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東方放曉。rg
蘇哲率三百步騎出城,一路北向,向著堵陽城與曹軍大營交界方向而去。
蘇哲自信曹操有英雄氣度,應(yīng)該不會在會面之時使毒計,但是為了安,他在動身前還是做了周密的安排。
早在他出城之前,蘇軍的斥候就四面出擊,分布方圓數(shù)十里,密切監(jiān)視敵營,偵察敵軍有任何方向的異動。
天光大亮之時,斥侯便送回消息,曹操也依照約定,只率三百步騎,以及一名護(hù)將離開大營,望南而來。
旭日東升,朝霞升起來,天徹底亮了。
蘇哲勒住了戰(zhàn)馬,凝目遠(yuǎn)望,看到北面大道方向,塵霧漸起,數(shù)百兵馬映入了眼簾。
緊接著,數(shù)名斥侯飛奔而歸,稟報那來的人馬,打著正是“曹”字大旗。
蘇哲便叫兵馬繼續(xù)前進(jìn),不到一刻鐘后,兩支三百人的隊伍,相隔著不到一百步的距離,很有默契的停止了前進(jìn)。
雙方的斥侯彼此前來,以證實對方的真實身份,做到最大限度的保證安。
當(dāng)確認(rèn)對面是曹操時,蘇哲輕吸一口氣,勒馬徐徐而出,胡車兒則緊跟在其后。
回頭看了一眼胡車兒,蘇哲便沒有一絲忌憚,可是安心前去會面。
畢竟,曹操麾下可是猛將如云,隨便挑出一員大將來,都是武藝絕倫,不可不防。
不過,就算是呂布在此,也休想追得上胡車兒的步伐,只要有胡車兒這個飛毛腿在,他就不怕任何人能威脅得到他。
劍眉鷹目的注視下,北面方向,就看到一名身形顯矮,背披紅袍,身著金甲的中年人,也在一騎護(hù)將,還有一名文官的保護(hù)下,緩緩的迎著蘇哲這邊而來。
相距七步,雙方停下了戰(zhàn)馬,對視彼此。
蘇哲細(xì)細(xì)打量,卻見那男人年近四十,臉色焦黃,相貌一般,往人群中一扎,絕對是路人級別的存在。
只是,他的身上卻散發(fā)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那雙眼半開半闔,更有一種掌控天下的威勢。
梟雄的氣度!
擁有這等霸絕梟氣之人,放眼天下,寥寥無幾,眼前這人,必是曹操了。
“曹孟德,果然氣勢非凡,非常人也……”蘇哲心下暗暗贊嘆。
曹操身邊那位文士,蘇哲看不出是誰,
他的目光,很快從那文士身上掠過,落在了他身后那名虎熊武將的身上。
那名武將虎背熊腰,身肌肉盤虬,黑漆漆的胡須,根根如鋼絲一般。
此刻,他正懷抱著雙戟,一雙猙獰的虎目,正死死的盯著他看。
那眼神中充滿了血腥,就仿佛一只警惕的野獸,隨時要沖上來,把他咬死,撕成粉碎。
“這家伙,應(yīng)該就是傳中的典韋了吧……”蘇哲心中暗忖,不禁感覺到背后有一絲涼風(fēng)吹過。
典韋的武藝,那可是當(dāng)世絕頂?shù)拇嬖冢m遜色于呂布,卻與關(guān)張等萬人敵相提并論。
若無胡車兒這個飛毛腿在身邊,典韋如果起了殺心,就這么沖過來,他能逃得了才怪。
“胡車兒,做好準(zhǔn)備,一旦曹操身后那個怪胎有異動,立刻帶我走……”蘇哲壓低聲音吩咐道。
“主公,你不是相信那曹操么?”胡車兒聲問道。
“防人之心不可無,心駛得萬年船啊,別廢話了,記住就是了。”蘇哲聲教訓(xùn)道。
當(dāng)他主臣二人,在嘴皮蠕動,聲嘀咕之時,曹操半開半闔的眼睛,也在暗暗打量著蘇哲。
他很好奇,這個名震天下的荊襄臥龍,會是怎樣的存在。
差不多就在一個月多前,他甚至都沒聽過,天下間,還有蘇哲蘇子明這號人物。
雖那時的曹操,還只不過是一個東郡太守,算不得什么大諸侯,但與他交結(jié)之人,卻皆是袁紹這等級別的大人物。
天下之間,能被他曹操所重的諸侯,也就是寥寥數(shù)人而已,甚至連劉表他都不放在眼里。
至于蘇哲,這么一個貓在荊州的寒門子,他又怎么可能聽過。
直到曹操聽,天子?xùn)|逃往南陽之時,他才注意到,那個出身寒門的南陽太守蘇哲。
緊接著,就傳來消息,這個蘇哲,竟然借著天象之變,洪水的威力,輕松擊破了一萬西涼鐵騎。
那可是西涼鐵騎啊!
當(dāng)年董遷都長安,討董諸侯坐壁上觀,唯有他曹操獨自率軍追擊,卻被西涼鐵騎殺了個大敗,從此往后,西涼鐵騎就在他心理上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連他都忌憚三分的西涼鐵騎,卻敗在了蘇哲之手,這讓他開始對這個出身寒門的南陽太守,產(chǎn)生了興趣。
直到半個月前,他聽到了蘇哲在新野,大破荊州軍,奪取樊城,兵臨漢水的消息時,他的內(nèi)心中,才終于產(chǎn)生了震動。
一介寒門,短短數(shù)月時間,就能迎奉天子,連破強敵,這是怎樣一種奇跡的存在!
