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楊奉和白波軍?”蘇哲聽出了董昭的話外玄音。
董昭點點頭,笑而不語。
蘇哲下意識的從腰囊間,掏出了一顆蠶豆嚼在口中,沉吟不語。
正如董昭所暗示,白波軍確實是個隱患。
這四萬兵馬,把他們留在洛陽一帶當(dāng)然不放心,但若將他們帶往荊州,進入到他的統(tǒng)治腹地,若是生出什么亂子來,同樣后果難以設(shè)想。
如果能把白波軍分割開來,當(dāng)然是最好的,一切的隱患便消彌于無形之中。
關(guān)鍵卻在于,這幫白波降將們,倒是很懂的抱團,偏生就是不肯分開。
思前想后許久,蘇哲方是嘆道:“白波軍確實是隱患,但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辦法,只有將他們帶往荊州去解襄陽之圍,再看有沒有機會把他們分割了吧。”
“眼下這種情況,似乎這也是最好的選擇了。”董昭點頭附合。
當(dāng)下蘇哲便傳下號令給白波軍,叫他們做好準(zhǔn)備,隨自己起程南下,去解襄陽之圍。
……
洛陽城西,白波軍營。
蘇哲軍令下達的當(dāng)天,楊奉便在大帳中,召集了白波眾將。
“咱們白波軍的根基,在河?xùn)|一帶,洛陽離河?xùn)|又近,當(dāng)然是留守洛陽最好,為什么要去南方?”韓暹第一個表地反對。
那李樂也不滿道:“就是就是,咱們一旦去了南方,就等于落入了那位蘇車騎的老巢里,萬一他耍什么詭計,想要針對咱們,那咱們豈不是羊入虎口。”
大帳中,頓時響起一片反對之聲。
這時,徐晃卻正色道:“眾位將軍,咱們既然選擇歸順了蘇車騎,就是認(rèn)定蘇車騎乃明主,他的命令我們自然要聽從,就算是他叫我們赴刀山火海,我們也當(dāng)死辭才對,諸位方才所的,恕我不能贊同。”
“什么明主,就你徐公明覺的他是明主吧。”韓暹一臉不屑,“他要是明主,怎么才封了楊兄一個雜號將軍,到現(xiàn)在都沒賞賜我們多少錢財,你瞧瞧人家董公,多大方,哪像他那樣摳門。”
韓暹這么一抱怨,周圍眾人又是一片附合。
徐晃卻道:“話不能這么,判斷一人是不是雄主,豈能只看他給的賞賜多少!蘇車騎才新近崛起,自然不像董那樣財大氣粗,諸位之前不也是看中蘇車騎有前途,方才決定歸順?biāo)膯幔俊?br />
韓暹被堵了回去,只得不爽的嘀咕道:“我這不是看走眼了么,早知他這么氣,我管他有沒有前途……”
胡才卻不耐煩了,一拍案幾道:“管他是明主雄主,總之我和我的弟兄們是絕對不可能去南方的。”
“我也是,我就留在洛陽,哪都不去。”李樂也斬釘截鐵道。
大帳中,眾人又叫囂起來,叫嚷著不去南方,要留在洛陽。
啪!
徐晃忍無可忍,猛的拍案而起,厲聲道:“諸位要怎樣,我徐晃管不著,反正我是絕不會做抗命不從之徒,告辭!”
罷,徐晃憤然而起,甩手揚長而去。
韓暹便看向楊奉,面露譏諷之色,冷笑道:“我老楊啊,這徐晃起來還是你的部下,眼下看起來卻只對那位蘇車騎惟命是從,看來他現(xiàn)在是根不把你這位舊主當(dāng)回事了。”
楊奉臉色一沉,面露惱色。
就在這時,那李樂眼眸中涌起一絲精光,拍案道:“咱們白波的兄弟們也不是孬種,憑什么總給別人賣命,依我看,咱們不如反了那蘇哲,從他手里把天子搶手,占據(jù)了洛陽城,也學(xué)那董玩他個挾天子以令諸侯,那才叫真威風(fēng)!”
此言一出,帳中白波眾將頓時精神大振,情緒立時激亢起來。
韓暹也激動的叫道:“對啊,咱們有四萬大軍,那蘇哲在洛陽的人馬也就有一萬多,咱們奪了天子,拿下洛陽,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咱們憑什么給他賣命。”
“就是就是!”胡才一拍楊奉,“我老楊,咱們就這么干了吧,到時候你讓天子封你做大將軍,比那什么雜號將軍不知強一萬倍,咱們也都做四征將軍,那才叫妻風(fēng)快活呢。”
大將軍,挾天子以令諸侯……
那一個個激動人心的字眼,聽的楊奉不禁是熱血沸騰起來,激動的拳頭緊握。
韓暹見狀,趁勢又勸道:“我老楊,你就別猶豫了,眼下董都被打跑了,那蘇哲嫡系兵馬不過兩萬,還有幾千人函谷關(guān),這洛陽方圓百里之內(nèi),誰還是咱們四萬白波軍的對手,這可是天賜的大好機會啊。”
“是啊老楊,你也不比那蘇哲差,你有大將軍不做,難道真就甘心給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黃毛子賣命嗎?”胡才再添一把火。
楊奉身形陡然一震,胡才這番話,似乎是到了他的心坎上,陡然間激起了他的雄心。
他再沒有猶豫,騰的站了起來,豪然道:“爾等言之有理,我們四萬大軍,足以橫掃中原,豈能屈居人下,我楊奉就帶著你們奪了天子,拿下洛陽,咱們挾天子以令諸侯,共享富貴!”
