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晚上,張遼便率領(lǐng)著一支輕騎兵,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魏營,以護(hù)糧的名義南下。
為了達(dá)到奇襲的效果,盡量的隱藏行蹤,此役所帶的兵馬自然是越少越好,所以蘇哲只給了張遼五千精騎。
張遼則帶著五千精兵,先南下,再于半路折返向西,直奔陰山。
……
兩天之后,拓跋李胡再次來到魏營。
這一次,他不但帶來了拓跋力微的降表,還帶來了二十萬只羊作為顯示誠意的勞軍之禮。
蘇哲站在箭塔上,看著茫茫多的牛羊,源源不斷的被趕進(jìn)大營之中,嘴角揚(yáng)起一抹諷刺的冷笑。
拓跋力微為了換取他的納降,不惜獻(xiàn)上二十萬只羊,看來是真的下了血本。
可惜,拓跋力微還不夠了解蘇哲,如果他知道蘇哲滅鮮卑的決心的話,就絕不會這么天真了。
當(dāng)天,蘇哲便下令,先殺一萬只羊,犒勞追隨他遠(yuǎn)征塞外的將士們。
全營沸騰。
入夜時分,整座大營都被濃濃的肉香彌漫籠罩,二十萬將士們分一萬只羊,平均二十個人分一只,足夠每個人都吃飽喝足。
有肉吃,有酒喝,這些血戰(zhàn)余生的將士們,精神倍加高漲,斗志也越發(fā)狂烈,對蘇哲這個天子,自然是更加敬畏感激。
一連三天,蘇哲都是宰羊殺牛,盡情的犒賞將士們,整個魏營跟過年時的,每天都是狂歡。
作為使臣,拓跋李胡還得留在營中,陪著蘇哲狂歡,嘴上陪著笑,心里邊卻在滴血。
要知道,魏軍吃的那些肉,可都是他們鮮卑人從牙縫里省出來的,就這樣被他們的敵人享受了,拓跋李胡心里能不難受才怪。
可惜,作為弱者,他只能打掉了牙齒,往肚子里吞血,強(qiáng)顏歡笑,不敢有任何表露。
是日,又是一場狂歡。
皇帳內(nèi),拓跋李胡瞧見蘇哲喝的高興,趁勢道:“陛下可對我們的誠意還滿意嗎?”
“滿意,朕很滿意!”蘇哲哈哈一笑,“你回去告訴拓跋力微,好好的替朕管著草原,莫要再動那些不該有的念想,每年準(zhǔn)時上貢,備足了牛羊送來洛陽給朕,朕保他繼續(xù)坐他可汗的位子。”
“是是,多謝陛下隆恩。”
拓跋李胡忙是感恩戴德,狂拍了一翻馬屁,隨后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但不知陛下打算何時班師呢?”
蘇哲嚼一口羊肉,笑道:“將士們吃飽雖足了,力氣也養(yǎng)足了,用不了兩三天,朕就會回師南下。”
拓跋李胡得到了蘇哲的承諾,暗松了一口氣,悄悄瞟向蘇哲的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陰冷恨色。
“蘇哲,今日你吃了我們大鮮卑這么多肉,他日我們東山再起,牧馬南下,我們必叫你付出十倍的償還!”
……
鷹城西北,陰山南緣。
崎嶇不平的小路上,張遼統(tǒng)率的五千魏軍騎兵,正在忍著饑渴,一路疾行。
為了避免被鮮卑人的斥侯發(fā)現(xiàn),張遼這條偏路,是向西走了很遠(yuǎn),再北上抵達(dá)陰山山脈。
然后,他的鐵騎再沿著陰山南緣,一路向著東面的陰山山口而去。
如此一來,魏軍大部分的路程,都是在山路上行進(jìn),鮮卑的斥侯絕不可能發(fā)現(xiàn)。
眼下秋收已過,時間已接近初冬,草原的天氣比中原冷的更快。
鐵騎狂奔起來,更是寒風(fēng)凜烈,迎面吹來如刀割一般。
張遼和他的將士們,卻無所畏懼,束緊衣甲,頂著寒風(fēng),一貴重狂奔。
大軍夜日疾行,每次休整不過一個時辰,只能嚼些肉干,和衣打個瞌睡,隨后再繼續(xù)前行。
一路艱難行軍,陸陸續(xù)續(xù)有五六百人掉隊(duì),張遼卻從未停下過前行的速度。
不知不覺,已是五天之后。
當(dāng)?shù)谝豢|晨光升起,照在張遼疲憊的臉上時,他不由笑了。
前方已茫茫草原,他終于走完了這段山路。
舉目遠(yuǎn)望,前方不遠(yuǎn)處,一座開闊的山口,赫然出現(xiàn)在里許之外。
一條大道從山口伸延出來,一路南下,通往鷹城方向,道路上,依稀可見南來北往的鮮卑牧民和騎兵。
陰山山口終于到了!
不到五千的魏騎兵們,興奮到低聲狂吼,滾滾殺機(jī)將幾天來的疲憊一掃而空,迫不及待的要大殺一場。
張遼卻并未急于進(jìn)攻,而是親自潛近山口,觀察布防情況。
山口處果然并沒有鮮卑重兵,只有不足一千鮮卑軍在駐守,甚至連象樣的大營也沒有,只是在山口旁的曠野上扎下了幾百頂帳篷而已。
敵軍空虛,正是趁機(jī)突襲的大好時機(jī)。
張遼回到樹林之中,大刀一揚(yáng),豪烈叫道:“弟兄們,前邊就是陰山山口,敵軍毫無防備,咱們立功的機(jī)會就在眼前,還等什么,隨我沖出去,奪下山口!”
張遼一馬當(dāng)先,策馬狂奔而出。
“殺——”
“殺——”
五千大魏騎兵們,如同出籠的猛獸一般,狂聲怒吼,策馬涌出樹林,挾著鋪天蓋地之勢,朝著陰山山口襲卷而上。
眨眼間,鐵騎如潮襲至。
陰山山口的鮮卑人,立時亂成了一鍋粥。
“快看,那是魏軍騎兵嗎?”
“魏軍不是在鷹城與咱們可汗對峙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陰山山口?”
“怎么辦,我們就這點(diǎn)兵馬,怎么可能擋得住啊!”
“快去向可汗求援。”
“來不及啦,快跑吧!”
尖叫聲,哭鬧聲,頓時響徹山谷。
一千多號鮮卑兵們,匆匆上馬,試圖做最后的抵抗。
那些驚慌的牧民們,則驅(qū)趕著他們的牛羊,驚慌失措的的望風(fēng)而逃。
為時已晚。
張遼一馬當(dāng)先撞入敵群,管你是普通牧民,還是鮮卑騎兵,一律斬殺,一命不留。
緊接著,后續(xù)的五千鐵騎大軍,便如潮水般輾撞,將一千敵騎轉(zhuǎn)眼淹沒。
刀鋒斬過,數(shù)不清的鮮卑人被斬落首級,鮮血染紅了山口,驚叫聲震天動地。
轉(zhuǎn)眼間,一千敵騎被斬殺大半殘存的不足百人,不是逃往山口往漠北,就是南下去鷹城投奔拓跋力微。
正午時分,張遼已立馬橫刀,站在血染的山口正中央,欣賞著這血染的戰(zhàn)場。
他身后,一面“魏”字皇旗,正冉冉升起。
陰山山口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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