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又是一年秋來到。
王慶反了,吞了廖立的山寨,上了房山立基數(shù)月,發(fā)展迅猛。
彰化軍節(jié)度使,大太監(jiān)楊戩搜刮的賦稅在送京時,連船帶錢糧護(hù)軍都一夜消失無蹤。楊戩得報,驚得一屁股坐地上,老家伙當(dāng)場嚇暈了。
這一年想卡貨運船敲詐勒索滄趙,誰知人家不向兩淮供貨了。趙岳之后再不見滄趙的船,直接造成兩淮生意蕭條許多,商稅暴減。
楊戩別想多收稅討好皇帝,就是想完成以往稅收額也艱難。
為彌補損失,滿足皇帝揮霍,保住地位,發(fā)狠敲詐勒索兩淮沒官方背景的富戶,逼反了許多豪強(qiáng),迅速壯大了王慶,結(jié)果仍是一場空。
就算眼前這一關(guān)能過去,卻能刮的富戶都刮倒了,明年又怎么辦?
難道不要臉地去求滄趙繼續(xù)供貨?
求就能求來?
趙公廉既不怕他,行事也夠狠夠決然,只怕不玩死他不罷休。
朝廷震驚,追查無果,皇帝惱怒楊戩辦事不利不用心,就把楊戩削官代職嚴(yán)令清剿兩淮水寇山賊,追繳回賦稅將功贖罪。
糜爛了兩淮軍,軍事草包楊戩哪是王慶的對手。
滄趙家兩兄弟都不稀得管,楊戩的好日子也到了頭,離死不遠(yuǎn)了。
趙莊各處城堡住滿了幸福加入的暫居流民新人。留守的安保人員從容不迫有條不紊地帶領(lǐng)新人做好了應(yīng)對遼軍入寇的準(zhǔn)備。
趙公廉整軍準(zhǔn)備隨時和敢入寇者較量一番,進(jìn)一步清理禁軍。
九紋龍史進(jìn)、截道虎騰戣。下山虎騰戡、金毛犼施威、毒火龍楊烈、截命將軍鄧天保、鐵槍王大壽已調(diào)入濟(jì)州島帶騎兵。
王進(jìn)在五月把史家莊人帶到滄州,轉(zhuǎn)到灣島安居,自己帶著母親去了濟(jì)州島。開始了總教官生涯。陳達(dá)、楊春自然成了史進(jìn)的副將。
濟(jì)州總督杜壆厲兵秣馬,由李俊部配合準(zhǔn)備反寇掠遼國薊州練兵。
趙岳從灣島剛回到梁山不久,東京的楊林發(fā)來情報。
林沖家出事了。
一日,林沖、魯智深、楊林正在大相國寺菜園子喝酒講武,耍得快活。林娘子的丫環(huán)錦兒倉皇來報,夫人在寺外游玩被人圍住調(diào)戲。
楊林一聽,心道:莫不是二公子的那事發(fā)生了?
林沖和娘子不是一般的恩愛。頓時怒氣勃發(fā),急匆匆跑去解救。
楊林和魯達(dá)隨后跟上。
楊林邊跑邊:“哥哥,教頭禍?zhǔn)聛砹恕<尤朐蹅兊臅r候也到了。”
魯達(dá)早投了滄趙,守在大相國寺是為了楊林不方便的話,忽悠常來此演武喝酒的徐寧等人對朝廷離心,也是為了這一天。聽罷既喜又怒。大喝:“灑家看看到底是什么賊廝鳥造孽,定除了他。”
楊林道:“哥哥幫林教頭震懾一下惡根也好。且不可現(xiàn)在動手收拾,免得多意外。二公子必來。那子活不了幾天。”
魯達(dá)嗯一聲:“你還要留在東京做事,不方便出面,俺去也。”
拎著寶杖跑過去相助。
圍解了,林沖卻被高衙內(nèi)肆意嘲諷了,林娘子被高衙內(nèi)盯上了。
在趙岳心里,給林沖足夠的底氣。讓林沖能有大目標(biāo)敢放膽干,林沖算得上能獨擋一面的帥才。至少是大將之才。
在人品上,趙岳對林沖評價更高,認(rèn)為是可靠的丈夫,可靠的朋友,可靠的下屬和同僚。
這個人仁厚寬容,不重地位尊卑,重義守信,沒有野心壞心。
當(dāng)初賴林娘子為姐姐,趙岳是真心要保護(hù)重用林沖。
一直不露底招攬,實在是林沖這個人太安于現(xiàn)狀,做事顧慮重重,有優(yōu)柔寡斷。不逼,他沒有轉(zhuǎn)變的動力,也狠不下心干事。
統(tǒng)兵講仁厚寬容可不行,優(yōu)柔寡斷更不行,沒有股狠勁和果斷,單靠武力高是鎮(zhèn)不住驕兵悍將,打不了大仗惡仗的。
他立即動身,帶二鐵衛(wèi)、王念經(jīng)和馬靈師徒快馬奔東京。
趕到東京卻天色已晚,城門關(guān)閉。
馬靈指著一處村莊的路邊人家,“公子,那有處寬敞宅院,可借宿一晚。明天也方便就近進(jìn)城。”
一行人過去叫門。
院門一開,一個,雄壯婦人出現(xiàn)在眼前。
這婦人確實雄壯,許多男兒不及,不能用肥大形容,而且面目兇惡,把叫門的武能嚇了一跳。
但趙岳對相貌沒感覺,也從婦人清正柔和的眼神知道她不是惡婦。
上前施禮,趙岳笑道:“在下滄州趙岳,因到東京辦事,卻錯過時辰關(guān)在城外,冒昧打擾貴府,只求借宿一晚,明早就離開。還請”
雄壯婦人聽到開頭,臉上閃過一抹古怪笑意。
“啊,趙公子不必客套。誰出門也不能背著房子,總有個不便。俺這里常有過路客人借宿,家中也還寬敞,不嫌粗陋,就請進(jìn)。”
趙岳謝了一聲,大家拉馬進(jìn)院。
閃目一瞧。
這宅院雖普通,卻房間不少,院子尤其寬敞,什么裝飾也沒有,只一口水井,一個兵器架,一個箭靶,一個喂馬棚。
一匹馬在悠然吃草。
趙岳眼尖,天色昏暗也看出此馬雖普通,卻是屁股有印記的軍馬。
雄壯婦人介紹:“我家主人是禁軍提轄,所以有這些擺設(shè)。”
趙岳笑著頭,卻突然伸手一抄。
一只急射而來的箭握在他手中顫抖。
連馬靈都驚一跳。
呃靠,這么近偷襲放箭,想要人命啊?誰這么狠?
