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廉正想要多什么，李藎忱微微搖頭，等到裴蘊和徐德言看過來，李藎忱一邊向前一步，擋住蕭世廉的面容，一邊微笑著拱手道：“那就多多拜托兩位仁兄了。rg”
裴蘊和徐德言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而蕭世廉有些不滿的在身后嘀咕道：“這兩個家伙一看就是來搶桂冠的，為什么非得和他們走一路？”
李藎忱翻了翻白眼，徐德言只是性子軟弱，而裴蘊在歷史上是什么貨色，他可一清二楚，這樣的隊友有還不如沒有。但是正如徐德言所，這一次詩會設(shè)置的題目顯然有些出乎意料，而最后的考官正是徐德言的爺爺徐陵，因此跟著徐德言，終歸對對方的套路熟悉一些。
裴蘊似乎也明白雙方的關(guān)系，警惕的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李藎忱和裴子烈，一甩衣袖：“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裴子烈點了點頭，他的手指有意無意的落在劍柄上，輕輕敲了敲，而裴蘊和徐德言都把他這個動作落在眼里，兩人臉上雖然神情不變，但是心中都明白，這也是裴子烈在警告他們不要耍什么花招。
大家真誠相待，總比各懷鬼胎來得好。
“大士兄莫要······”徐德言還想什么，裴蘊拍了拍他，讓徐德言只能無奈閉口。
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家兄弟，裴蘊當(dāng)先向山上走去。
而徐德言似乎明白同伴的心思，也意識到自己不可能真的事事都和這三個對他們頗有提防的人清楚，只能嘆息一聲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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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山來就不大，因此上山道路上發(fā)生了什么，沈君高只是坐在那里都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輕笑一聲：“明公，看來今天你和殿下的賭博來有意思了呢。”
徐陵輕笑一聲：“剛才讓你參與進(jìn)來，你不肯，怎么，現(xiàn)在后悔了？”
沈君高一邊端詳著徐陵已經(jīng)寫好的題目，一邊搖了搖頭道：“無論是多么有趣的賭博，都會有輸贏，而明公也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啊，這一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分清輸贏。”
徐陵微微一笑：“恰恰相反，老夫這一輩子最討厭的，可不就是不分輸贏？”
“話回來，”沈君高顯然懶得和徐陵在這種問題上再做糾纏，之前的經(jīng)驗告訴他，這個能言善辯的老狐貍，總是會冒出各種各樣神奇的道理，所以還是不和他爭論來得好，“今日看到樂昌殿下，殿下似乎有些憔悴啊。”
“這幾天陛下的心情不好，你看這宮里面誰不憔悴？”徐陵淡淡道，沖著山下一努嘴，“就算是這幾個還未加冠的皇子，今日看來也遠(yuǎn)沒有原來那么囂張了。”
沈君高呼了一口氣：“陛下生氣，某也能琢磨出來幾個個中緣由。明公既在廟堂之上，也應(yīng)該多知道點兒消息。揚州那件事現(xiàn)在有定論了么？”
微微一挑眉，徐陵詫異的看向沈君高：“季高，你什么時候真的開始關(guān)心這些事情了？”
把玩著手中的毛筆，沈君高苦笑道：“事情都已經(jīng)到這種地步了，甚至就連宮中公主和皇子都被卷入其中，自然也容不得某悠游自在，置身事外了。”
徐陵點了點頭，無論沈君高如何消極避世，歸根結(jié)底他還是沈君理的弟弟，是當(dāng)朝太子妃的叔叔。尤其是在沈君理去世之后，無論沈君高如何逃避，他都是建康沈家不折不扣的家主和代言人。
可以陳叔寶的命運，實際上和沈君高的命運，早就因為沈婺華的存在而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
司空吳明徹和左衛(wèi)將軍蕭摩訶在揚州遇襲，無論是放在哪個朝代，都不是事。之前朝廷刻意壓制下來，并不代表這件事就真的能夠隨風(fēng)消散，就算是陛下不想查，吳明徹和蕭摩訶也不會善罷甘休，而且現(xiàn)在的南陳大軍掌握在他們兩人的手中，為了能夠穩(wěn)住他們二人，陳頊也肯定會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交代。
作為一個就算是心中再不愿意，也被打上太子黨標(biāo)簽的人，沈君高當(dāng)然對揚州這件事很是關(guān)心。
徐陵搖了搖頭：“陛下會如何處置此事，老夫并不知道，就算是老夫知道，肯定也是和賢弟一起知道的。”
沈君高瞥了他一眼，這個老狐貍，真是把所有話都的天衣無縫。
不過顯然沈君高也沒有真的打算從徐陵這里刺探出來什么，他剛才這一句話出來，多少也有表明態(tài)度的意思。還不太懂事的寧遠(yuǎn)公主暫時可以不在考慮之中，但是樂昌公主卻不能忽視，所以一些話沈君高在樂昌面前只能藏著，到現(xiàn)在方才出來。
看著重新正襟危坐的沈君高，徐陵雖然表面上沒有任何不同，但是心中卻是思緒萬千。剛才沈君高突如其來的表態(tài)可以讓徐陵多少也亂了陣腳，沈君高這眾所周知的世外閑人，這一次都不打算置身事外了，這建康府的旋渦，已經(jīng)來大，看來不只是揚州刺史躍躍欲試，就連一向只是沉默的太子，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徐陵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天空，明媚的陽光下，誰能想象得到，這偌大的建康城中，已經(jīng)是暗流洶涌？
雖然鹿死誰手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但是徐陵很清楚，這旋渦已經(jīng)足夠讓他不能置身事外。作為一名不折不扣的老臣，徐陵實際上并沒有真的偏向于誰，他至始至終都是站在陳頊這一邊。
畢竟走到他這個位置上，做一個徹頭徹尾的中間派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無論是誰最后登上了皇位，都不會虧待這位老臣，徐陵的聲望和功績放在這里，就是一個實打?qū)嵉目＃@樣的楷模誰都想要。不過雖如此，一些該的話，該做的提醒，徐陵還是要做的。
否則這一場更大的賭博，就未免太沒有意思了。
“陛下還沒有到‘知天命’的時候，你們就開始按捺不住了？”徐陵突然沒頭沒尾的冒出來一句。
坐在他旁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沈君高一怔，微微皺眉：“明公此話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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