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衛(wèi)兵們顯然是知道情況嚴重的,他們跟在亞歷山大身后,前面的人緊盯著他的背影,后面的人則注視著前方的軍旗。
亞歷山大意識到自己遇到了從未有過的危機,現(xiàn)在他對面的不只是號稱這個時代最強大的軍隊,更是他的敵人。
亞歷山大并不想和奧斯曼人為敵,只是對他來說這個時候正面對抗奧斯曼人是很不理智的。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奧斯曼帝國在將來的幾十,上百年,甚至是整整漫長的兩個多世紀里會如何的讓整個歐洲都匍匐在他們可怕的陰影之下,這個陰影籠罩的時間之久,以至要到經(jīng)過200多年盛極而衰的維也納圍攻戰(zhàn)之后才會逐漸淡去。
也只有到了那時候歐洲人才會徹底擺脫來自奧斯曼帝國可怕的威脅,可現(xiàn)在,正是他們走向輝煌的時候。
前面忽然傳來了連續(xù)的槍聲,兩個獵衛(wèi)兵拼命沖到前面,他們把亞歷山大緊擠在中央,同時不停的向后面的同伴喊叫。
越來越多的獵衛(wèi)兵越過了亞歷山大,在前進中他們的隊伍開始漸漸展開,就在這個時候布薩科已經(jīng)伸手用力拉住了帕加索斯的韁繩。
“大人如果你一定要冒險,也請你稍微冷靜些,我不能讓這樣的您去和奧斯曼人拼命。”
“布薩科,如果我們大家連明天的太陽都看不到了,那也不用計較死的時候是不是夠冷靜。”亞歷山大說著另一只手拔出了腰間的火槍“你是和我一起沖過去還是打算就在這給我講道理?”
布薩科發(fā)出聲無奈低吼,他放開亞歷山大的馬韁,同時對著旁邊的獵衛(wèi)兵們喊著:“保護好大人,否則就沒收你們在家鄉(xiāng)的土地!”
獵衛(wèi)兵們立刻叫喊起來,不知道是要保護亞歷山大,還是抗議布薩科要沒收土地的威脅。
而以此同時,前面的槍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聽上去明顯顯得十分散亂。
“奧斯曼人在沖擊缺口兩端。”
亞歷山大立刻意識到了危險,他知道那個缺口的寬度并不大,雖然被突破后的蒙蒂納軍隊面臨著被攔腰截為兩段的危險,但是如果奧斯曼人不能迅速擴大突破口,那么對那些沖進缺口的奧斯曼軍隊來說或許等待他們的就是從天堂到地獄的可怕境地了。
布薩科夾緊馬腹向前奔去,他遠遠就看到了一隊舉著東倒西歪的旗幟看上去一片混亂卻依舊還能勉強守住以一片灌木叢和土丘為工事的蒙蒂納軍隊。
“你們是誰?!”
布薩科大聲喊著,他已經(jīng)看到了幾個奧斯曼士兵灰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土丘前面,顧不上再追問,布薩科已經(jīng)帶著獵衛(wèi)兵迎上去,隨著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成排短槍齊射,剛剛沖上來的奧斯曼人立刻紛紛倒下,一時間奧斯曼人被這突然的打擊搞得大亂,同時守在土丘后面的蒙蒂納士兵一邊歡呼一邊奮力的用長矛和馬刀向著對面的敵人戳刺砍殺過去。
“比薩團!我們是比薩團!”一個滿臉血跡的年輕人提著卷刃的劍跑了過來,他一邊警惕的盯著對面敵人一邊回頭向布薩科喊“我是比薩團第二大隊的副隊官馬切尼,我們隊官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我指揮比薩團第二大隊。”
“干的不錯,馬切尼,你現(xiàn)在是隊官了。”一個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又橹宦晿岉懼藷岬臒崂藦木囫R切尼不遠的頭頂噴過,一個奧斯曼人應(yīng)槍倒地。
“大人!”叫做馬切尼的年輕人看到亞歷山大吃了一驚,可現(xiàn)在這種時候根本來不及說什么,他一邊抓起地上的一面盾牌為正裝填子彈的亞歷山大做掩護,一邊不停的吼叫著讓旁邊的士兵圍過來“保護大人!”
