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怡海家園。
幾個學(xué)生模樣的少男少女,圍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一起欣賞著熒幕中上演的一部恐怖片。
這部叫做《山村老尸》的恐怖片,是一部古董級別的老電影,對于這些少男少女而言,它的年齡甚至比他們的年紀都大!
用48寸的液晶智能電視看一部接近二十年前拍攝的恐怖片,不得不承認,這些年輕人還真是有癮。
十幾年前,或許這部電影曾風(fēng)靡一時,讓不少人談之色變。
可是對于如今許多年輕人來,那種過時的拍攝手法,電影中一些讓人無法忍受的垃圾特效,老掉牙的情節(jié),都導(dǎo)致影片的觀賞性大幅降低。
或許,事無絕對,不定就有人好這一口,專愛看老電影。但是總不至于一群十幾歲的崽子,都是這樣。
何況這七八個少年,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齡,此時卻被一部十幾年前拍的老電影嚇得臉色發(fā)白,連話都不敢多一句,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熒幕,這也實在太夸張了。
“郎在歡心處,妾在腸斷時,委屈心情有月知”
“啊!!!”
就在熒幕中傳出一陣鬼氣森森的粵劇唱段時,一個人高馬大的少年忽然怪叫了一聲,嚇了其他人一大跳。
“臥槽!吳一塵,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孬種!嚇死寶寶了!”
其他人不滿的看了看少年,又將目光轉(zhuǎn)回了電視,也不知道這部電影有什么吸引人的。唯有坐在他身邊的少女,在他手臂上狠狠捏了一把,埋怨了一句。
“相逢不易分離易,棄婦如今悔恨遲,君憶否當(dāng)日鳳凰欣比趣”
歌聲還在繼續(xù),其他人明明已經(jīng)被嚇的臉色發(fā)白,但就是無法挪開自己的視線,仿佛已經(jīng)被勾了魂去。
吳一塵驚魂未定的看了看敞開的客廳大門。
因為今天下午有暴雨,所以外面黑漆漆的,如同夜幕提前降臨。
屋子里不開燈的話,也是黑咕隆咚一片。客廳中好歹還有幾盞燈,有熒幕的微光。門外的走廊,完是伸手不見五指。
必須承認,這種天氣看鬼片,真的很帶感。
“萌萌,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外面好像有人在唱戲。”
吳一塵聲音顫抖,不確定的問著。
紀萌白了吳一塵一眼,顯然覺得他是在悚人聽聞。
“瞎!哪有什么人唱戲,都是電影里的!”
完,少女不再搭理少年,也和其他人一樣,專心致志的看起了電影。
“又記否續(xù)負恩情過別枝,又情否舊愛已無身宿處,又念否有娘無父一孤兒,妻君呀!你又可知否我久病成癆疾,不久會為你傷心死!”
吳一塵又聽到了那陣從客廳外飄來的歌聲,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
此時電影的劇情,已經(jīng)進入到另一個階段,剛剛女鬼的唱腔早就結(jié)束,那么——
吳一塵不敢再想下去,他的心中充滿了極度的不安。
他掃了掃周圍其他專心致志的人,又看了看自家熟悉的電視機,里面播放著的是一部十幾年前拍的老電影,清晰度卻高的嚇人。
這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這部電影雖然在絡(luò)上的評價不低,但是以他自身的眼光來看,也只是不錯而已,遠遠不至于讓一大群人一起看的目不轉(zhuǎn)睛。這又不是一群色狼圍在一起看島國的行為藝術(shù)片。
忽然,吳一塵恍惚了一下,驚覺到了最不妥當(dāng)?shù)牡胤剑?br />
他們幾個人,原只是來他家碰個頭,然后就要出去k歌。后來因為天氣預(yù)報下暴雨,所以耽誤了,但又是什么時候決定聚在一起看電影的?是哪個腦殘?zhí)岢鲈谶@種鬼天氣看這樣一部鬼片?
依稀間,吳一塵想到了一個名字,這個建議,好像是美提出的!
“美?”
班里有這樣一個人嗎?
