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們看到這張羊皮紙的內(nèi)容時，我應該早死了吧。沒能看見闖過機關(guān)的人真遺憾啊……哦，如果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家伙是你，麥卡麗絲，那當我沒。如果是你的話，那也明這個鐘樓也快壽終正寢了吧——在這個桌子下面有一個紅色的按鈕。”

    羊皮紙上的內(nèi)容開門見山。

    在內(nèi)容的索引下，凱莉-霍格彎下腰，摸索了一陣才發(fā)現(xiàn)了抽屜后的暗格。按鈕是紅色的，上面同樣落滿了灰塵。

    “按下這個按鈕，這間屋子會爆炸。”

    凱莉修長的食指即將按下去的時候，林秋讀出了十分重要的內(nèi)容。事情是這樣的，當時她的食指距離按鈕只有1公分，但是四分之一柱香的功夫之后……沒有四分之一柱香的功夫，林秋心有余悸，要是晚了一聲，他估計已經(jīng)和凱莉飛出去了。

    凱莉縮回了食指，并且謹慎地后退了一步。

    這個死老頭！

    她面色如常，卻在心中怒罵。

    那一行之后隔著長長的空白，空白之后，寫著：“哦，能看到這里，至少明你們不是麥卡麗絲，如果是那個急性子的女人估計已經(jīng)被炸飛了吧。”

    好的你和她是朋友呢！？

    “果然任何時候都不能相信人類和魔物之間的友誼啊……你是不是，耶夢加得。”林秋長吁短嘆，橙色的幼蛇鉆出他的袖口，用它那寶石般璀璨的眼珠子無辜地盯著自家主人。雖然它還處于幼年期，既不能吐露人類的語言也不能擬態(tài)，但它至少聽得懂自家主人的話。

    『你真的忍心把人家炸飛嗎？』它似乎用眼神傳達出了這樣的信息。

    “哦，剛才錯了，都是這個老頭的錯，該死的老頭！”林秋口風突轉(zhuǎn)，轉(zhuǎn)變之快讓凱莉瞠目結(jié)舌。而林秋則不依不撓地對老工匠進行了道義上的強烈譴責——“怎么能陷害朋友呢？”

    耶夢加得滿足地縮了回去。

    接下來是林秋與凱莉之間略顯尷尬的對視：“為了避免誤會，我一下，我家的耶夢加得還是個孩子，早教是非常重要的，不能讓它現(xiàn)在接觸大人世界的險惡。尤其不能讓它接觸這個該死的老頭。”

    凱莉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

    她覺得林秋的解釋完是信口雌黃，除了最后一句。最后一句總結(jié)得很棒——該死的老頭！

    老工匠和麥卡麗絲的確能算得上朋友，『百年戰(zhàn)爭』不僅僅對賀露提雅人民而言是最黑暗的時期，對魔物來同樣如此。當然，這個魔物特制麥卡麗絲，她并沒有參加過任何一場戰(zhàn)爭，黑暗也純粹是因為她被赫蘿趕出了北境。在她最顛沛流離的日子里，她遇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人類。

    那時麥卡麗絲在心里把帝都的人大致分為了三類——見到她美艷容貌便**上腦想要上來搭訕的貴族男性們，以及嫉妒她容貌欲處之而后快的女貴族們。前兩者畢竟只是少數(shù)，也只有絕對安逸認為家族不可動搖的大貴族會有閑心把注意力放在一位美麗的陌生女人身上，更多的是第三類人——那些每天一腔熱血行走在帝都的大街巷，鼓動別人和他們一起去戰(zhàn)場送命的人。

    因此在這種環(huán)境下，能遇到一個搬個板凳坐在太陽底下用她沒見過的工具撓背的中年大叔也算得上奇遇了。工匠愿意給她提供長久而隱蔽的居所，作為回報，她要在工匠死后替他守護居所。

    那時，這里還不叫斯培坦恩，工匠神秘兮兮地告訴她，在帝都的某處有一個神秘的地區(qū)。之前也有人對麥卡麗絲這么過——一個肥胖臃腫的中年貴族，灌了她幾杯后，便興沖沖地把她帶去了所謂的“神秘地區(qū)”，那里有一座莊園，莊園里有一個臥室，臥室里有一張豪華的雙人床。

    所以當麥卡麗絲第一次遇到工匠時，實際上已經(jīng)在想如何收拾對方了。

    然而工匠并沒有讓她失望，他是帝都首屈一指的工匠，有名的地步已經(jīng)到了突然有一天國王亨利五世親自召見他。亨利五世遣散了自己所有的護衛(wèi)，在王國深處的房間內(nèi)，私下對工匠：“作為一個國王，我的眼光必須長遠——我必須提前為戰(zhàn)爭失敗做好準備。”

    他需要一個可供帝都人撤離并繼續(xù)生活下去的地下王國，算拜倫帝國贏了戰(zhàn)爭，讓他們的鐵騎踏進了帝都，賀露提雅人也能躲進地下并伺機奪回領土。

    羊皮紙上所有的故事都點到為止。從工匠和麥卡麗絲的初遇作為起點，之間穿插了他和國王的，他和工匠A的，他和工匠F的糾葛，如果把這些東西展開寫，林秋覺得那個老頭絕對能寫出一個工匠史詩來。

    而在羊皮紙反面，林秋看明白了兩點。

    那老頭也試圖信任過麥卡麗絲，然而他很快發(fā)現(xiàn)，相比那些有實力跨重重障礙找打?qū)氂竦摹疤魬?zhàn)者”，真正的威脅永遠來自內(nèi)部——爬蟲女王，是當時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能獲得寶玉后安然離開帝都的存在，更糟的是他知道這座鐘樓的時間并不能運轉(zhuǎn)太久。他相信高階魔物不屑欺騙人類，麥卡麗絲會遵守與他之間的諾言，但他卻不能保證諾言的有效期。如果鐘樓停止運轉(zhuǎn)，諾言也相當于失效了。

    第二點則更為重要一些，也是他不得不提防麥卡麗絲的決定性因素。

    羊皮紙上的反面這樣寫著：“我知道你們可能抱著同樣的目的來到這里，但在做出決定前，你們必須知道：根據(jù)我晚年的研究，寶玉是地下王國存在的基石，而鐘樓的意義，是作為寶玉力量擴散的支點。這座鐘樓是地下王國最高的建筑，也是最核心的位置，只有這樣，才能維持寶玉能夠長久地發(fā)揮它的作用。”

    “一旦寶玉離開了鐘樓，整個地下王國將土崩瓦解，不復存在。”

    歸根結(jié)底，并不是他不信任麥卡麗絲。而是他無法用整個地下王國的人民作為籌碼，進行一場豪賭，如果寶玉離開了鐘樓，整個王國都將成為犧牲品。

    “不用急著做出決定，你們還有足夠的時間。控制寶玉的方法分部后面三層，如果你們能突破我的機關(guān)并找出那三張羊皮紙，也明你們是比我更優(yōu)秀的存在。”

    “至少在最后，我希望將決定地下王國未來的權(quán)力交給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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