他一拍板,眾白波將立時沸騰,群起歡呼,無不激動振奮。
當(dāng)下,楊奉便與他們商議,明日發(fā)動兵變,突襲洛陽,擊滅蘇哲,然后再迅速南下,去追擊沒走多遠(yuǎn)的天子和皇后。
商議已定,韓暹卻道:“楊兄,我可得提醒你,那個徐晃現(xiàn)在可跟咱們不是一條心,得想辦法先收拾了他才行,免的出了什么亂子。”
“徐晃啊徐晃,你不跟我一條心,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楊奉臉上掠起一絲陰冷,拂手道:“你們放心下,稍后我會找個借口把他召過來,埋伏下刀斧手一舉將他拿下,我絕不會讓他成了咱們的絆腳石。”
韓暹等人這才放心,眾人匆匆散去,各自去做兵變準(zhǔn)備。
人去樓空,大帳中安靜下來,楊奉激亢的心緒,也稍稍平伏,便琢磨著找個什么理由,把徐晃叫來,不動聲色的把他除掉。
“糟了,董承還在內(nèi)帳,我們方才的議論,豈不是都被他聽到了不成?”
楊奉驀然想起,急是提劍沖入了內(nèi)帳,卻見帳中早已空無一人,帳篷一角被撕了個大洞,顯然董承已悄悄溜走。
楊奉立時緊張起來,生恐董承走露了風(fēng)聲,急是從大洞追了出來,沿著地步的足跡追趕,沒幾步正好碰上一隊巡卒。
他一問董承去向,巡卒們回答,是董承往徐晃營盤方向去了。
“他這是怕走不快被我追到,沒敢直接去洛陽城向蘇哲通風(fēng)報信,卻去找徐晃庇護,該死!”
楊奉暗罵了一番,急是回往大帳,派親兵們把韓暹眾將,即刻追回來。
踱步于帳中,看著董承那個溜走的破洞,楊奉臉上已被殘冷的陰影籠罩,口中喃喃道:“看來,只有先下手為強了!”
……
徐字營。
徐晃一臉的沉重,回到大帳中,正襟而坐,閉目不言,沉思不語。
“我既已歸順蘇車騎,楊奉他們的不忠之心,就該向蘇車騎稟明才是,我好歹為楊奉效命過,雖當(dāng)日是為了保住一城軍民性命,不得不降他,但讓我告發(fā)他,我也過不去這道坎……”
正自沉思之時,帳外親兵來報,言是一人自稱叫董承,在帳外求見。
“董承,他不是在楊奉帳中么,怎么深夜前來見我?”徐晃心下生疑,遲疑了一下,還是命將傳入。
片刻后,董承風(fēng)塵仆仆的走了進來,還大口的喘著氣,顯然的走的太急。
“董將軍有什么要事,這么急著深夜來見我?”徐晃奇道。
董承喘過幾口氣,一臉凝重,沉聲道:“公明將軍,事情不妙了,楊奉他們暗中商量好,準(zhǔn)備明天發(fā)動兵變,突襲洛陽,擊殺蘇車騎,搶奪天子,想學(xué)董挾天子以令諸侯!”
徐晃身形一震,臉色立變,驚道:“竟有此事?我只道他們對蘇車騎心存不滿,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反復(fù)無信,竟然又想背叛蘇車騎?”
“千真萬確,乃是我親耳聽到,我還聽到那楊奉怕你站在蘇車騎那邊,打算除掉你!”董承又道。
徐晃心頭一震,眉頭深凝,眼神中涌起了深深的失落。
就在剛才,他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告發(fā)楊奉,卻沒想到,楊奉竟然毫不顧惜舊日之誼,直接就要殺了他。
董承卻急著勸道:“我是害怕被楊奉所害,才急著逃來向你報信,公明將軍,事不宜遲,請你即刻起部兵馬,趁著楊奉他們還沒動手,趕往洛陽去向蘇車騎報信吧。”
“楊奉,你先叛董,又要叛蘇車騎,是為不忠,我顧念舊日之誼,不忍告發(fā)你,你卻要設(shè)計害我,是為不義,既然你不忠不義,那就別怪我徐晃了!”
徐晃決意已下,騰的站了起來,就準(zhǔn)備下令召集部士卒。
就在他號令未下之時,突然間,帳外響起了震天殺聲,四萬八方似有兵馬殺來。
“糟了,楊奉他們定是發(fā)覺我逃走,提前要對你對手了!”董承臉色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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