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凌歧想從史矛革暴露在金幣堆外的修長身軀上,找到那個只在長湖鎮(zhèn)少數(shù)人口中流傳著的,據(jù)是當(dāng)年的長湖城城主攻擊造成的,永遠(yuǎn)都不會愈合的創(chuàng)傷時。
這條在酣睡中連呼吸都能掀起金幣潮動的巨龍,忽然睜開了眼睛!
剎那,整個只有幾堆火盆照耀的昏黃大廳,亮起了一陣金色的光芒!
傳中巨龍的眼睛都會發(fā)光,幼龍的眸子就比夜明珠還要明亮,那是最奢華的藏品。
而某些傳中的古龍,甚至比神靈還要強(qiáng)大,睜眼就是白天,閉目就是黑夜。
史矛革當(dāng)然沒有這等偉力,不過它的魔威在中土大陸也可謂滔天。
它的眸子是琥珀色的,瞳孔呈豎立的棱形,這是最標(biāo)準(zhǔn)的龍睛,而它們和傳中一樣,始終釋放著淡淡的明光,宛若黑夜里的兩盞大燈!
睜開眼睛的史矛革并沒有急著抖動身軀,反而人性化的左右掃視了一下,流露出一絲狡詐和狐疑,撅著鼻子在空氣里嗅了嗅,聞著那并不存在的味道。
“嗯?奇怪,我怎么總覺得在我的寶庫里,偷偷溜進(jìn)了一只可惡的蟲子。”
史矛革低聲自語,聲音卻已經(jīng)傳遍了大廳,引起一陣陣回響。
凌歧閃身躲到一根斷裂的石柱之后,隨后才意識到這種行為毫無必要。
史矛革察覺不到已經(jīng)脫離物質(zhì)世界的訪客,只有天生強(qiáng)大的靈魂令它躁動不安。
假如在其他位面,傳奇級的它只要隨意讓靈魂力量散開,就能發(fā)現(xiàn)躲藏在黑暗中的來客,可這里是中土大陸!
沙沙沙!
嘩啦啦!
巨龍開始蠕動身體,就和蝮蛇一樣,只是龐大的令人心驚,大量落下的金幣濺起了迷夢的金沙。
有些金幣堆積的太久,已經(jīng)有一部分開始風(fēng)化。
這讓寶庫看起來更為富麗堂皇,同時也讓史矛革的鱗片皺皮都嵌滿了金粉,看起來金光閃閃、威風(fēng)凜凜,像是穿上了黃金的戰(zhàn)甲。
“唔沒有人嗎?”
“不會是可惡的矮人,也不是愚蠢的人類,難道是某種精靈?”
“吸吸~唔~到底會是什么呢?”
“出來吧,蟲子,我看到你了!”
“”
“唔~難道真的沒人?只有我在自言自語?”
大概是太久沒有和外界交流,史矛革的語序有些錯亂,難為它還記得大陸通用語的法。
唯有詞句間一些古拙的腔調(diào),顯示出它和常人的不同。
這條巨龍沒有找到令自己不快的源頭,又開始在領(lǐng)地中逡巡。
它在大廳里翻滾、攀爬,要不是這座寶庫就建的極大,它甚至沒辦法轉(zhuǎn)身。
它試圖利用它那龐大的身軀將整個寶庫都碾壓一遍,一次次吞吐著猩紅的舌頭,目露兇光的龍晶也四溢著寒芒,可惜這一切都無法對靜立著的凌歧造成半影響。
它太大了,碾來碾去卻總是遺漏掉許多細(xì)微之處,即便是一個腿腳稍微靈活的人,都能及時躲過它的搜索,只要不被它看到。
而它并不知道,那兇神惡煞的表情反而破壞了它在沉睡中那股無匹的天然威嚴(yán)。
它或許有著遠(yuǎn)超同類的體型與力量,但它終究不是真正的巨龍,這條偶然間突破極限獲得堪比始祖力量的火龍,終歸只是一條質(zhì)不過英雄級的兇獸!
它可以強(qiáng)大,但改變不了狡詐兇頑的秉性。
這種在弱時會給它帶來好處的性格,反而成了強(qiáng)大后的障礙。
窮人的吝嗇是節(jié)約,富人的吝嗇就會讓他們丟盡臉面。
十幾分鐘后,它那龐大的身軀又一次從凌歧面前掠過。這次不曉得是它身體的哪一部分先落地,大量的金幣凌空濺起,飛到凌歧所在的地方,完無視了虛無背后的身影,就那么自然而然撞上墻壁。
史矛革狐疑的停了下來,不再折騰自己的寶藏。
它用龍爪摳住臺階,又爬回了原來的地方。
“蟲子!我知道你就在這里!雖然我看不到你,也聞不到你,但你別想從偉大的史矛革眼皮子底下偷走哪怕一枚金幣。”
“蟲子,好好藏著吧,我會盯著你的。”
史矛革陰沉的著,接著卻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便響起鼾聲。
它背靠著的梯墻上方,忽然落下了大量的金幣,嘩啦啦瀑布似的,將它那足有八*九十米長的身軀一掩埋起來。
凌歧從躲藏之處走出來,史矛革忽然睜開了眼睛,它努力瞪著面前的空氣,可依舊什么都看不到!
