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顯然尉遲迥自己也已經(jīng)有了決斷,他們再說什么也是徒勞。 “啟稟將軍,韋孝寬部今天也只是守營不出,并沒有主動進攻,”一名哨探飛快沖進來,“反倒是敵人的兩處山坡上,將旗已經(jīng)換成了李藎忱和蕭世廉的旗幟。” “李藎忱?”尉遲順頓時眉毛一挑。 李藎忱和蕭世廉直接亮出身份坐鎮(zhèn)這兩座山丘,說明他們也已經(jīng)知道了從蜀郡來的消息,更重要的是他們清楚韋孝寬和尉遲迥肯定不會再繼續(xù)進攻。 這是在向尉遲迥和韋孝寬挑釁,也是在鼓舞士氣,仿佛是在告訴所有的北周將領,這一戰(zhàn)他們輸?shù)暮軓氐住?nbsp; “將軍,這分明就是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一名年輕的偏將站出來忍不住說道,“如果將軍允許,末將愿意率領本部兵馬進攻!”.. 聽到這年輕將領所說,尉遲迥頓時微微皺眉,急忙伸手支撐住。 “放肆!”尉遲順覺得自家爹爹的身軀一沉,急忙回頭怒喝一聲,嚇得那名年輕將領急忙縮了縮脖子。而尉遲順緊接著一拱手,話語之中多少有些不忿:“爹爹,我們真的就這么忍著?” 尉遲迥攥緊的手緩緩松開,輕輕搭在尉遲順的手腕上,沉聲說道:“李藎忱是在挑釁,但是越是這樣的挑釁越說明他胸有成竹。而李藎忱顯然心中還是有數(shù)的,否則恐怕此時已經(jīng)沖下山搦戰(zhàn)了。” 頓了一下,尉遲迥沉聲說道:“《左傳·莊公十年》你們可還記得,曹劌當時怎么解釋的?” 尉遲順遲疑片刻,低聲說道:“吾視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 說到這里,尉遲順等人心中已然明白。蜀郡之戰(zhàn)勝負已定,但是不代表天宮院這邊也同樣有了定數(shù),李藎忱并沒有貿然率軍出擊,而只是在兩處山坡上豎起將旗表明自己堅決抵抗的信心,說明李藎忱還知道眼前的戰(zhàn)局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李藎忱越是拿捏清楚,尉遲迥和韋孝寬越是沒有最后的可乘之機。 尉遲迥微微頷首,目光在周圍的將領們身上掃過:“這說明李藎忱心中還有分寸,這一戰(zhàn)······是他勝了。” 尉遲順等人同時低下頭。他們雖然心中憤懣,但是也知道這是他們不得不承認的事實。隨著蜀郡的陷落,整個巴蜀之戰(zhàn)最大的目標已經(jīng)沒有了,接下來尉遲迥應該盤算的當然不再是進攻天宮院山,而是如何守住閬中。 “走,去找韋孝寬,這撤軍諸多事宜必須要商量妥當,不能說走就走。”尉遲迥勉強支撐著自己站起來,沉聲說道。 費也進利和曹孝達都有些擔心的看著尉遲迥。上一次是韋孝寬前來找尉遲迥,所以這一次尉遲迥應該去找韋孝寬固然不假,可是誰都不知道綿竹關之戰(zhàn)后,韋孝寬又是什么樣的態(tài)度。 畢竟上一次韋壽攻破綿竹關之后,韋孝寬似乎改變了主意,一度一聲不吭的率先發(fā)動進攻,所以現(xiàn)在韋孝寬到底是想要繼續(xù)進攻還是想要撤退,就連尉遲迥自己都拿捏不住。 不過話雖這樣說,尉遲迥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想要去找韋孝寬,雙方肯定少不了會有爭執(zhí),所以誰都不能保證到時候尉遲迥還能支撐得住。 尉遲順沉聲說道:“爹爹的意思孩兒已經(jīng)明白,要不讓孩兒去吧,定能將此事和韋孝寬商量妥當。” 尉遲迥淡淡說道:“這一戰(zhàn)是老夫主持的,勝負成敗也罷,都是老夫的責任,讓你去,成何體統(tǒng)!” 話音未落,尉遲迥緩緩的向前走去:“都給老夫抬起頭來,天宮院之敗,是因為蜀郡之陷落而讓我們不得不撤軍,但是老夫從來沒有說過這巴蜀之戰(zhàn)就是我們敗了。李藎忱再怎么囂張和占據(jù)上風,不還是只能站在那山坡上目送我們離開么?!這巴蜀之戰(zhàn)還沒有結束呢,你們就這樣垂頭喪氣的,到底還打不打了?!” 尉遲迥的話語分外嚴厲,字字句句落在每一個人的心頭,讓包括尉遲順在內的將領們都下意識地抬起頭來。 是啊,現(xiàn)在他們只是因為陡然改變的局勢而不得不撤退,并不是因為他們真的無能為力,只能接受失敗。只要回去整頓兵馬,那么他們依舊有著對李藎忱的優(yōu)勢,閬中、劍閣還有葭萌關等等都在他們的手中,這巴蜀戰(zhàn)局還遠遠沒有到全部都糜爛無可挽回的地步。 尉遲迥一甩衣袖,大步向前。他不相信韋孝寬會連這點兒道理都看不明白。 而尉遲順等人下意識的對視一眼,同時快步跟上去。 ————————————- “將軍,尉遲迥正在來的路上。”李詢伸手掀開中軍營帳的帷幕。 韋孝寬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聽到李詢的聲音,只是微微頷首,并沒有對此感到驚訝。 而賀婁子干跟在李詢的身后走進來,詫異的問道:“將軍,蜀郡一丟,難道我們就真的只能退兵了么?” 今天早上這消息傳過來的時候,確實是讓賀婁子干還有李詢等人吃了一驚,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們就對眼前的戰(zhàn)局失去了信心,畢竟昨天他們還曾經(jīng)殺到過山頂。如果不是李藎忱和蕭世廉趕到的及時,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進攻起始位置頂?shù)教鞂m院主峰下面了。 蜀郡畢竟還遠,蜀郡戰(zhàn)局的崩盤并不代表著天宮院這邊就已經(jīng)沒有了挽回的余地,甚至在賀婁子干和李詢等將領眼中,如果能夠拿下天宮院山,那么以后這戰(zhàn)局還是會變得對他們更為有利。 可是很明顯韋孝寬并不是這么打算的,這位老將軍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在自己的主帳之中看著那一幅巴蜀的輿圖一言不發(fā),根本沒有任何想要下命令進攻的意思。 所以借著尉遲迥前來的消息要告訴老將軍的機會,李詢和賀婁子干實際上是想問老將軍對這戰(zhàn)局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無論是打還是不打,至少得給一個準話,否則大家心里忐忑,別提有多難受了。 而韋孝寬此時似乎才反應過來,站起身:“走,迎接尉遲將軍。” 李詢和賀婁子干驚訝的看著韋孝寬的動作,老將軍一向干練,而現(xiàn)在給他們的感覺卻是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佝僂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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