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你跟她了嗎？”廁間隔壁傳來李維的詢問。
杉將洗刷球往馬桶內一抹，瓷壁裹上一層厚厚的泡泡，“誰？什么？”
“你還沒有跟女中士提出分手嗎？”
“我為什么要跟她分手呢？”
“杉做人要厚道，既然不喜歡人家，也沒必要玩弄她的感情。”
“知道吧？你是最沒有資格跟我談厚道。當初是誰為了一己私利，慫恿我去勾引她，現在又要我離開她。”
隔壁沒了聲響，杉停下手中的活，回頭發現李維已經站在身后，他手中的洗刷球不停往地面滴著水，“你不會真看上她了吧？”
杉點點頭，“我陷進去了。”
李維沖上去，跟杉來了一個熊抱，“我就嘛，你會喜歡她的，祝賀了！”
他一激動，手中那個洗刷球在身旁晃悠，讓杉嚇出一身汗，“你這算是馬后炮。”
“咳”兩人都沒注意到，洗手盆的旁邊站著一個看熱鬧的人。
“上校。”
粘在一起的兩人迅速分開。
上校用古怪的目打量著他們，“真不知你們會有這喜好！”
“你誤會了，我們不是基友。”李維。
“你們知道了我的秘密，現在我也知道你們的秘密，這算是扯平了。”上校嘴角微微上揚。
李維急著解釋：“不能平啊，我們并非你想像中那樣。”
“好吧！我不跟你們扯這些，這次我來廁所拜訪你們是因為這個。”上校將手伸出軍裝的衣袋里，掏出一張紅券，交到杉手上。
“機器人格斗大賽！”杉讀著上面的字。
李維一怔，“杉輸了測試賽，你怎會給我們入場券？”
上校扯扯喉結下的衣領，讓聲線毫無阻礙地發出：“雖然輸了，但我欣賞你駕駛機器人的技術。兩天后就是比賽日，好好干吧！”
“謝長官！”杉筆直了腰桿向他敬禮。
上校湊到兩人的跟前，聲地：“你們不會將我的秘密到處傳播吧？”
“長官，你沒有秘密！”李維機警地回答。
上校拍拍他的肩膀，“你這家伙還挺機靈的，把你調到后勤部看來是屈才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邊，替我辦事。”
李維一時激動，手中的洗刷球掉落在地上，他抖擻著回答：“隨時聽候長官的差遣！”
幸福一下子砸在頭上，兩個廁所清潔工對望一眼，有種眩暈的感覺。
上校對著洗手盆上方的鏡子整理一下軍裝，“你們好好搞事情，我就不打擾了。”
“長官，既然大駕光臨，不如拉一遭再走吧！這個我剛洗過的。”李維指著一個光潔的馬桶。
上校肅起眉目，“不了，趕時間！”
“難道又犯便秘了？”李維問。杉掩去半邊嘴：“長期的。”
上校那兩行濃眉跳了一跳：“別瞎猜！我今天只是沒有興致。”
上校只顧著走，差點撞上倚在墻邊的拖把。出了廁所，在通道的拐角處，他碰上了福林。
“福林，把你的票給他真沒問題嗎？”
福林聳了一下肩，“票在我手上，也只是徒增一個冠軍而已，但它對于這個清潔工的意義非凡。”
上校搔著腦袋問：“你為什么要幫他？”
“他操控作戰機器人的技術很出色，不久我將會組建自己的作戰連隊，我需要他這種戰士一同執行任務。”
“祝賀你，福林！不但進升為上校，還能擁有自己兵團。”
“這不算什么，比我預期中還要晚！”福林摸摸肩那個雄鷹之章，“老丁，你還不趕緊跑起來？”
“為啥？”
福林撇了他一眼，“十分鐘后，我就會在社交平臺上發布退賽的消息！”
“我去，差點忘了！”上校馬上向通道的盡頭奔去，“我的生活費還押注在你身上呢！”
劉離倚窗而坐，屋外的老榕樹在月光下更顯滄桑，皺褶爬滿了樹干，枝繁葉茂中垂著如青絲般根系，破舊的兒童腳踏車停在草坪上，成了藤蔓的攀爬對象，一條水泥路從公寓門前往外彎延，拐進暗黑的密林中。
層層的樹影中跑出一束光，劉離的黑眸子結束了呆滯，跟著光點移動起來，曠野中響起機車急喘的排氣聲，亮黃的車燈漸漸變大，直到能辨認出他那高大的身形，劉離扯下披肩，擰開門鎖，沖進夜幕中。
杉松開油門，左手捏緊離合，向前滑行十米，踩住剎車，后輪傳來一股牽引力，摩托穩妥停在水泥路邊上。
車燈的前方出現一名女子，短發，穿著睡衣在草坪上漫步。