吳一塵集中精力去想,沒看到門外一閃而過的黑影。
忽然,他臉上思索的表情完僵住,因為他終于想到了美的名字。
“楚楚人”
吳一塵的身體忍不住開始打顫,不是他慫逼,實在是這一切都太讓人難以置信。
吳一塵忍不住握緊了胸前用紅繩系著的一個木人吊墜,這是他姥姥臨終前留給他的。
朋友同學(xué)都只知道吳一塵是學(xué)校籃球隊的隊長,是校園里的一霸,人送外號“單挑王”,一些社會人員都要給他幾分面子。但幾乎沒人知道,受到家中老人的影響,吳一塵很有迷信。
老一輩的人迷信很正常,然而年輕人,卻幾乎沒有幾個會對那些牛鬼蛇神感冒的。
“天尊保佑,大黑天尊保佑,夜叉神王護我”
吳一塵一邊默念,一邊裝作不經(jīng)意的撞了撞身邊的紀萌。
然而令他心神劇顫的是,身邊原軟玉溫香的女友,身體已經(jīng)僵硬的和一座雕塑一樣。
吳一塵好容易才忍住沒叫出來,連他自己都為自己此時的表現(xiàn)感到震驚,忍不住要喝彩。
那種面對不可思議的驚變無動于衷甚至還能自行其是的,根就不是正常人。
正常人里,最多的就是面對驚變驚慌失措或者魯莽行事的,能和他此刻一樣保持冷靜的都是鳳毛麟角。
“夜叉護法上我身!夜叉護法上我身!”
吳一塵握緊了胸前的吊墜,心中默念。
他也不知道這種請神的做法有沒有用,許多專家都,所謂神打只是一種精神催眠,吳一塵對這種法不置可否,但他的確深信“神打”確有其事!
吳一塵在校外最輝煌的一戰(zhàn),是一個人打十個手持棍棒的混混。別人只以為他人高馬大,加上連過幾年功夫,所以才那么生猛。其實吳一塵自己很清楚,那完就是“神打”的功勞!
現(xiàn)實世界不是電影,甭管你多**,腦后一棍鐵定撂倒。吳一塵有一個哥哥就是部隊里的特種兵,不是特警,是真正要出國執(zhí)行特殊任務(wù)的特殊軍人。吳一塵一年也見不到他幾次,而且這位堂哥從來不和他部隊里的事。但是他哥哥曾經(jīng)告訴過他,千萬不要相信什么電影,一個打一群都是騙人的。就算是特種兵,若不肯下死手,一不心被三五個保安反過來打死都有可能。
所以不管“神打”是不是精神催眠,吳一塵都將這招當(dāng)成殺手锏。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夜叉神王麾下的護法上了他的身,吳一塵忽然感覺眼前青蒙蒙一片,看什么都像是帶著一層霧氣。
這種情況前所未有,他不是第一次請神,但通常的確只是起到一種類似興奮劑的作用,就像所謂的精神催眠,從沒想過會有這么夸張的效果。
“阿彌陀佛!”
吳一塵這個異教徒,都忍不住求助起西方教的某位大佬來。
他先是裝作無意的看了看周圍其他人,這一看不打緊,差把他嚇尿。
原來每個人的背后,都像是貼著一個黑色的影子,仿佛剪紙一樣,壓在他們身上,讓他們動彈不得,只能乖乖盯著眼前的電視。
電視根沒有打開,熒幕上黑漆漆一片,倒映出屋內(nèi)的場景,哪里有什么山村老尸的電影。
吳一塵屁股動了動,想要偷偷站起來,可是當(dāng)他眼角的余光瞥見那道站在門口低著頭的藍色魅影,他的身體劇烈搖晃了一下,頃刻又變得無比僵硬。
和其他人一樣,吳一塵乖乖盯著什么都沒有的電視,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著。
“我勒個去!”
吳一塵此時的心情,已經(jīng)無法用崩潰來形容,因為他高速運轉(zhuǎn)的大腦,很快就變成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尊像是佛經(jīng)中描寫的夜叉、又像是惡鬼的形象,坐鎮(zhèn)中央。
吳一塵不知道自己此時此舉,能不能瞞過門口那只惡鬼,又能不能自救——
或許這根是在做無謂的掙扎,或許那只鬼最想玩弄的就是他!
無奈他仍然想不明白,倘若這世上真的存在惡鬼,惡鬼還那么厲害,為何以前他沒碰到過,也沒聽姥姥他們提過?