再瞧,原來沒有箭頭。
可沒箭頭也是能射擊死人的。
只聽前面屋中咦一聲。隨即門一開跳出個大姑娘高喝:“滄州惡霸壞蛋再吃我一箭,看你還敢自恃領(lǐng)瞧天下英雄到處行兇。”
呵斥間已開弓如月,嗖。又是一箭。
這次可是有箭頭的。
趙岳劍鞘如電一拍,打飛箭,不禁皺眉。
剛才那枝,你對著我卻射的是耳邊空處,并非真想傷人。這只就純粹是惡意行兇了。
這么近的距離,有幾人能幸免?
你誰呀?居然如此大膽敢明目張膽殺人。
可沒等他有表示。又一只箭急射而來,又。居然精準(zhǔn)狠連珠三箭。
趙岳急忙以劍鞘掃開,正待喝問,就聽有人叫道:“丫頭住手。”
一三十來歲的道士閃出屋。瞪著那姑娘喝罵道:“爹一時不留神,你就逞強(qiáng)放膽闖禍。還不放下弓向客人道歉?”
趙岳、馬靈等一時有些糊涂。
主人不是軍官么?怎么又成了道士?有孩子的道士?
卻見那姑娘委屈道:“爹,閨女教訓(xùn)這個壞蛋也有錯?”
道士哼了聲:“教訓(xùn)?誰教訓(xùn)誰還不一定呢。不要再鬧了。“
那姑娘卻一撇嘴:“就憑他們?”
“有事,就和女兒大戰(zhàn)三百合。”
“嘿。”
道士不知是氣的。還是無奈。“爹還管不了你了咋的?”
姑娘這才收聲,狠狠瞪了趙岳一眼,一抹身進(jìn)屋了。
雄壯婦人站在一邊一聲不吱,臉上卻又露出那抹古怪笑意。
這時道士上前一抱拳,歉意道:“女好勝無禮,請公子勿怪。”
馬靈翻翻眼睛:殺人,你是無禮?得好輕巧。換個人早死了。
趙岳卻看清了那姑娘。
女孩身高近一米七,在后世也屬高個。體型似成年,實際相貌卻表明她歲數(shù)應(yīng)該和自己相當(dāng)。只是個十三四歲的中二蠻女。
眼前的道士滿面謙和。卻讓趙岳隱隱約約感覺到一絲威脅。
并非道士有惡意,而是武者自然而然具備的威懾力。
能讓戰(zhàn)過魔王李橫的趙岳有此感覺的,必定是超一流高手。
嘿,想不到隨便借個宿,居然就借到這樣的人家。
趙岳一時走神。
那道士以為趙岳不滿,又:“我這孩兒她娘死得早,平時不免多嬌慣了些。她年紀(jì)尚,不懂事,心地也并不壞。”
你的心尖子壞不壞,天知道。我知道的是她夠狠。趙岳笑了一下:“父親疼愛子女,應(yīng)該的。俺爹對俺姐姐,嘿。差不多。差不多。”
家中姐姐幸虧不會武,不然也是上房揭瓦上街揍人的主。
道士眼神一閃:這子一身雄武英氣,目光純正,渾身散發(fā)著上位者的從容強(qiáng)大氣勢,必然是位仁愛卻性格異常堅毅的主,怎么會是臭名昭著的惡霸?難道這里邊有什么秘密
“呵,公子不愧是仁愛滄趙之后,和女年紀(jì)相當(dāng),卻非頑劣女可比。”
趙岳剛要客氣,不想那大姑娘怒氣沖沖又跳了出來,叫道:“爹休要長他人志氣,滅女兒威風(fēng)。壞蛋哪里比我強(qiáng)?”
著奔到兵器架上抽出一根戟刀,也就是宋軍制式單月牙戟,一顫指著趙岳:“趙岳,有膽你就和姐大戰(zhàn)一場。能斗過三百合算你事。膽鬼敢應(yīng)戰(zhàn)么?”
趙岳身后的侍從都不禁既好氣又好笑。
連失去死黨兄弟,心情一直不好的王念經(jīng)也咧了咧嘴。
這丫頭長得真水靈,沒成年就這么誘人了,長大了指定是個傾城傾國的佳人,可怎么這么兇橫,兇野?兇狠?兇猛嘖,不知怎么形容了都。
馬靈再次聽到三百合,心:一百合也累死你。吹牛皮,你干嘛不吹大些,來個一千一萬合?
可一見這女娃使的是戟,頓時有了興趣,定睛一瞅。
嗬?
年紀(jì),還是個女孩子,用的戟居然是鐵打造的,不粗大也至少三十斤。
問題是,你拿得動,當(dāng)真能耍得起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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