儀表盤上顯示，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杉支開腳撐，將摘下的頭盔掛在后視鏡上。踩上蓬松的草地，繞過老榕樹的盤根，他從后抱起她往家里走。
“你做什么？”她望著他問。
“阿離，你不是在夢游？”
“夢游？我只是在散步。”
杉將她重新放在草地上，“都幾點了，還散步？你是在等我吧？”
她瞅住杉：“那你能告訴為什么每晚都夜歸？”
“因為最近有重要的事去做。”
“你一個廁所清潔工，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嘴角上翹，雙手攀在他健壯的肩膀上。
杉從衣袋中掏出一張紅券，交到她的手中，“機器人格斗大賽！”她借著月光讀出上面的字。
“阿離，只要我能在這大賽中取得名次，就能當上一名機器人作戰員。”他摟著她的腰，渴望得到一點鼓勵。
劉離將券塞回他手中，臉上卻高興不起來，“我反倒喜歡你當一名清潔員！”
“為什么？”受到冷遇，杉有點失落，默默把券收入袋口。
“機戰員是繁忙的職業，沒日沒夜的訓練，開不完的戰術研討會，日后我們會聚少離多。”她完，緊握著自己的雙手。
他注意到她眼中的憂慮，“阿離，我保證！除了必要的訓練，其余的我都會缺席，空下的時間交給你。”
她扁著嘴問：“你用什么來保證？”
“行動！”
杉將她橫向抱起，往家里走。
第二天，干完洗廁所的活，杉帶著紅券找到老張。老張是一名機器人修理師，也負責參賽機器人的分配。
他將杉帶進一個倉庫中，一排排的作戰機器人整齊肅立，就像一支精悍的軍隊堆滿整個倉庫，數了數，大約有七十多部。不是所有機體都是完備的，有不少缺了部件，第一排有一臺沒有裝機械臂，七號機體沒有了一只腿，只用鐵架支撐著，十二號更慘，頭部不翼而飛。
穿過兩行機器人隊列后，老張停下腳步，指著眼前一臺機器人：“就是它！”
杉抬起頭仰視這個大家伙，機體高約四米，眼睛是突出的V形棱鏡。動力倉位于機體的中部，表面附有厚厚的裝甲，左肩上有一個6的編號，與其它機體最大的別是，在編號下有三顆黃色的星星。
“它能戰斗嗎？”
“當然，前些天它的左臂有點毛病，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換上了一個新的軸承。”老張繞到它的背后，指著上方，“武器倉位于背部，能容下一柄重型機關槍和一把砍刀，為了觀眾的安，比賽時不會安裝槍械，只能使用破甲砍刀。”
“那個黑球是什么？”杉發現砍刀旁邊安放著了一圓圓東西。
老張拍拍腦袋，“差點忘了介紹，那個是爆震彈，比賽中也可以使用。球里裝有白磷，按下引信后扔出，爆炸不會產生殺傷力，但引起強光和爆鳴，造成對手的短暫失明和聽覺失靈。”
“如何保證發生在對手上的狀況，不會出現在自己身上？”杉問。
“爆震彈引信中有一個裝置，與主機體之間相聯系，爆炸發生時，裝置回傳信號讓主機體自切斷視覺后聽覺系統，從面保護駕駛者。”
“對手也能及時切斷嗎？”
“對，所以使用爆震彈前，你要引開他的注意力，最好趁他正看場外的美女時，你扔出去。”老張把一份文件遞給了他，“簽了它，6號機體就是你參賽的戰友。”
杉大致看了一下文件，又觀察了機體的狀況，才在文件上簽下名字。
老張接回去看了看，在職務一欄，赫然寫著清潔工，他自言自語：“難怪今年福林會退賽，參加比賽的人也太渣了吧！居然連清潔工也能入選。”
確認無誤后，他交給杉一張感應卡，內里有6號機體所有的作戰資料和記錄，同時這張卡也是開啟機器人的鑰匙，只有把它插入駕駛倉，機器人才會乖乖聽指揮。
“編號下面那三顆星代表什么？為何其它的機體上沒有？”杉問。
老張笑了笑，回答：“三顆星代表它曾經奪取了三次的格斗冠軍。”
“也就是”杉一怔，明白關于它的過去。
“對，6號機體是駕駛者是福林！”
距離機器人格斗比賽只剩一天的時間，杉白天干著洗廁所工作，晚上又要跑到訓練中心進行駕駛機器人的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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