要知道和普通人不同,吳一塵母親的老家,是在一個封閉的山村中,祭祀的是一尊叫做大黑天的邪神,身就詭異的可以。真要有什么厲害的邪祟,老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他甚至很清楚的記得,姥爺曾經(jīng)給他講過一些鬼故事,最后很明白的告訴他,這個世界上能影響到現(xiàn)實的只有“神”,所以“神打”才會流傳至今,而鬼是道,最多只能嚇嚇人,是不可能干涉現(xiàn)實的!
那么,不遠處的那位又是什么?充氣娃娃?
吳一塵希望這是夢境,卻仍然不敢丟掉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抓緊了胸前的人形槐木吊墜!
忽然,吳一塵感覺有一雙冰涼的手觸碰到了自己的肩膀。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眼角的余光瞥向門口,那藍衣女鬼,已經(jīng)不知所蹤!
幾縷頭發(fā)落在臉上,帶來一些冰冷、麻癢的感覺。
吳一塵渾身血液都像是被凍住,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完了!”
“這就完了?坑爹!”
吳一塵不滿的看著手機,這篇好友季玉發(fā)布在微博上的,用他們幾個玩的比較要好的朋友真名代入,讀起來的確蠻有意思。
只是對于這種寫到一半劇情就戛然而止的做法,吳一塵當(dāng)真是恨的牙癢。
“法克!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我寫死!”
吳一塵將手機隨意丟掉床頭,然后走出屋子,準備去衛(wèi)生間洗個澡。
吳一塵的家是典型的大戶,三室兩廳,面積接近一百五十平,南北通透。
平時,只要把兩頭的窗戶一開,吳一塵絕對不會覺得家里氣悶。幾個朋友一起來玩,也不會顯得擁擠。
因為父母經(jīng)常出差的關(guān)系,吳一塵反而覺得家里很冷清,沒事都不喜歡老實待著。
可是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兒,吳一塵總覺得家里很悶,就好像有很多人擠在一起一樣。
這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
松了松領(lǐng)口,吳一塵選擇性的讓自己忘掉這些怪異。經(jīng)過客廳門口的時候,他鬼使神差的朝著里面望了一眼,然后就愣住了。
因為他看到,就在客廳中,電視機已經(jīng)被打開,里面放著一部無聲的電影,圍繞著茶幾擺放的幾張沙發(fā)上,有七八個少男少女坐在一起。
就在吳一塵朝著這些少男少女望去的時候,他們也齊齊看向了門口他。
吳一塵瞳孔驟然收縮,因為這些人,竟然都是他的熟人。
然而他們的面孔,都是紫青色的
季玉躺在床上,用手機翻看微博,見對于自己的新作品關(guān)注和留言的人并不多,不禁撇了撇嘴。
好在他寫東西也不是為了人氣、盈利,只是想寫才寫,所以也不在乎是否有人關(guān)注。
起碼,他相信他那幾個朋友還是會來看看的,比如在最新連載的短篇下面,就有好幾個損友的留言,大意是季玉寫的還不夠恐怖,而且居然把吳一塵寫成主角,把他們寫成配角,讓他們很不爽之類的。
季玉看了,一笑了之。他們這些人就是這樣,在學(xué)校里是霸王,出了學(xué)校也不是什么好鳥,平時問候人家母親的話不離口。指望這些好朋友用愛和溫暖來鼓勵自己才有鬼,換成性*愛倒是有幾分可能。
季玉放下手機,看了看鬧鐘,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傍晚,于是準備下床去弄吃的。
現(xiàn)在的智能手機,什么功能都有,時鐘更是基礎(chǔ)中的基礎(chǔ),但是季玉卻不習(xí)慣用手機看時間。
他的床頭,鬧鐘是必備物件之一。出門不戴手表,渾身都會不自在。
季玉看了看天色,感覺有不爽,因為外面還在下雨,這表示像他那么懶的人,不得不放棄去外面搓一頓的打算。
他們幾個,還都是在校的學(xué)生,但是由于父母親人大都不在身邊,所以平時都自由散漫慣了,也因此才能玩到一起。
幾人中季玉不是家境最好的,也不是長得最帥的,但和誰都能玩得開,因為他的性格最好,平時除了一些無傷大雅的怪癖,也什么都能玩、敢玩。幾個異性朋友,幾乎都和他滾過床單。
季玉想打電話叫一份外賣,可是想起來冰箱里還剩下半條熟火腿,上次去超市也被一個漂亮的促銷,硬是推薦了一款統(tǒng)一新上市的豪華方便面,不試試有心癢。
幾十塊錢一碗的方便面,對于窮學(xué)生來就是奢侈品,可是季玉真沒覺得那很貴。這年頭在外面吃個平民私房牛肉面都要二三十塊錢一碗,青菜漲到了五六塊錢一斤,方便面稍微貴一,很離譜嗎?
