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fēng)起于飄萍之末
“復(fù)社魚龍混雜，良莠不齊，由讀書會文之地而變?yōu)闋幹饎堇缫咽埵Ｒ猓恢欠瘢俊?br />
秦浩明目光坦蕩，言語間毫不留情問身邊的張溥。
完舉起手中酒杯，遙敬眾人一飲而盡。
崇禎初期，由于張溥等人的籌劃和努力，樹起了以文會友的旗幟，來綰結(jié)天下士人的心，使當(dāng)時的文人士氣大振。
一掃“寧坐視社稷之淪胥，終不肯破除門戶之陋習(xí)”的明時士習(xí)，打破門戶之見，以國家為重。
年輕的張溥在閹勢熏天的日子里，不計危殆，挺身而出，振臂而呼。
他匡扶正義的勇氣，歆動天下。
然而，這只是書生意氣，他在幕后操縱朝政，反被高官大臣利用。
張溥企圖借廣收門徒以控制知識界、把持科場，最終達到左右政權(quán)之目的。
而執(zhí)政大僚則由此惡之，伺機制造事端，構(gòu)詞架陷。
聰明反被聰明誤！
張溥最終在崇禎十四年抱著遺恨而死，年僅四十，留下了值得后人深思的無數(shù)問號。
張溥一死，國性的復(fù)社頓時失去了領(lǐng)袖。
周延儒的身邊就被吳昌時之輩包圍，他們開始為所欲為，最后不但自己丟了性命，也促使了明朝的加速滅亡。
張溥似乎料不到秦浩明會如此，要知道各地士子紛紛登名社錄，爭入張溥之門。
其源因是由于他獎掖進門弟子不遺余力，大有把持科場之勢。
有人公開：春秋兩試，“孰元孰魁，孰先孰后，張庶常早已編定人選”。
如今看秦浩明之勢，不僅不加入復(fù)社，反而認為復(fù)社是藏污納垢之所。
“何以見得？”
多年的心血被人得如此不屑，張溥似乎心有不甘。
“好修之士以文社為學(xué)問之地，而馳騖之徒則以文社為功名之門。難道張庶常不知？”
在科舉取士的歷史條件下，文社的盛衰與科場的榮辱密切相關(guān)。
秦浩明不相信張溥沒有察覺到這種情況。
這是實情，張溥難以辯駁。
“唉，畫龍畫骨難畫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復(fù)社初期大家齊心協(xié)力，上下奔走于朝野，致使有今日之勢。然確實如浩明所，有些人等……”
張溥道這里卻是再也不下去，唯有郁郁寡歡飲盡杯中酒。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guān)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甲可吞吳。
張庶常切勿因為生之言灰心，既然知道癥結(jié)，那么對癥下藥即可。”
秦浩明反過來勸慰張溥。在他看來，張溥的初心是好的，復(fù)社的理念也是好的。
奈何受到眼光格局的束縛，再加上局勢糜爛至此，妄想用溫水煮青蛙的模式，已經(jīng)于事無補。
“好！好詞！浩明真是大才！”
些許挫折張溥并未放在心上，只不過一時有些感觸吧！
可是秦浩明的這句詩詞卻是怎地一個好字，難為他年紀才情如此出眾。
多少人等，究其一生也無法提煉出一句好詩詞，可他卻接二連三脫口而出，真是大才！
因為秦浩明的表現(xiàn)實在出色，接下來喝酒的氣氛愈發(fā)融洽。
眾人仿佛多年的至交好友般，天南地北，人文地理皆有談及。
文人喝酒最是啰嗦，七、八個人，快一個時辰，卻是兩壇花雕也沒有喝完。
“肩吾，你走南闖北，幫我看看此物價值幾何？”
酒酣耳熱之際，秦浩明叫余佑漢把沐浴皂和洗衣皂拿出來，笑語晏晏對李驚蟄道。
“這又是何物？你子稀奇東西不斷啊！”
楊廷樞酒量，酒沒喝多少，卻是有些酒意上涌。
“一塊洗衣服，一塊沐浴。什么皂角、胰子、豬苓等，沒有任何可比性，可以效果非凡。”
秦浩明的神情非常自信，顯然是對肥皂的功效非常滿意。
來到這個年代，秦浩明才知道洗頭洗澡有多麻煩。
多數(shù)人洗頭發(fā)用皂角或者豬苓。平常人就用皂角洗頭發(fā)。
豬苓是富裕些的人才用的，豬苓里加了些香料，用后會有比較濃郁的香氣。
洗澡用胰子或澡豆，澡豆還是大部分窮人用的，富貴人家用胰子。
可問題是哪怕你抹再多香料，可總還有豬的味道不是。
更何況現(xiàn)在人頭發(fā)長，可以每次洗頭洗澡都是一件麻煩事。
以至于官府每五天給的一天假，也被稱為“休沐”。
“味道很清新，手感油膩，似乎有玉的感覺。如若效果勝過豬苓、胰子，此物必然讓人趨之若鶩。”
李驚蟄先看、后聞、再加上細細撫摸之后方才細細出自己感覺。
“此物是關(guān)系民生每日使用物件，卻是不知成幾何？
若洗衣皂價格過高則影響銷量，概因平民百姓居多。
而沐浴皂價格可以高些，因大明富人眾多，料來百文左右普通生員以上可以接受，畢竟保持個人衛(wèi)生整潔是讀書之人的門面。”
佩服！依據(jù)產(chǎn)品特性及市場范圍決定產(chǎn)品價格。
在沒有做市場調(diào)查的情況下，僅僅通過自己的判斷便得**不離十，足見商業(yè)嗅覺之靈敏。
“這是舍弟張云年前出海，從紅毛洋夷手中購進，加上路途運輸?shù)龋瑓s是每塊成約7文左右。”
價格需要一定的彈性空間，今后可以慢慢調(diào)節(jié)。
再則秦浩明也不打算走平民路線，高大上才是他的選擇。
“是及，想那洋夷宛如野獸，身上的騷味若不用此物洗干凈，怕是生人一步也不敢靠近。”
現(xiàn)在大明并沒有肥皂，秦浩明從洋夷購進，楊廷樞深信不疑。
“每人兩塊，大家先試試功效如何？如果有合適的商人，煩請推薦一二。
生目前住在同樂客棧，怕是會盤桓一陣子。
今日夜色已晚，浩明就先行告退，改日再拜訪諸位！”
今天的目標超額完成，秦浩明決定先行告退，讓事情發(fā)酵一段時間再。
“同去，同去！”
楊廷樞也站起來，大聲囔囔。
“改日再拜訪浩明！”
李驚蟄似有什么話要，可看見宴席已散，便也留下自己住址告辭。
“今日如是有所失禮，改日再向諸位賠罪。”
作為主人，柳如是必須出來送客。
“感謝柳大家的款待，顏色深點的是洗衣皂，淺點的沐浴皂。秦某已經(jīng)使用過此物，效果相當(dāng)不錯，請柳大家放心使用。”
秦浩明把剩下的十幾塊肥皂部留下，就和眾人告辭離去。
人太多，縱有其他話要，卻也是不太方便。
柳如是輕點臻首，雙目含情，目送大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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