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在爆閃,儀表滾轉著,機身傳來一陣陣被子彈擊中的悶響,金屬碎片不斷剝落。
“雷雨,有其他計劃嗎?”機械手的詢問從后座傳來。
“有,在它散架前登陸月球!”
我緊緊抓住控制手柄,戰機一頭扎進了月球的引力場。
兩架敵車停止了追擊,遠離母艦,燃料所剩無幾,他們可不想浪費在對抗引力上。
我松了一口氣,擦擦冒汗的手心。
月球斜面出現在視窗中,縱橫交錯的巖山,大大的碗狀撞擊坑,其中有一個特別深,平顯上出現三百公里的測量數值,戰機穿過它就如一只螞蟻在大盆中。
“該多大的隕石才能咂出這坑?”獨眼龍問。
“它的形成并非因為隕石。”元莎,“是核爆炸!”
二百年前,聯盟軍隊攻占帝國首都時遭到頑強抵抗,出現重大傷亡,為了盡快殲滅月亮上的帝國武裝部隊,他們投下一枚大型核彈,致使帝國的都城一瞬之間化為焦土,史稱這為“落月之戰”。
我扭頭問她:“公主,當時你在月球上嗎?”
元莎點點頭,神情帶著哀傷,“當時女人們和孩子都躲進地堡,逃過了襲擊,地面上的戰士幾乎部犧牲,存活下來的人也因為輻射陸續死去。爆炸的振波持續一個月,地堡的供水電力中斷,只能依靠少量的食物,我們在那個黑暗,潮濕的地方呆了五個星期,救援隊才找到我們。”
“那一定是可怕的經歷!”我。
獨眼龍咬著牙:“真混蛋!要是我手上有核彈,我也給他們扔去,讓他們嘗嘗絕望的滋味。”
我瞟瞟他,“你扔了,會成為另一個混蛋!”
“我知道,但心里憋屈得很,來撒撒氣嘛。”
戰機進入月球背面的陰暗區,我打開一閃一閃的信號燈,觀察著月面,這一帶應該有人類居住區入口,我聽過很多關于這里的故事,是負面的,搶劫殺人每天都會上演,住在這一區多數是劫匪,流氓,動不動就會拔槍相向。
月面出現一圈燈光,為我指示著入口,戰機一個傾側轉向下。由于油門太猛,進入時機翼與通道發生激烈刮擦,幸好,安停在著陸點。
隔離閘門打開,兩個手持自動步槍的男子向戰機靠近,“舉高雙手!”
我立刻照做,“別開槍!我不是壞人。”
他們聽見了收起槍,裂嘴在笑,“子,如果你回答是好人,我們會更擔心。”
“瞧你的吸血鬼傷得不輕,又干了一大票吧?”
他們似乎把我當成一名海盜,打開駕駛倉的罩子,兩人從舷梯攀上來,對里面檢查一番。
“喲!你看我發現了什么?”其中一人盯著元莎。
“這妞正點!”另一人也走過去。
“她是我剛搶回來的!”我向獨眼龍和機械手打了個眼色,他們立馬揪著元莎兩臂,裝成挾持的模樣,以他們那尊容,裝海盜根不用化妝。
“瞧她那白嫩的皮膚!臉蛋又漂亮,兄弟,你這回賺大了!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他們果然沒有懷疑,我有些得意忘形,“你們認為她值多少錢?”
元莎在暗地里給了我一個白眼。
“這個難!”
“要是我,就出價三千!”另一人。
我笑得合不攏嘴,堂堂一個帝國公主,居然只值三千!元莎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要不你開個友情價,便宜一下我們。”他提議。
我想了想,豎起一根手指頭,“一萬!”
元莎向我皺起眉頭。
“我去,兄弟也太黑心了吧!上回有人搶了個女明星才賣八千多,難道這貨比她強?”
