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因茨,帝國,宮相,這些詞匯任何一個都足以能讓人浮想聯翩,如果把它們再聯在一起,足以讓人對眼前這個看上去倨傲的老頭的來歷感到大吃一驚。
在歐洲,能成為帝國的就只有神圣羅馬帝國,而美因茨則是帝國七大選帝候所在地之一,這些就足夠驚人,而眼前的老頭居然自稱是帝國宮相,亞歷山大覺得自己好像遇到個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了。
和因為突如其來的意外收獲而覺得多少覺得有不現實的亞歷山大相比,自稱帝國宮相的老頭更是覺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愕然的看著高高的坐在馬上的年輕人,直到兩個士兵走過來一邊恭敬的向他行禮,一邊卻又架起了他的胳膊,老頭才終于醒悟過來發生了什么。
“你是法國人?”除了開始的意外,老頭很快就鎮靜了下來,他轉身向身后試圖反抗的隨從作勢制止,然后才皺眉打量著亞歷山大“這么我是被你俘虜了,那么告訴我你的封主是誰,讓他現在就來見我,我可以為自己付贖金,現在我可以回我自己的帳篷了嗎?”
亞歷山大有趣的看著面前這個聽到自己成了俘虜還這么拿著架子的老頭,從他這從容不迫的態度舉止上,倒是可以看出這個人應該是個大人物,而且只要想想這個人自稱是薩爾斯堡的伯爵,就可見他應該是來頭不了。
“大人,我是那不勒斯的領主。”亞歷山大笑著,他看到營地的人們似乎終于注意到了的這邊不同尋常的舉動開始變得騷亂起來,就微微抬手向身后做了個手勢,一時間波西米亞騎兵發出了歡快的呼哨聲,他們之前看著營地里堆積如山的貨物早已經眼睛發紅,現在看到亞歷山大發出了命令,波西米亞人首先呼嘯著向著營地里沖去。
營地里霎時響起了驚恐的叫喊聲,不論男女都被突然出現如餓狼般的波西米亞人嚇到了,他們驚慌失措的四下奔逃,有些試圖反抗的立刻被波西米亞人的彎刀敲昏在地。
“你究竟是誰,你知道自己是在冒犯誰嗎?”老頭完全被波西米亞人的野蠻激怒了,他用力向前掙扎了兩下,覺得無法從架著他的士兵手里掙脫出來就停下來冷冷的看著亞歷山大“你要為你現在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的,你的手下正在冒犯的每個人都是你只能仰視的大人物,至于我即便是那不勒斯的國王也要表示應有的尊重。”
亞歷山大頭,他倒不認為這個老頭在吹牛,當聽他是帝國宮相的時候,亞歷山大就知道這個人的確有對自己頤指氣使的資本,只是這樣的威脅對他來卻沒什么用處。
相反,卻讓他多少產生了些興趣。
“那么您的身份真的很高了?”亞歷山大饒有興趣的問。
“當然,”老頭微微讓自己站得更直些“我是帝國四相之一,是僅次于首相地位的重臣,如果你現在表示出足夠多的悔意,然后給予我應有的尊重,我可以考慮在你的國王面前赦免你的冒犯,不過你現在必須下令停止對整個營地的騷擾,然后讓你的士兵退出這里,這里是聯軍的后勤營地,里面還有很多身份高貴的貴族,決不允許受到冒犯。”
“原來是聯軍的后勤營地,”亞歷山大略感意外的抬頭看看,因為帕加索斯的身軀高大,所以讓他能差不多盡攬整個營地,看著那堆積如山的各種物資和搭建的大大的帳篷,亞歷山大覺得自己這次真是賺大發了“卡羅去告訴波西米亞人,不要輕易傷害這里的人,這些可都是珍貴的俘虜,他們每個人都是身價不菲呢。”
卡羅的眼睛也已經開始冒光,雖然聽上去這個老頭應該真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可卡羅還是沒搞明白他是什么人,不過亞歷山大的話他聽懂了,這些看上去正像老鼠似的到處亂竄的家伙,可都是一筆筆的贖金啊。
“快住手你們這些家伙,下手太狠了!”
“哎呦,大人您沒事吧,看看這怎么的,你們在干什么還不把大人扶起來。”
“那邊那個波西米亞人,你要是敢傷了他一根毫毛,我就讓人把你吊起來掛在旗桿上風干!”
