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里河平原的西北較寬,而東南則逐漸變得狹長,進而形成了個巨大的三角形。rg
這個三角形的頂端,是由阿格里河與另外一條河流交匯形成的三角洲。
蔓延的亞平寧山脈擋住了大部分來自第勒尼安海的海風,這讓阿格里河平原的氣候變得常年溫暖卻并不干燥。
這樣的地方似乎天生就是為了給世間的生靈提供豐富食糧的樂園,甚至就是阿格里平原上的一些野獸,好像也因為不愁吃喝顯得有生機的多。
隊伍到村子里的時候,引起了一陣騷動。
村長是個中年人,看上去很圓滑,當剛一發現有軍隊靠近時他就已經跑到了村子外等著。
很顯然在這里生活的農民們已經學會了各種生存的技巧,和其他地方的人不同,阿格里人不會因為睡上一覺就換了領主有什么意見,他們只會很愉快的接受換了個新領主這種事,而不是在意換的是誰。
所以那個村長看到波西米亞人時就遠遠的大喊歡迎征服者的到來,只是當他看到隊伍后面的箬莎,并且很快認出她時,村長臉上立刻露出了輕松的神色。
他不但立刻招呼這支軍隊進村,而且還告訴旁邊的人,讓他們去把村子里的人都叫出來,特別是讓女人們把已經準備好的食物拿出來好讓伯爵姐的軍隊“吃的飽飽的”。
“這兒的人生活的一定很輕松。”看著這一幕亞歷山大輕輕一笑。
這讓箬莎覺得很尷尬,她狠狠瞪了眼心翼翼跟在后面的村長,看著已經亮起了燈光的村子,冷冷的:“給我們準備吃的和水就可以了,我們很快就離開。”
“姐,您是要去農莊嗎?”
村長心的問,對他們來雖然被領主姐覺得自己似乎隨時準備向任何一個征服者獻媚的確很尷尬,可他顯然不是很在意這個,或者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
“去農莊,那邊應該有人照顧吧。”完,箬莎回頭向隊伍里看看“還有去看看我后面那個女人,看看她是誰家的女兒。”
村長有些詫異的向后面漆黑夜色中的隊伍看去,之前他都只注意伯爵姐了。
當他看到坐在一個騎兵馬前的那個村姑時,村長發出詫異的驚咦,隨著他大聲向著村子里叫喊,很快一對中年夫妻從村子里跑了出來。
一時間男人的咒罵和女人的嚎哭響徹整個村子,而那個自稱埃利奧特的青年人,也險些被那對憤怒的父母追打得落荒而逃。
直到箬莎冷冷的阻止了他們,這場鬧劇才戛然而止。
看著狼狽不堪的青年人,亞歷山大多少有好奇,想想這個人冒著風險從塔蘭托來到科森察人的地盤,為的就是和個鄉土味道十足的村姑半夜幽會,他覺得如果這個自稱塔蘭托伯爵獨生子的家伙不是個與馬希莫一樣的騙子,就是個十足的花花公子。
“我這個樣子很狼狽嗎?”捋了捋被女人扯亂的頭發,青年人坐在亞歷山大對面,也很認真的打量著他,然后微微撇了下嘴巴“你看上去還可以,這至少不讓我父親太尷尬。”
“你什么?”亞歷山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是做為我未來繼母的情人,你的外表還算不錯,這明她很有眼光,至少在這一上同樣明我父親也很有眼光。”
亞歷山大動動嘴唇卻沒發出聲音,雖然這個時代公開擁有情人實在不算什么,可如這位這樣居然為父親的未婚妻有個體面情人感到大有面子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我不是你未來的繼母,”箬莎走過來看著這個比她還大的青年“我也沒有答應這門親事。”
“這可能由不得你,”埃利奧特不以為然的晃晃腦袋“你哥哥凱澤爾已經同意了這門婚事,起來他過很快就要到塔蘭托和我父親親自討論一下關于你們的婚事。”
“我可以保證這個會晤不會有了,”箬莎的冷冷的“而且我要你實話,你究竟到阿格里來干什么,別你只是為了和那個女人幽會。”
“的確不是為了和那個女人幽會,”埃利奧特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他看了看對面因為他這話露出關注神情的兩個人,忽然一笑到:“事實上我是來和一群女人幽會的。”
完,他開始放肆的哈哈大笑起來。
箬莎的眼睛微微瞇起,如果埃利奧特熟悉她,就會知道這個自稱獵人后裔的女孩真的生氣了,她這時看著奧利奧特的眼神就好像個盯著獵物的女獵人。
“不論你是否會成為我的繼母,不過現在我真的很累了,你知道在有些事上男人其實是很脆弱的,”埃利奧特向亞歷山大眨眨眼,一副‘你懂得’的神情“所以我得去休息一下,如果你們要帶我走,明天出發前叫醒我就是了。”
完,他不等箬莎開口阻止就轉身離開,當走到門口時還不忘對站在門外的烏利烏吩咐:“給我準備張好床,草甸子要鋪得厚實些,別那么蠢站著趕緊去干活。”
箬莎愕然的看著埃利奧特的背影,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什么。
等他消失在門外,箬莎似乎才清醒過來,她憤怒的站起來,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辦,一時間她的臉頰因為憤怒在燈光下被映得通紅。
“我喜歡這個人,很有意思,”亞歷山大失口輕笑,不過看到箬莎瞪過來的眼神,他就抬起雙手做投降狀的向后退了一步“別這么看著我,這個人可是你的繼子。”
“你盡管嘲笑吧,”箬莎憤怒的瞪著亞歷山大“難道你真的不奇怪他為什么要來阿格里嗎?”
