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隨著槍聲的響起,一枚滾燙的彈殼從槍膛彈出,落到沙土之上,羅強的身體晃了晃,倒向了另一面的屋檐。rg
我丟掉還在冒煙的霰彈槍,走進了玉米梗的中央。
“公主,木屋現在搖搖欲墜,我需要你往下跳,而你需要勇氣,聽我,你能辦到。”
元莎松開抱著頭的雙手,瞧了瞧我,“太高了,我害怕。”
“公主別怕,我會在下面接住你。”我攤開雙臂對她。
站在一旁的夏末愣住了,“雷雨,這太危險了!”
我也知道這樣做的危險性,搞不好連自己的命也搭進去,但現在不這樣做,元莎可能會被燒死,沒有比這更糟糕的結果。
“咳,咳”風向改變后,濃煙將元莎包圍起來,我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只能聽到那斷續咳嗽聲。
“見鬼!”我焦急地瞭望著屋頂,“公主,還好吧!”
“咳咳雷雨,我看不見你。”
“你能看見什么?”情況發不妙,如果不能看清地面,她極有可能會落在沒有鋪設玉米梗的位置。
好一會兒,元莎才回應,“咳羅強他躺在屋背上。”
“別擔心!我剛才射中了他,已經死了!”
“呀!”但元莎的聲音聽起來很驚慌。
“公主,怎么了?”
“動了咳,咳。”
“什么動了?”
“咳他動了!老天,羅強在動,咳他正往我這里爬過來。”
元莎的回答讓我十分震驚,現在看不清上面的情況,霰彈槍也派不上用場,“別管他,馬上跳下來!”
“不行,我看不見你!雷雨。”
“公主,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吧!就往聲音的方向跳!”
元莎一直在猶豫,看了看身后,羅強正向她逼近,“咯咯妞!”
她看了一眼屋檐之下,被滾滾濃煙所掩蓋。
“雷雨,你還在嗎?”
“公主,我一直呆在這里,不曾走開一步,相信我!”
羅強向元莎伸出了魔爪,她縱身一躍,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還在焦急地等待之際,她突然從天而降,我展開雙臂,想要接住那身影,突然眼前一黑,我便暈過去了。
好一會兒,意識才恢復過來。
“雷雨,你感覺怎樣?”夏末關切地詢問。
我動了動手腳,“沒什么,頭有點暈!公主?”
“她沒事!只是還沒緩過來!”夏末指向躺在玉米梗另一端的元莎。
大火持續在燃燒,木屋幾乎只剩下一個框架,“劈啪!”的一聲巨響,整間屋子倒塌了。
我看見一個身影在火海中掙扎,它燃燒著,還不斷在撕吼著,“啊雷雨,我會在地獄中等你!你會不得好死,我詛咒你,永生永世!”
我舉起霰彈槍,“去死吧!混蛋。”
“砰!”
槍響一瞬間,羅強的腦袋如西瓜般炸開,叫喊聲也戛然而止,殘軀倒在大火中,像干柴一樣燃燒著,我們之間的恩怨隨著這場火,化成了灰燼。
“結束了,雷雨!”夏末走過來拿下槍,我松開僵持的手。
“屋子已經燒毀,要不你們到我的酒館住下吧?”
我點了點頭,不想被凍死,只能就這樣辦。
“公主!雷雨!”獨眼龍與機械手跑了過來,“老天,這火是怎么回事?”
這兩個家伙完搞不清狀況,只記得開門時,被一個“木乃伊”襲擊了
當太陽從天邊升起,聚集在火星地表的寒氣迅速退去,白茫茫的樹林也恢復了翠綠。
我坐在床邊,一夜未眠,雙眼有點浮腫,窗外的白楊樹在迎風招展,遠方的山巒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一縷陽光灑在床沿上,我將右手放入其中,感受那絲絲溫暖,元莎安靜地躺于床上,雙目緊閉,從昨晚一直沒有醒過來。
“篤,篤”
“進來!”
房門被推開,夏末端著托盤走進來,老遠就聞到玉米餅的香味。
“雷雨,你該休息一下,先吃點東西吧!”她將托盤放在桌上,遞給我一杯溫熱的牛奶。
“謝謝!夏末。”
“不就一杯牛奶,還犯得著跟我客氣?”房內沒有椅子,她只好坐在床的另一端。
“不只是牛奶,還有這一切。”
夏末還穿著白色的睡衣,肯定是剛起來不久,一大早就為我們準備早點,做玉米餅可是要化不少時間,還要獨自打理酒館,突然家里住進四個人,這會給她增添不少麻煩。
她將留海邊上的頭發撩到耳后,發絲很短,剛好可以順延至耳根,“屋子已經燒毀,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我喝上一口牛奶回答:“重蓋,我想在原址上重新蓋一間更大的,能居住四個人的房子!”