曹操對這個創(chuàng)造奇跡的年輕寒門,不禁產(chǎn)生了深深的欣賞,迫切的想要一睹他的風(fēng)采。
今日,他終于如愿以償。
“這個蘇子明,看起來也很一般嘛,也就是比我英俊一點而已,倒也看不出什么特別之處,嗯,這個人藏的很深啊……”曹操暗暗尋思,上下審視著蘇哲。
前方,蘇哲跟胡車兒已交待完畢。
他抬起頭來,正視著曹操,從容的一拱手,淡淡道:“久聞曹孟德大名,今日幸得一見,果然是見面不如聞名啊。”
曹操以為蘇哲這只是客套的開場白,也抬起手來,打算還以客套,可這手拱了一半,卻忽然聽著有什么不對勁。
見面不如聞名?
這是什么意思,老子徒有其名么?
蘇哲看曹操那表情,回頭一尋思,方才意識到口誤,便又笑道:“錯了,應(yīng)該是聞名不如見面才對。”
“臥龍之名,早已遍傳天下,曹某也是神往以久,今日一見,當(dāng)真幸會。”
曹操這才繼續(xù)拱起手來,還了一番客套,只是這初次的對話,卻讓他感覺到一絲滑稽的味道。
“原來我蘇哲的名號,連大名鼎鼎的曹孟德都聽過了,真是讓我很意外啊。
蘇哲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話鋒一轉(zhuǎn),卻反問道:“不過你曹孟德不請自來,破我城池,殺我將士,好象有點言行不一啊。”
他的這番話,分明有質(zhì)問的意思。
曹操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眼神變的鋒利起來,淡淡道:“欣賞是一回事,保護(hù)天子又是另外一回事,為了天子的安危,我只能不好意思了。”
他果然是為了天子而來……
蘇哲一聲冷笑,道:“天子在我的保護(hù)下,吃的好睡的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勸你還是請回吧。”
“果真如此么?”曹操卻一臉質(zhì)疑,“既然天子一切都好,為什么還要召我前來南陽護(hù)駕?”
“你天子召你來護(hù)駕,可有天子的圣旨么?拿來給我瞧瞧。”蘇哲反問道。
曹操一怔,遲疑一下,方道:“天子并沒有給我圣旨,而是派人來傳了口諭。”
“口諭?孟德兄,你是在跟我開玩笑么?”蘇哲一聲冷笑。
曹操眉頭一皺。
還沒等他話時,蘇哲突然臉色一沉,大聲喝道:“曹操聽旨!”
曹操頓時愣住了,茫然的看著蘇哲,完被他這沒來由的一句來給懵了住。
蘇哲卻一正經(jīng)道:“天子口諭,命你速速將麾下兵馬交割于我調(diào)遣,然后獨自一人前去宛城入朝為官。”
曹操愣怔半晌,驀然間省悟過來,方才搞明白,蘇哲原來是在諷刺他。
只是為諷刺的手段,卻著實有些另類。
“哈哈哈,有意思,蘇子明,你當(dāng)真是個有意思的人,這世上像你這樣有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我喜歡!”
曹操也是另類,被蘇哲這般諷刺,非但沒有惱火,反而是稱贊起來。
蘇哲也笑了,收起了一正經(jīng),方道:“孟德應(yīng)該明白了吧,口諭這種東西,口無憑的,照你這么,隨便一方諸侯,就可以打著天子口諭的旗號為所欲為,那天子的口諭豈非太不值錢了。”
“所以,你是不信我嘍?”曹操收起了笑聲。
蘇哲拂手道:“當(dāng)然不信了,我臨行前可是親口問過天子,天子可是親口否認(rèn)跟你有過什么接觸,所以啊孟德,你多半是被某些陰險之徒給利用啦。”
曹操一時無言以對。
沒辦法,誰讓天子就在蘇哲的手中,蘇哲就是就代傳圣意的這個資格。
除非,他想像劉表那樣,將天子的旨意,視為蘇哲威脅下的被迫,該怎么做就怎么做。
沉吟片刻,曹操忽然輕嘆一聲,道:“蘇子明,咱們就別玩那些場面上的文字游戲了,干脆暢開天窗亮話吧。”
虛的過,終于輪到實的了。
蘇哲便道:“好啊,其實我也不喜歡揣著明白裝糊涂,孟德既然想亮話,那就先你的亮話吧,你入侵我南陽,到底想得到什么?”
“我只想保護(hù)天子,維護(hù)朝廷尊嚴(yán)。”曹操毫無猶豫的回答。
蘇哲冷笑道:“孟德,你這就沒意思了,既然是亮話,何必還來這些虛的,天子在我南陽,明明被我保護(hù)的好好的,用得著你自作主張來保護(hù)么。”
曹操卻語氣鄭重道:“你能連敗西涼軍和荊州軍,確實是當(dāng)世奇才,可惜你終究還是太過弱,天子在你那里根得不到真正的安,就算你能擋得住劉表,待董穩(wěn)定住長安局勢,揮師南下,你必敗無疑。”
“那個時候,天子便將重新被董賊挾持,必受董賊加倍的羞辱,你也將落得個身死名滅的下場,這一切,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曹操這番話,并沒有諷刺之意,倒是頗為真摯。
蘇哲微微點頭,淡淡道:“你的確實有幾分道理,那依你之見,我該怎么做?”
“很簡單,把天子送到兗州,讓我來保護(hù),你也歸順于我,以你的才華輔佐我,你我二人同心協(xié)力,成就匡扶興室的大業(yè),他日必可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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