“沒事別管我,我身邊有獵衛(wèi)兵。”
亞歷山大說著從盾牌后面站起來,他舉起火槍對準一個正好跳上土丘的敵人,看到他的臉亞歷山大微微愣了下,那還是個孩子,從他臉上可以看到明顯的恐懼,可只一瞬間那張臉就變得猙獰起來。
那個穆色林姆步兵舉著盾牌擋在是身前,手里的彎刀舉過頭頂向著亞歷山大砍來。
“呯!”亞歷山大的槍口向下直接打在他露在盾牌下的腿上,那個少年慘叫著向前栽去,不等他的身子完全倒下,已經(jīng)有兩個比薩團的士兵手里武器紛紛砍在了他的身上。
那個少年不停的慘叫翻滾著,然后向土丘后倒了出去,而與此同時,已經(jīng)沖來的獵衛(wèi)兵們不顧一切的向著缺口的涌了上去。
沖在最前面的穆色林姆步兵被擋住了,與此同時缺口兩側(cè)卻在紛紛響起的凌亂槍聲中傳來陣陣喊殺聲。
奧斯曼人在整個陣線向右翼傾斜的同時,在發(fā)現(xiàn)了突然出現(xiàn)的缺口后,果斷的重新選擇了的突破的方向。
一隊奧斯曼騎兵發(fā)出聲聲尖嘯迎面沖來,看著這些安納托利亞輕騎兵,臉色陰沉的亞歷山大向下?lián)]動了手臂。
“波西米亞人!”盡管有傳令兵揮舞起了信號旗,但布薩科還是不由自主的回身向那些即便如此戰(zhàn)斗慘烈,可依舊后面列成幾隊看似悠閑的觀望著戰(zhàn)局的波西米亞騎兵吼了起來。
一聲如哨子般的尖嘯呼哨響起,一直好像在看戲似的波西米亞騎兵剎那間如沖破樊籠的猛獸般迎著對面的安納托利亞輕騎兵沖了上去。
雙方騎兵沖向?qū)Ψ剑絹碓浇а狼旋X的面容和手里馬刀鋒利的刀刃已經(jīng)看得清清楚楚,接著就在缺口前的空地上,雙方士兵驟然相撞,然后在紛紛錯身而過時,向著迎面而來敵人揮起了雪亮的刀鋒。
慘叫,血粼,接著就是被砍中的身體紛紛栽下馬背,失去主人的戰(zhàn)馬一邊悲鳴一邊依舊跟在隊伍后面盲目的奔跑著。
波西米亞騎兵繼續(xù)向前狂奔,他們必須得沖出一段之后才能減速回身,但是就在這時他們看到了奧斯曼人后隊中出現(xiàn)的一片素白的身影。
事實上那并不是完全素白,而只是一片白色的高頂平角帽的影子。
在平角帽的下面,一隊扛著火槍的奧斯曼士兵正緩慢卻穩(wěn)健的向著缺口方向行進。
“是奧斯曼近衛(wèi)軍。”
在缺口后面也注意到了那支軍隊的蒙蒂納士兵紛紛發(fā)出驚呼。
“終于來了嗎?”亞歷山大露出個苦笑,他沒想到剛剛才說走運的沒有遇上奧斯曼的近衛(wèi)軍,可現(xiàn)在就立刻應(yīng)驗了,更糟糕的是對方還是以擁有著犀利火力而著稱的新軍火槍部隊。
“準備迎戰(zhàn),準備迎戰(zhàn)!”那個叫馬切尼的新晉隊官突然跳上土丘大喊著,然后他又忽然跳下來向亞歷山大大說“大人你放心,我不會讓奧斯曼越過這個地方的!”