卡羅的喊聲開始在營地里此起彼伏,只是聽著他那心急火燎氣急敗壞的叫喊,怔怔發愣的老頭總覺得哪里似乎有不對勁。
亞歷山大已經下馬,他一邊下令讓阿格里迅速占領營地,一邊向著宮相作勢邀請他和自己一起向營地里面走去。
“請放心您會得到您應得的待遇,”亞歷山大微笑著,這讓老頭的心微微放松。
其實他真正害怕的是那些看上去好像野蠻人般的波西米亞人,至于面前這個年輕人,如果他不是瘋掉了,怎么可能敢對自己無理呢。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要重申您是我俘虜,”只是亞歷山大接下來的話就讓宮相不那么高興了,他覺得這個人居然反復重復自己俘虜的身份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就在他要開口抗議時,亞歷山大已經繼續“所以請您現在寫封信,最好是給這里聯軍的最高指揮官,因為我需要用您換一個人。”
宮相露出了詫異的神色,然后就釋然的了頭。
“你有親人或者朋友被聯軍俘虜了?想要用我把他換回去?雖然這有辱我的身份,不過如果能幫到你我還是很愿意的。”宮相矜持的頭,亞歷山大的要求讓他已經開始相信眼前的糟糕處境很快就會過去,這個人既然要求交換俘虜那么很快自己應該就能自由了。
亞歷山大輕輕一笑沒有解釋,只是看著這個傲慢的老頭,他的眼睛已經微微瞇了起來,這個動作讓他不由想起了索菲婭。
老頭的帳篷很大,走進去的時候讓人不由會產生是走進了某個宮殿房間的錯覺,看到帳篷里居然還有分隔出來的房間,亞歷山大倒是對這位宮相大人的奢華多少有了印象。
“大人,我想我們現在可以談談關于您的贖金了。”亞歷山大笑著。
老頭慢慢坐下來,他這時候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他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試圖從他的衣著上看出這個人的來歷和分量,不過他隨后就有失望。
很顯然這個年輕人應該不是什么有地位的人物,而且從他對自己并不如何尊重的態度上宮相也能感覺到他應該就是個地方的領主,雖然這樣的人其實很好打發,可也往往會因為他們孤陋寡聞缺少應有的敬畏,至少宮相相信如果俘虜自己的是那不勒斯的某位大貴族,他們就會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地位和影響,自然就會對自己恭敬許多,畢竟也許過不了多久大家就有可能會在某次宮廷聚會上見面,到那時候不定那些人還得向他行禮呢。
可眼前這個帶著一群土包子軍隊的土包子領主,顯然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崇高的身份。
“我是薩爾斯堡的伯爵,所以我不會為自己的身價討價還價,那有辱我的身份。而且我要善意的提醒你,大概你不知道已經惹禍了,”宮相看著亞歷山大“那不勒斯是法國人的敵人,可你卻襲擊了聯軍的后勤營地,你也許只是個普通的傭兵隊長,但是我提醒你當你回到那不勒斯的時候你可能就要面臨一場審判了。”
聽著宮相的“善意提醒”,亞歷山大只是無聲微笑,這時候他的身邊已經只有保羅·布薩科,其他所有人都已經被派出去接受整個營地,畢竟這個營地看上去有大,而且囤積的物資也很多,這讓亞歷山大覺得有必要盡快搞清楚究竟自己撞上了個多大的戰利品,因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把所有東西都帶走的。
“大人,您還是先寫信吧,畢竟這件事很重要,然后再讓我們聊聊關于您的贖金,您認為3萬杜卡特是不是符合您尊貴的身份呢?”
宮相臉上露出了愕然神色,他原本認為這個人應該是因為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才會這么膽大妄為,可現在聽他出這么個贖金數量,宮相才感覺到這個人其實是很清楚他的身份的,這讓宮相原本輕松的心瞬間一沉,他開始用認真眼神打量這個年輕人了。
3萬杜卡特無疑是筆巨款,這對于任何一個哪怕以富豪著稱的貴族來都不是筆數目,而能付得出這么大一筆贖金的人,在整個歐洲也不是很多,可偏偏阿爾弗雷德·馮·科茨察赫就是其中之一。
科茨察赫是薩爾斯堡的顯赫貴族,這個家族歷代出過5位薩爾斯堡大主教,這些科茨察赫把持著薩爾斯堡大主教的位置將近百年,他們甚至公開身穿代表著無上尊貴的紫色法袍以彰顯自己的身份。
而就在幾年前,現任薩爾斯堡大主教更是狂妄的把預示著對皇冠守護之責的蕪菁草做為自己標志的一部分放進了家族徽章里,這讓整個科茨察赫家族徹底成為了薩爾斯堡這片帝國最富饒的領地之一的主人。
也正是因為這個,利奧波德·馮·科茨察赫才能在薩爾斯堡大主教的一力支持下成為帝國宮相。
科茨察赫家,絕對付得起3萬杜卡特。
只是,這個看上去像個土包子傭兵的領主,又是怎么知道的?
