吧?”
“不錯,不過已經(jīng)不是我了。為了此事,我天狐一族死傷殆盡,我兒子被折磨了三百余年,我自己也被折磨了三百多年,這些年我早就看淡了。”著,聲音忽地變得異常的低沉。
白凡默然不語,靜靜的佇立在那里,白果然與巫族的關(guān)系很深,這連原著中都只有隱晦的提及,不過關(guān)于這些故事,他并不感興趣,他此來,只是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罷了。
“如此來嗎,青年人,真正找我的人是你了?”
苗族大巫師沙啞的聲音將白凡從沉寂中驚醒,他吸了口氣,道:“的確如此,我聽聞南疆巫族有一上古奇陣,名為‘八兇玄火陣’,可以召喚出至強的八荒火龍,此陣于我有大用,請大巫師成。”因為有求于人,所以難得他此刻話,倒有了幾分客氣。
大巫師的背影一顫,在火光照耀下忽然好像又蒼老了一分,慢慢而淡漠地道:“此陣不祥,自我巫族玲瓏圣女以來,凡覬覦此陣者,無一可以善終,你身旁的九尾天狐就是個再好不過的例子,所以我奉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罷。”
白凡登時眉頭一沉,剛要開口時,白已然嬉笑道:“大巫師,這位公子可不是凡人,隨手一招都能與焚香谷的上官策抗衡呢,端的是神秘?zé)o比,不定真的能解開天火的秘密,你就不好奇么?況且玄火鑒已經(jīng)在他手上,他是不會罷休的。”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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