他們直搖頭,引得我捧腹大笑。
我們一行人離開戰機的駕駛倉,沿著通道走,進入運貨用的升降平臺,平臺周圍是外露的鏈條和齒輪,下降時會發出機械噪音。
深入地下,終于看見由鋼鐵搭建的舍區,建筑攀附在兩面相對的崖壁上,一層層地向下延伸,下面是深不見空洞。每層都有長長的過道,人可以由一座鐵橋走到對面。
元莎依著生銹的護欄向下望,“這里原是帝國的采礦區,運出的礦石被用作建造城池。”
聽她這一,我也發現很多采礦留下設施,吊臂,手推車,還有破舊的挖掘機。
“如今國破家亡,只剩下這個埋不滿的黑洞。”她變得多愁善感。
“公主,還有我們呢!”獨眼龍。
“對,我們一定會重建家園。”機械手也安慰她。
這時,有三個少年從過道中經過,走起路來大搖大擺,頭發染得花花綠綠,每個人都戴著鼻環。他們的目光落在元莎身上。在這個罪惡的地方沒有法律,任何人都會在下一刻干壞事。
我故意撩開格子襯,露出腰間的一把銀鷹手槍,振懾一下他們,誰知那三人學著我的樣子撩開衣衫,皮帶上掛滿了*。我在心里捏了一把汗,默默轉回去看風景。
還好,他們沒有干出什么事情,大搖大擺走開了。
這件事暴露了兩個問題,一是我的武器火力嚴重不足,二元莎的樣貌過于招人注意。在這個流氓遍地的城幫不能這樣混,得有個行頭。
于是我們跑遍這里每一家服裝店,我選了卷沿帽,喇叭褲,打扮成沙漠牛仔。
元莎則是紅頭巾,黑皮衣,還化了煙熏妝,儼然一個朋克少女。
機械手穿了一件無袖厚背心,大頭鞋,鐵漢風格。
獨眼龍剪了紅色爆頭發型,換上藍白條的水手裝。
武器也得要最強,走出軍火店時,我扛著一桿RPG火箭桶,元莎提一把雙管來福槍,獨眼龍舉著反器材重型*,機械手托著滾轉式機關炮。
四人一字排開,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就連剛才的三個混混也主動讓道。
“駕駛吸血鬼戰機的人就是他們!”
從身后傳來的叫聲打斷了我們的游行,四人同時轉身。
剛才的兩個門衛帶著一群人跑過來,帶頭的男人上唇留著一行粗粗的胡子,戴一頂形似荷葉的大沿帽,身披長袍。他一看見我們就皺起眉頭。
我抬高下巴,頭歪向一邊,問:“難道我欺負過你?”
他將長袍往后一甩,雙手叉著腰,“我是絕望狂歡號的船長,歐陽洛,你們偷了我一架吸血鬼。”
我豎起一根手指,“錯,我們只是借用一下它,現在還你了。”
“你們造成它的損毀,也就是我的損失!”
“如果你想要我道歉,我會告訴你,沒門!”
“臭子,做人別太囂張!”歐陽洛指著我。
“我不囂張,誰囂張!”
他把手伸向腰間的長劍,“那就沒商量的余地。”
我向機械手提了提下巴,機關炮立刻在他手中滾轉,吐出長長的火舌,子彈如雨點射出。
海盜們四散,尋找掩護,有人掏出手槍還擊,但那零星的火力可憐得很,機關炮一梭子彈過去,所有突出護欄的人頭縮回去,燈泡,墻土,花盆,統統碎一地。
一串子彈打光了,機械手匆忙補裝。
歐陽洛拔槍還擊,子彈擦著肩飛過。
“公主別愣著,快還擊。”
她聽到我喊后,胡亂地朝前開了一槍,被來福槍的后挫力震倒在地。
我對她:“好吧,你只適合呆在我身后。”
一聲巨響后,歐陽洛頭頂上帽子被轟飛,身后的墻體出現一個巴掌大的洞,那是反器材武器的威力。
獨眼龍放下冒著白煙的*,“下回我一定打中他。”
歐陽洛驚出一身冷汗,帶著海盜們跑到鐵橋的另一邊去。
我朝對面喊:“要是你們認個錯,也許我會放過你們。”
得來的回應是,“臭子,等著被修理吧!”
升降平臺的鐵鏈和齒輪開始轉動,搭載一重型機器緩緩下降,它約五米高,鐵灰色的裝甲,長長的腳部支撐著扁平的身體,看上去就像一只站立的青蛙。
是蛙足機器人!
“這回讓我來!”我托舉起RPG火箭桶,準星的十字瞄向它,扣下扳機,*飛了出去。
但彈頭不是跑直線,而是在空中轉一個圈后,掉進深洞。
該死的劣質貨!
蛙足機器人的駕駛者是一個遍體紋身的家伙,透過座位的玻璃,他向我做了一個拇指朝下的手勢。
機械手掄起機關炮向他射擊,子彈擋在裝甲之外,沒能傷他分毫。
蛙足機器人的手臂向下移動,事實上它的兩臂就是武器箱,冒了一陣白煙后,竄出一枚*,直沖過來。
我們向前跑,沒幾步,就給爆炸的沖擊波震倒。
“公主,沒事吧?”我撿去她身上的碎石。
元莎搖搖頭,獨人龍他們也從地上爬起來。
過道就沒那么幸運,被炸出一個大窟窿,扭曲的鋼鐵之下,是深不見底的礦洞。
一梭子彈從腳邊掃過,蛙足機人用機炮向這里射擊,我們躲在一堵墻后。
“雷雨,怎么辦!”
“你們還有子彈嗎?”
三人在搖頭。
擺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戰斗至死,二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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