“我當然奇怪,”亞歷山大收起笑容,抬手指著外面“不過我知道就在咱們的門外,有97個波西米亞人,他們每個人都是最好的傭兵,既然這樣你還擔心什么?”
亞歷山大的話讓箬莎稍微放下了心,想想自己是帶著一隊波西米亞騎兵來的,她開始覺得之前的擔憂的確有些多余了。
“如果塔蘭托伯爵想要打阿格里平原的主意,我會讓他知道科森察家的人不是好對付的。”
箬莎拿起桌上的面包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她就有些詫異的立刻把面包從嘴里拿出來仔細看著。
“這是什么?”她有些奇怪的撕開面包的外皮,看著里面有些黑乎乎的一團“好像是肉。”
亞歷山大撕開一塊面包聞了聞頭:“的確是肉,里面填進了肉餡還有其他什么東西。”
“我以前來都沒吃過這種東西,雖然有怪,可味道不錯。”箬莎又好奇的輕咬了一口,然后滿意的頭開始大口吃了起。
看著箬莎吃的很香的樣子,亞歷山大慢慢咬著咸里略帶著絲甜味的肉面包,心里不由對阿格里河平原又有了個新的認識。
這里,還真是個富庶得讓人眼饞的好地方。
科森察家的農莊比亞歷山大想象的還要遠一些,而且如果認真起來,那些農莊遠遠看去更象座的駐壘。
一道順著高低起伏的地勢建起來的石頭圍墻,從遠處看就好像道波浪似的橫在田野上。
每隔一段很遠的距離都會有座木頭搭建的瞭望臺矗立在圍墻后面,不不過這時候瞭望臺上是沒有人的。
“我們家的農莊里有最好的熏肉和自家釀的葡萄酒,”箬莎略顯驕傲的“酒的味道一不比那些修道院里的差。”
“那味的確不錯。”
箬莎沒聽到跟在后面的埃利奧特的低聲嘀咕,她這時候有些興奮,或者有緊張。
箬莎會有這種情緒自然是有原因的。
做為阿格里產糧地保護人的其實是整個科森察家族,或者是歷代的科森察伯爵。
而身為長子的凱澤爾如果不出意外勢必會繼承伯爵爵位,然后他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阿格里的保護人。
但是現在,箬莎所做的其實是拋開做為未來領主的凱澤爾,獨自宣布對阿格里所擁有的權力。
這其中的意味,可以是不言而明!
按照以前的人生軌跡,箬莎知道當有一天結婚的時候,她可以從母親那里繼承一塊應該屬于她的領地,還有得到父親根據寵愛的親厚贈與的一筆稱得上豐厚的嫁妝。
然后她就帶著這些東西進入另一個完陌生的家庭,如果不出意外會和自己的丈夫一起度過今后很漫長的時光。
這種理所當然的想法甚至就在一個月前還是那么根深蒂固,
可現在,箬莎回頭看看身后那些看上去粗獷甚至野蠻的波西米亞人,她覺得自己的生活已經被完打碎破壞了。
但是她卻不能不承認現在這種完陌生的經歷,讓她在不安之余又難以置信的喜歡。
成為阿格里的領主,這個想法不要箬莎從沒有過,即便是科森察家族歷代祖先,也始終只能把這個念頭埋在心里而不敢輕易吐露。
整個南方最富庶的產糧地,畢竟這樣的地方太引人關注。
可是現在這個愿望似乎并非不能實現了。
首先是宣布作為阿格里地區的保護人,然后是對這片土地的統治,現在看來這并不遙遠。
這一切改變都是誰帶來的?