季玉搖了搖頭,準備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一次。
很多人都煮方便面也有講究,恨不得用一連包方便面做出一桌滿漢席,季玉沒那么無聊,只是打算隨隨便便煮一下。
哼著調(diào),季玉朝著樓梯間走去。
他家是那種早期農(nóng)村被征用土地后分配到的獨院獨戶,雖然比不上別墅豪宅,但是空間方面的確比現(xiàn)在盛行的公寓大很多。
樓梯間有陰森,不過這是裝修的問題。
當(dāng)時有個裝修師傅什么房子風(fēng)水有漏,所以樓梯不能按照洋房一樣裝修,忽悠的他爸媽還真信了,結(jié)果就弄得一層層階梯還是水泥的。
這地一走十年,季玉也習(xí)慣了。
雖然樓梯間陰森森的,但是期間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直到站到一樓廚房的冰箱門前,季玉連只蟑螂都沒碰到。
“喵——”
就在這時,一聲貓叫嚇了季玉一跳。
他朝一旁的窗戶望去,發(fā)現(xiàn)外面的窗臺上,一只虎皮貓正扒拉著窗戶,瞪大眼睛瞪著他。
“臥槽,這年頭,連貓貓都在冬天發(fā)*春,也怪你家季玉少爺長得太帥,可惜不知道你是公的還是母的。”
大概是為了平息心中的恐懼,看到那只幾乎人立起來趴在窗戶上的野貓,季玉沒心沒肺的調(diào)笑了一句。
這一幕場景看起來真的有嚇人,不過季玉膽子身就不,也沒疑神疑鬼。而且他已經(jīng)想起來了,這只不知公母的野貓,他以前用剩飯剩菜在門口喂過一段時間。后來有段時間沒看見它,還以為跑了,現(xiàn)在看來又回來了,估計貓還記得他,來討吃的。
季玉搖了搖頭,想著自己待會兒吃剩下,留給它也沒啥。
看這老貓慘兮兮的眼神,大概是餓壞了。至于把野貓放回家門,那是想也別想。
打開冰箱,季玉準備開啟自己的大廚模式。
窗戶上響起了“咚咚”的敲擊聲,季玉不滿的看了看野貓,有些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做錯了。這貓雖然有靈性,但未免太分不清是非輕重。
此時,那貓的眼神已經(jīng)從最初的震驚和哀求,變成了恐懼,好像是在向他傳達某種意思,季玉也愣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縷毛茸茸的東西,垂到季玉的耳朵上,讓他甩了甩脖子。
“喵!!!”
那貓又是一聲慘叫,像是受到了某種巨大的刺激,爪子在玻璃上刮擦出一道刺耳的聲音,跐溜一下沒了蹤影。
“日!”
季玉這次是真被嚇到了,因為那只野貓叫的實在是太慘!
季玉抬頭看了看明亮的熒光燈,頭上什么都沒有。
搖了搖頭,他決定將這些異狀拋到腦后,先解決肚子問題再。
其實他此時也有想要離開家出去吃一頓的打算。可是外面的天氣實在太惡劣,把他困在家里,也是沒轍。
至于方才野貓的異樣,耳廓的麻癢,季玉只能用野貓忽然發(fā)瘋弄得自己心神不寧來解釋。
季玉看著屋外平靜的黑夜,一輪圓月掛在當(dāng)空,忽然感覺有些不妥、有些不安,好像自己忽略了什么。
忽略了什么呢?
季玉沒能想明白,就仿佛1+1明明是一個相當(dāng)簡單的問題,他的思維卻被引動陷入了一個盲區(qū)!
忽然,季玉意識到了什么,眸子里流露出了震驚。
然后還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yīng),眼前就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倒垂的黑色發(fā)絲,如同幕布一樣,遮住了他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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