看著馬切尼那滿是血污的臉,亞歷山大伸手用力按了下他的肩膀:“你全名叫什么,至少如果我們一定要死在這里我應(yīng)該知道我和一起戰(zhàn)死的是誰。”
“尼古拉,大人,我叫尼古拉喬馬切尼,來自泰爾莫利。”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亞歷山大微微愣了下,然后他點了點:“好吧馬切尼,讓我們一起守住這兒。”
說完這話,亞歷山大又看了眼這個年輕人,終于忍不住接著說:“小心點小伙子,如果你走運沒死,別忘了來見我。”
說著亞歷山大向著對面依舊在向前奔跑的波西米亞人看去。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里不停的閃過那個名字。
泰爾莫利的尼古拉喬馬切尼,會有這么巧嗎?
奧斯曼火槍兵已經(jīng)來到沼澤地前,為了便于越過沼澤地他們的隊形略微展開然后開始淌著泥濘穿過沼澤地。
亞歷山大的心這時候異常緊張,奧斯曼新軍不但是奧斯曼軍隊里最精銳,也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精銳的軍隊之一。
而其中奧斯曼火槍兵更是不論武器裝備還是戰(zhàn)術(shù)水平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自己的火槍兵能與這樣的敵人抗衡嗎?
這些蒙蒂納士兵能頂住來自這支世界上最精銳的火槍部隊的猛烈火力嗎?!
波西米亞人還在向前沖,他們?nèi)绻肜@回到自己的戰(zhàn)線就必須躲避過那些穆色林姆步兵,否則一旦沖進大隊的敵人當中就有可能被他們糾纏住。
對面的奧斯曼火槍兵已經(jīng)越來越近,走在隊伍前的旗手身邊的鼓手敲響了軍鼓,火槍兵們開始方面腳步同時紛紛摘下肩膀上的火槍。
這時候波西米亞人已經(jīng)越過了側(cè)面的穆色林姆步兵,準備減速轉(zhuǎn)向。
奧斯曼火槍兵不慌不忙的裝填著彈藥,他們和蒙蒂納士兵不同,并不整齊劃一的動作看上去顯得有些凌亂,但是那黑壓壓的一片火槍卻又讓人看了不禁膽寒。
波西米亞人的速度慢下來了,雖然新軍火槍兵就在眼前,但是他們相信自己還來得及在敵人面前調(diào)轉(zhuǎn)方向,哪怕最終可能會有幾個倒霉鬼,但是奧斯曼火槍兵要想對他們造不成太大的威脅。
最前面的波西米亞人開始調(diào)轉(zhuǎn)馬頭,他們要在距離奧斯曼火槍隊不太遠的地方在敵人陣前轉(zhuǎn)向。
就在這時,波西米亞人似乎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那是從奧斯曼火槍隊側(cè)方傳來的混亂和吶喊,其中還夾雜著他們頗為熟悉的咒罵和咆哮。
這咒罵和咆哮的聲浪是那么大,以至就連在缺口后的亞歷山大也隱約聽到。
“那是巴爾干人?”亞歷山大有些不確定的問,在得到身邊人的明確回答后,他稍微一想就立刻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巴爾干人在追趕著穆色林姆步兵沖出缺口后幾乎大部分都陷入了陣線前的奧斯曼人的包圍之中,而這時候奧斯曼則一直向他們讓出來的缺口進攻,現(xiàn)在看來很湊巧的,那些試圖突破包圍的巴爾干人正好沖到了正試圖進攻缺口的奧斯曼火槍隊的側(cè)翼。
頭前的波西米亞人已經(jīng)轉(zhuǎn)向,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來自后方的號角。
沖鋒!