凌歧悄悄從史矛革身邊走遠(yuǎn),他剛才已經(jīng)仔細(xì)觀察過,巨龍身體表面根沒有什么太明顯的創(chuàng)傷,特別是在傳言中腹部接近頸部的位置。
當(dāng)然,不能排除它的體型太大,而傷口太,以致不容易被察覺的原因。
可那卻也沒什么意義了,就算找到了巨龍身上的傷處,而碰巧那傷還真沒有恢復(fù),想利用這一重創(chuàng)它,也實在太難。
一連串的巧合可以創(chuàng)造奇跡,在歷史已知命運(yùn)注定的情況下,奇跡也可以重復(fù)。但是身處現(xiàn)實,就不能那么天真,真以為未來的巧合即是必然。巨龍又不是什么好了傷疤忘了疼的生物,縱使真有那樣的傷口,它也必定將它保護(hù)的如同逆鱗一般周。
除了提前找到史矛革的弱,凌歧來這里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盜取“山之心”、阿肯寶鉆!
但這里的金幣實在太多,以至于夾雜在金色海洋中的寶物宛若砂礫,這和他想象中貴重物品堆放在一起的場面完不同,他必須接著尋找。
巨龍可不會在乎一顆比較大的寶石,在它翻滾的時候會被掃到了哪個角落,所以它未必就在史矛革的身邊。
那終歸只是矮人們的傳承之寶,對巨龍它不會比一座金山更有吸引力。
也許史矛革也知道阿肯寶鉆的意義,但只要不是矮人,就沒人會把它時刻放在眼皮子地下,甚至當(dāng)成信物膜拜。
所以,阿肯寶石會在任何角落出現(xiàn),凌歧必須在遠(yuǎn)離巨龍的地方進(jìn)行一次面的搜索,這樣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失誤,況且他有的是時間。
他相信史矛革的確發(fā)現(xiàn)了他,但它抓不到他,那它就不得不熟悉他這位暫時造不成任何危害的訪客!
也許在外面只要一口龍息它就能把他逼出來,但在這里,它敢嗎?
史矛革的目光始終保持著警惕,掃過凌歧所在位置的次數(shù)遠(yuǎn)比看向其他地方更多,它很有往那里吹一口氣的沖動,可它知道,那樣不行!
并不是每一件寶物都經(jīng)受得起火焰的考驗,而每一件寶物都是它史矛革大人的財產(chǎn),不容有失。至少在它失去理智之前。
史矛革的理智保持的比凌歧想象的還要久,在他花了整整三個時將所有能找過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之后,史矛革依舊緊緊盯著他離開時的方向。
當(dāng)他從另一面的通道中走出來,史矛革的目光瞬間轉(zhuǎn)移。
“蟲子,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要找的是它嗎?”
史矛革面對著凌歧所在的方向低語,聲音依舊宏大。同時它微微撥動著爪子,即便它已經(jīng)心翼翼,動靜還是太大,卻也讓幾件看上去就很特殊的寶物暴露在了空氣中。
那些寶物一共有三件,零碎分布著。
它們分別是一柄紫金的權(quán)杖,一琉璃制嵌滿鉆石的皇冠,以及一顆拳頭大、閃閃發(fā)光的寶石!
山之心!
“當(dāng)你見到它的時候,一眼就能認(rèn)出它來!”
凌歧腦海中浮現(xiàn)起某個矮人醉后的胡語!
這顆寶石足有鵝蛋大,有著鉆石的燦爛,卻比鉆石更奪目。即便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中,它依舊能散發(fā)著醒目的光輝,因為它就是顆耀眼的光源!
它的色澤呈現(xiàn)深藍(lán),帶紫意,仔細(xì)看卻像是七彩的。
這顆被矮人們命名為山之心的天然寶石,它和凌歧曾經(jīng)獲得過的特殊物品山脈之心有著相似的名字,兩者從內(nèi)到外卻都截然不同。
同是出自自然,山脈之心是一整套,并且時刻散發(fā)著濃郁的圣潔氣息。它從內(nèi)而外都彰顯著生命奇跡的味道,身也蘊(yùn)含了強(qiáng)大的能量。若不將它及時從瀕死的山嶺巨人心中取出,并且加以妥善的保存,它們很快就會變成真正的石頭。它是一種自然造化,純潔之美。
而山之心,它就是一顆寶石,沒有任何特殊的力量。但它很美,純粹的美,美得炫目,美得迷人。
凌歧不知道當(dāng)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和最美的寶石同時出現(xiàn)在一個人類面前,這個人究竟會怎么選擇。但若是矮人,相信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阿肯寶鉆!
能和這樣的東西并列,那一杖一冠顯然也不是凡物,凌歧卻沒有過多觀察。
他慢慢走了過去,巨龍的目光隨著他的步伐移動。他停在一個極危險也極巧妙的地方,那是一條臨界線!
史矛革不會因為懷疑而在這個距離之外攻擊他,但他相信它一定不會容許一個、哪怕還不能肯定存在的東西,在打擾它一次美夢后,又接近它的身邊。
“喔偶~喔偶~”
“一百尺,蟲子對自己很有信心嘛。”
“那么,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傳中蘊(yùn)藏著非凡魔力的權(quán)杖,還是精靈王的皇冠,或者阿肯寶鉆!”
凌歧沒聽清那根權(quán)杖的名字,又或許它的名字就不是易學(xué)易懂的通用語能概括。
他只覺得必須做什么來停止巨龍的自言自語,否則他不肯定,在對方自以為鎖定他的位置后,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巨龍都是傲慢而自大的,后者又會令它們提前失去理智。現(xiàn)在史矛革的語氣正在變化,顯然他開始確定某位虛無客人的存在。
若是分身還在,要吸引巨龍的目光非常簡單。
現(xiàn)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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