箬莎想到這里就看看旁邊的亞歷山大。
她依舊不相信他是自己的同母哥哥,這不是因為簡單的懷疑,還有些東西讓她無法釋懷。
或許是那種眼神,或許是那些不經意間的動作,箬莎能感覺到某種兩人之間若有若無的悸動,而這種悸動絕不是兄妹該有的。
箬莎可以感覺出那種情緒是如何的不同,不要她那些并不親近的兄妹,哪怕是如伯萊里一樣親密,箬莎也能感覺到那是與亞歷山大看她的眼神截然不同的另一種感情。
那是真正有著親緣聯系的親人之間的感情,不論是冷淡還是親密,卻都不會有那樣的情緒隔在中間。
他是對我有興趣。
箬莎覺得自己已經看懂了這個年輕人的內心。
可這個想法并沒有讓她能把事情理清,相反箬莎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個難以自拔的陷阱。
就在不久前還是個天真貴族姐的她,現在不得不用盔甲和頑強武裝自己,甚至還要為爭奪權力主動開啟戰端,這讓她感覺之前的自己一下子變得快讓人認不出了。
這一切也許并不是由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亞歷山大·朱里安特·貢布雷造成的,可卻是自從他出現之后才發生的。從那不勒斯到科森察,從科森察到阿格里平原,箬莎覺得自己就像個被用繩子勒住不停旋轉的陀螺,正轉快,也離她原來的生活來遠。
但是看著逐漸接近的農莊,箬莎又為自己心底里隱約的陣陣激動驚詫不已。
這座農莊不只是科森察家在阿格里的產業,更是他們做為這片土地監護人的證明。
離圍墻還很遠,幾個人從寬大的木頭柵欄里走了出來。從他們的衣著可以看出這些人應該是農莊里的人,為首的一個年紀已經很大了。
看到箬莎,那個老人遠遠的站住躬身行禮。
“這是農莊總管,不過我已經忘了他叫什么。”箬莎低聲對亞歷山大。
“伯爵姐,沒想到居然是您來了,”當箬莎的坐騎在他面前停下時,老人再次行禮然后略微有些疑惑的問“姐,現在還沒到平時巡視時候,我記得您和您的哥哥凱澤爾大人總要在更晚些時候來的。”
“是嗎?”箬莎打量著老人“我想如果我來得再晚些,也許這座農莊就不再屬于科森察家了。”
老人錯愕的抬起頭,似是不知道箬莎在什么,他剛要開口卻已經被箬莎阻止。
“你認識這個人嗎?”箬莎指著身后。
農莊總管疑惑的向箬莎身后的隊伍里看了看,當看到那個埃利奧特時,總管先是一愣,接著突然跳腳得大叫起來:“抓住這個偷!”
幾個后面的農夫這時也看到了埃利奧特,他們立刻和總管一樣一臉怒氣的向他撲去,甚至有個人因為著急直接抓著擋在身前的波西米亞人坐騎的韁繩,要把戰馬推到一邊。
這引起了波西米亞人的不滿,那個士兵毫不客氣的彎腰照著農夫的臉上狠狠打了一拳。
“在干什么,那個人是個偷,他差不多把農莊里的酒都偷走了,而且他還勾搭農莊上的姑娘,沒有哪個女人能逃出他的手心的,這個花花公子,這個浪蕩子差不多把附近的女孩子都睡遍了!”
看到居然有人護著那個偷,總管的臉就哭喪下來,他開始向箬莎不住訴苦,隨著他的控訴,不但箬莎的臉色來難看,其他人看著那個埃利奧特的眼神也變得奇怪起來。
不過這其中也有些例外,馬希莫用看知己的眼神不住打量這個自稱是塔蘭托領地繼承人的家伙,同時在心里琢磨他可能是哪條道上的同行。
而亞歷山大也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人。
亞歷山大并不認為這個人的身份有假,這是因為他藏那條手帕的時候的確很隱秘,如果不是他所在的位置恰好能看到這個人的動作,也就不會被發現他的動作。
很顯然,這個人的確是想隱藏他的身份。
另外關于箬莎可能和塔蘭托伯爵的婚事,這還只是凱澤爾與那位霍森伯爵之間的私下打算,而這個人能知道凱澤爾要和霍森伯爵會面,這也明了他的身份。
不過總管的話倒是讓亞歷山大對這個埃利奧特有了很大的興趣。
“我只是對農莊里釀的酒有好感,”埃利奧特看著臉色發黑的箬莎“塔蘭托沒有真正好的葡萄,更沒有會釀酒的人,所以我希望您將來能把這里的釀酒秘方和帶上幾個好的釀酒農民做為您的嫁妝,繼母大人。”
看到農莊總管和他身后那些農民聽到這話之后,神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箬莎氣得手腕抖動,幾乎就要用馬鞭狠狠教訓一下這個討厭的家伙。
“我喜歡這個外甥。”亞歷山大輕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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