“四個人”夏末撐大了眼睛,“你以后要跟他們生活在一起?”
我口中的牛奶差點噴射,“嗆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他們只是暫時住在我那,暫時”
意是想向她解釋清楚,但我慌忙的樣子,肯定讓人覺得很可笑。
“只是這樣?”她目光變得閃爍,一直在盯著我。
“沒錯,是這樣啦!”我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子,“我的房子空置多年,早該大修了,現在倒好,讓一直在猶豫的我下定決心,重新蓋一間更大的。這是我的想法,與他們沒關系,再,我們還沒有親密到在一起生活的程度。”
我將大腦中所有理由搬了出來,至于合不合理,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跟元莎三人是怎樣的一層關系?主仆?不太像,元莎也沒把我當成仆人。朋友?我跟機械手與獨眼龍也算不上朋友,前不久,我還想盡辦法擺脫他們,甚至在營火號墜毀時見死不救,要是這樣也算朋友的話,友誼恐怕就是世上最不靠譜的東西。
我瞥了一眼夏末,她沉默著,從表面看不出任何心思,雖然她一直看著窗外的白楊樹,但目光仿佛看得很遠,那是一個我夠不著的地方。
“不走開!玄冰你在哪里?別離開我。”
元莎的歇斯底里讓我跟夏末吃了一驚,她在床上碾轉反側,雙手胡亂揮舞,像要掙開什么東西,眉頭緊鎖,花容慘白。
我掀開被子,將她擁入懷中,手在背部輕撫著,“公主,別怕!你已經安了。”
漸漸地,她的情緒得以平服,從惡夢中蘇醒,對我眨了眨褐色的美瞳。
“雷雨”她低泣著,將頭埋在我胸膛,微顫的雙手盤在腰間。
我的手順著卷曲的長發滑下,安撫著她仍在抽搐的身體,“沒事,惡夢都結束了。”
夏末從床沿上站起來,“雷雨,在新屋蓋好前,你們就住在這里吧!”她的聲音很輕柔,以免刺激到元莎受驚的情緒。
我的大腦已經沒法思考,只能胡亂地點了點頭,同時向夏末抱以感激的目光。當她關上房門一霎,我真想給自己來一巴掌,剛才的辯解如今變得蒼白,就算夏末要將我掃地出門,也不為過,她總會對我以德報怨。過去,現在,她都是一個善良,乖巧的女孩。
“雷雨,我剛剛夢到了那個怪物!”元莎的顫抖地。
“他已經下地獄了。”
“還有”她卡語了。
“還有什么?”
她好一會才回應:“我一個人站在懸崖上,腳下是不見底的深淵,突然有人把我推了下去!”
“真是個該死的家伙!要是讓我碰見了,一定幫你修理他。”我義正詞嚴地。
“真的嗎?”
“還能有假?”
元莎眨了眨美眸,“那不是別人,你也認識。”
“誰?”
“你。”
“呃”
“求你別讓我跳下深淵!”元莎抬起頭,冷汗早已沾濕發絲,它們緊貼著臉部,“雷雨,我需要你。”
我用衣角擦去她額頭上的汗珠,雖然不知道她需要的是我,還是她口中的玄冰,但我不是一個心眼的人,犯不著跟一個虛幻的人物較勁,“我保證,以后也不會讓你做這樣危險的事情。好了,讓我看看你有沒傷著。”
她動了動身體:“沒有,挺好的!”
我開始查看她的手腳,在膝蓋的位置發現了青瘀,悔恨立刻涌上心田。
“殿下,我罪該萬死!”
我從抽屜中取來一支特效藥,擰開旋蓋,按了按,從噴頭處噴出一團白霧,霧附在元莎膝蓋上,滲入并治療青瘀的皮膚。
“用不著自責,這是因為玉米餅”
“玉米餅?”我翻翻白眼,將臺上托盤端到她跟前,玉米餅散發著引人的香味,“不愧是吃貨,鼻子比狗還靈敏!”
元莎沒有反駁,只是笑了笑,平常我她是吃貨時,總會向我抗議一番。
“怎么了?”我問,她一直盯著我。
“沒什么,你雙眼像熊貓!”
我白了她一眼,要不是因為擔心她,也不至于搞成這個德性,眼皮快撐不開,趁著她享用早餐的時候,我卷進了被窩。
元莎看時間,早上六點多,驚訝地問:“你要睡覺?”
“對,我可是一夜未眠。”
她湊到我耳邊輕聲:“一個人會不會孤枕難眠呢?”
“我現在的節奏,足夠睡至天昏地暗!”
經歷了驚心動魄的事情,難免惡夢纏身,雖然會夢到羅強,又或者是“蝗蟲殺手”,但入睡前我還是會祈求這是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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