阿爾弗雷德·馮·科茨察赫用手輕輕撫摸著下頜上濃密粗硬的灰白短須,他的目光直直的盯視著亞歷山大,過了一會才頭:“告訴我你要用我和誰交換。”
“我向您應該知道這個人,”亞歷山大把準備好的鵝毛筆輕輕擺在宮相面前“法蘭西的騎士,法國駐羅馬的最高指揮官,薩伏依的德·夏爾侖。”
聽到亞歷山大的話,宮相拿著筆的手不由一頓,筆尖上的墨水滴下,在紙上留下片的墨漬。
卡羅走進帳篷的時候,看到亞歷山大正拿著一大本東西在翻看,見他走進來亞歷山大示意他先等一等,不過卡羅顯然有些因為過于激動無法安靜下來,于是他就在亞歷山大面前走來走去,直到亞歷山大無奈的放下手里的冊子。
“吧,都有些什么。”
“大人,我們這次是發了,”卡羅用帶著家鄉俚語的聲調一句,然后才喘了口氣“您大概不知道我們都看到了什么,成山的糧食和熏肉,幾大桶香料,還有裝了整整一馬車的金幣,那可都是弗洛林和杜卡特。上帝呀,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些東西了。”
“那些貴族呢?”亞歷山大笑著問,他其實差不多已經知道這個營地里都有什么了,只是讓他始終覺得奇怪的是,那些貴族都在干什么,或者在他們看來戰爭就好像是一場武裝郊游,居然還有人愿意跟著軍隊像看馬戲似的到處跑。
“哦,對了,我們抓到了一群貴族,那些人現在都正嚷嚷著要見您,而且已經有好幾個人提出愿意付贖金了,只是他們想要立刻離開。”
亞歷山大頭,隨意擺了擺手:“只要付了贖金就讓他們離開,對我們來有一位帝國的宮相大人已經足夠了。”
卡羅有猶豫的看看亞歷山大,似乎略微不太滿意的:“可是大人,難道我們不是應該等那些貴族的家人來贖他們嗎,那樣我們才能拿到更多的錢,不是嗎?”
“卡羅,”亞歷山大示意自己的騎兵隊長坐下來“聽著,你認為我們抓了這一大堆的貴族該把他們怎么辦呢,如果不能用他們換錢這些人就一用處都沒有,而且別忘了我們還是在戰場上,聯軍會為了奪回這個營地和我們拼命的,更何況我們并不是聯軍的敵人。”
亞歷山大著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封信。
“這是宮相大人寫的信,這才是我們這次最大的收獲,”亞歷山大著把信交給了旁邊的布薩科“保羅,把這封信送到聯軍那里去要交給聯軍的指揮官,告訴他帝國宮相在我們的手里,不過在那之前你要先打聽清楚康斯坦丁是不是已經把德·夏爾侖救出來了。”著亞歷山大雙手微微一合笑著“如果我們那位朋友還沒獲救,你的條件就是用宮相換取他離開,如果他已經得救,你要告訴聯軍的指揮官,除了3萬杜卡特的贖金,我們要求聯軍為他們的后勤營地同樣付出一筆贖金。”
看著布薩科離開,亞歷山大這才站起來向依舊有些激動的卡羅笑著:“好了,現在讓我們去看看我們的戰利品。”
保羅立刻興奮的頭,自從繞著整個營地轉了一圈后,他相信就是最有錢的富翁見了那些東西也不可能那么冷靜了。
而事實是,雖然已經看過了從宮相帳篷里找到的賬目,但是當親眼見到那些物資的時候,亞歷山大也不由有些因為意外而激動了。
“看來我們還真是發了。”
學著卡羅的阿格里俚語,亞歷山大沿著堆積起來裝滿麥的大堆木桶慢慢向前走著,看著旁邊不住動著嘴唇似乎在默默數著麥桶的卡羅,亞歷山大露出了微笑。
他知道卡羅不可能明白眼前這個被他們無意中占領的后勤營地意味著什么,看著不遠處正從一輛馬車上往下運一批銅器的阿格里士兵,亞歷山大輕輕吐出口氣,然后向卡羅下達了命令:“吹號,聚集隊伍,準備應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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