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動
兩盆炭火溫暖的烘烤著，黃羊肉質(zhì)鮮美，美酒好肉，黃森眼皮打架，眼看著就要趴到桌子上去打盹的趨勢。
“老爺，老爺……”
突然從前面?zhèn)鱽砹搜靡鄣慕泻埃S森猛地一頓，頭重重的磕在桌上，酒頓時清醒了一半，摸摸腦門怒喝道：
“大過年的窮喊什么，嚎喪嘛……”
“亂套了，亂套了……喜通當(dāng)鋪、醉紅樓被砸場，周老板被擄，生死不明……
城里青樓、酒樓、茶館要征收經(jīng)營許可證，是福州知府衙門下達的命令，還成立什么治安司，由陳班頭主持……”
“是誰……”
話剛出口，黃森猛然醒悟過來，揮揮手讓衙役出去，怔然若失。
一會，府中暖轎從側(cè)門而出，朝著布政使府邸匆匆奔去。
同樣的，李想在得到情報時，想第一時間上報，卻被總督府告知，秦督和三位夫人在冶造局。
若是換了別人，一定會很奇怪，堂堂的兩省總督怎么在新春佳節(jié)之際，吃飽飯沒事干帶著夫人跑到那等骯臟之地，豈不有毛病？
只有李想知道，冶造局是秦督的心頭寶貝。
不別的，自己就不知道多少次親自陪同前往，帶著秦督畫的一些看不明白的圖紙，一呆就是好幾個時辰。
不要，今日冶造局肯定是有成果，秦督才會帶著夫人前去檢驗。
要知道，秦督可是有命令，不管何時何地，只要冶造局的工匠們造出圖紙上的東西，必須第一時間告訴他。
李想過去的時候，冶造局里好生熱鬧，侍從室的幾位大人也陪同在旁。
只是讓他驚訝的是，在工地外搭著一些簡易的棚子里，密密麻麻的放著一些做成了奇怪模樣的煤球，成圓柱狀，中間是分布均勻的孔洞。
而在那個三面透風(fēng)唯一有墻的那一面，這樣的玩意高高的碼了起來，起碼有上萬個之多。
空地外，一只煤火爐擺在那里，眾人圍著看中氶陳美春如何使用。
先把柔軟的干草放在爐子里最下方，取出火折子用力吹燃，把干草引燃，再放上粗些的干柴，和以往火爐點火沒有什么不同。
等火爐中有底火時，陳美春用火鉗子夾起了一個煤球，放入了火爐子，特制的煤火爐也是圓筒形，孔徑比煤球稍大，剛好允許一只煤球放入。
眾人看的很認真，也很好奇。
秦督大過年的把大家召集過來，有好東西讓他們見識，甚至要改變自然，改變環(huán)境，要……總之，得非常玄乎。
哪里想到過來的時候，竟然是對散煤的使用，這讓眾人心里騰起，秦督是在耍他們。
不過，他是老大，一切他了算，眾人也無可奈何。
在陳美春的操作下，沒過一會兒的功夫，就見有火焰從煤球的孔洞里透出，煤球開始發(fā)出藍色的火焰。
煤火爐的深度剛好容下兩只煤球，等第一只燃燒起來，陳美春又把另一只放入，并用火鉗子把兩只煤球的孔洞對齊。
眾人看到火焰從下面的一只煤球孔洞里冒出，向著第二只煤球孔洞舔去。
煤火爐的頂部設(shè)計成一圈凸起，剛好把一只水壺或者鍋坐在上面。
陳美春灌滿了一銅壺的水，放在火爐上，約一炷香時間，便聽到轟隆轟隆的響聲，壺嘴里冒出的白煙。
“水開了！好快啊！”戚婉如開心拍著手掌，歡呼雀躍。
“夫人，秦督設(shè)計的這東西叫蜂窩爐，煤球叫蜂窩煤，一只煤球能燒將近一個時辰，做一頓飯沒有任何問題。
不用的時候就用鐵片把上面封住，再把下面的進風(fēng)口用木塞子堵住，就不會再燃燒。”
陳美春把銅壺從上面取下來，給眾人示范。
瞅著爐膛里燒得正旺的火，旁邊的洪迪新疑惑地問道：“陳中氶言過其實了吧？這怎么可能燒那么長時間？”
“大人請看？”陳美春蹲下來，伸手將蜂窩爐上的一截的鐵片插了下去，那爐中的火便眼見著黯淡了下來。
“眾位大人，這是風(fēng)門，只要將這個風(fēng)門關(guān)上，這火便會下來。
晚上放一個新鮮的蜂窩媒進去，關(guān)好風(fēng)門，第二天一早起來，火還是可以燃燒。這個時候只消打開風(fēng)門，再換上一個新煤，極短的時間，火便燒得很旺。”
“這樣啊！”眾人恍然大悟，再想到這是秦督親自設(shè)計，看向秦浩明的眼光多少有點不同。
“這么來，還真是不錯。”蹲在那里，洪迪新一上一下的撥弄著風(fēng)門，看著那火時明時暗，好像再思考什么。
“這都是不值錢的散煤渣，塊煤被運走了，這些普通的散煤就沒多少人理會。
百姓基上還是伐柴砍樹來取暖，有錢的便燒白炭。因為煤這玩意兒，燒起來還是有味的，而且這些散煤也著實不好收拾。
加上它燒起來有味道，冬天放在密閉的屋內(nèi)，還能毒死人。
現(xiàn)在秦督這樣設(shè)計，爐子外面多加了一層，在內(nèi)里裝上水，便可一物兩用。
一來呢，這些水汽冒出來，可以中和燒煤的味道。二來，家里有這樣的一個爐子，冬天里便隨時都有熱水用。
如果把火完打開，內(nèi)里的水很快便能燒開。”
“的確有很多妙用。”閻應(yīng)元贊嘆，“那還會毒死人嗎?”
“元亨，其實這爐子完燒著的時候，不會出現(xiàn)那種毒死人的玩意。但在關(guān)上風(fēng)門的時候，還是有些危險。
所以在關(guān)上風(fēng)門之后，還是盡量不要放在屋內(nèi)。
如果一定要放在屋內(nèi)，最好也放在通風(fēng)之處，雖然有水氣中和一部分毒氣，但終究還是有一氧化碳溢出來的。”
涉及到這個問題，陳美春答不上來，秦浩明卻在一旁搓著手，替大家普及常識。
“不過雖然有這壞處，但相比起他的益處來，倒可以忽略不計。”許杰在旁插了一句，接著摸著頭疑惑道：“只是，秦督，這一氧化碳是什么東西？”
啊呀，漏嘴了，真要跟他們解釋起來，到明年也不清楚。
“煤炭的一種毒氣。”秦浩明輕描淡寫一句悄悄帶過，繼而轉(zhuǎn)頭對眾人道：“大家一定很好奇，督它是寶貝。
并且在這春節(jié)期間，把各位大佬從家里叫出來，大家是不是覺得有點言過其實？”
秦浩明得有趣，從他口里出大佬兩個字，在場許多人都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秦督，這些東西都是用煤渣子做成？”
笑過之后，洪迪新開口問道。
“當(dāng)然，每只煤球中還摻了兩成的黏土。”秦浩明肯定的點點頭，并且開始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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