除了前面已經(jīng)開始掉頭的波西米亞騎兵,后面的騎兵在聽到號角時習慣的松開已經(jīng)要拉緊的馬韁。
與此同時,奧斯曼火槍兵已經(jīng)紛紛舉起了裝填好的武器。
槍聲轟鳴,正在新軍陣前不遠處橫向奔跑的波西米亞騎兵有人應(yīng)槍倒地。
也是同時,新軍火槍兵側(cè)面?zhèn)鱽淼幕靵y聲越來越大。
席素谷的注意這時候依舊在蒙蒂納軍隊的右翼。
在開始的籌劃中,席素谷就把集中力量進攻蒙蒂納右翼做為既定計劃,席素谷是個雖然靈活卻也意志堅定的人,他甚至曾經(jīng)因為與蘇丹意見不合而固執(zhí)的抗命,雖然后來證明他的建議是正確的,可在很多人看來席素谷的固執(zhí)多少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蒙蒂納軍隊中間忽然出現(xiàn)缺口這的確是個難得的好時機,不過即便立刻做出反應(yīng)把精銳的火槍部隊投入了對缺口的爭奪,但是席素谷依舊讓自己之前就特意安排了重兵的左翼盡快向敵人占據(jù)的右翼高地發(fā)動進攻。
席素谷相信,如果要給予當面之敵以毀滅性的打擊,只有徹底消滅其中一翼的兵力才可以做到。
而除了消滅敵人右翼部隊之外,席素谷還有著更大的計劃。
他要趁著消滅敵人右翼的時候,趁機改變陣線方向,由北向南的把蒙蒂納軍隊向下擠壓,直到徹底把他們推進背后的多瑙河里!
正因為有著這樣大膽而又堅決計劃,所以即便穆色林姆步兵一度切斷了蒙蒂納陣線,可席素谷依舊命令左翼迅速推進,向著蒙蒂納軍位于右側(cè)高地上的軍隊發(fā)動了進攻。
席素谷相信自己的計劃是完全可以順利實現(xiàn)的,特別是當他把手里進僅有的新軍火槍部隊投入戰(zhàn)斗之后,他相信左翼部隊一旦和突破缺口的部隊實施合圍,計劃或許會比之前設(shè)想的完成的更順利。
席素谷微微吐出口氣,他相信這次雖然依舊違背了蘇丹的命令,可結(jié)果至少不會再惹得蘇丹不快了。
指揮官已經(jīng)開始捉摸該回去之后該怎么向蘇丹解釋他之前抗命卻又能得到蘇丹諒解的理由,雖然他取得了勝利,但是這并不意味著蘇丹不會生他的氣。
而之所以他在屢屢抗命后現(xiàn)在還能那么受到蘇丹的信任,顯然并非如別人想的那樣只會一門心思的打仗。
缺口那邊的異變就是在這個時候發(fā)生的。
突然沖向新軍火槍部隊的波西米亞人并沒有對新軍造成太大的威脅,他們的沖鋒更多的是給新軍火槍兵造成了混亂,而這時候火槍部隊兩側(cè)的矛槊部隊已經(jīng)從兩邊向著波西米亞人包抄過來。
如果波西米亞人堅持繼續(xù)沖鋒,等待他們的將是陷入包圍之后被徹底殲滅的命運。
波西米亞騎兵果斷的放棄了繼續(xù)進攻,而且他們也的確已經(jīng)不需要再冒險,因為騎在馬上的他們居高臨下的發(fā)現(xiàn)因為他們的沖鋒而引來了敵人的矛槊部隊,那些之前還在盲目的橫沖直撞的巴爾干人已經(jīng)被他們的沖鋒造成的混亂吸引,這時候那些巴爾干人正瘋了似的向著新軍火槍部隊的后方?jīng)_了過來。
當新軍火槍部隊后面?zhèn)鱽硪黄靵y的叫喊聲時,亞歷山大和席素谷都剛剛給自己的部隊下達了新的命令。
4月4日下午5時許,在經(jīng)歷了險些被敵人突破了陣地的危機終于穩(wěn)定住了陣線之后,亞歷山大接到了一好一壞兩個消息。
好消息是險些闖下大禍的巴爾干團不但奇跡般的殺出了重圍返回了陣地,而且還很湊巧的趁機重創(chuàng)了對面敵人當中精銳的新軍火槍部隊。
而壞消息則是就在他拼命封堵險險被突破的中央缺口的時候,奧斯曼人的左翼突破了蒙蒂納右翼高地上的防線。
將近6000多人的蒙蒂納軍,有被敵人合圍在多瑙河畔的危險!
而與此同時,貢帕蒂剛剛走進采佩斯在布加勒斯特外城里的營地。
在那里,索菲婭正焦急的等待著亞歷山大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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